第六章 不識愁滋味(一)

洗漱一新的我解決掉晚餐,心滿意足的擦擦嘴正想出門,沒想到剛開門邁出腿就在門口碰到了他。

我微笑點頭致意,公子也含笑問我:“剛巧來找你,纖墨因為白天睡太多走了困,這會兒想到街上逛逛,孟姑娘想一同前去嗎?”

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來古代後的第一個鎮子,所以欣然而往。出的客棧大門,纖墨好像比我這個現代人還興奮,早歡叫著跑遠了,隻剩我們倆一路慢行。

抑製不住好奇的我左顧右瞧,此處居然還有夜市,還算熱鬧,真跟電視上麵差不了多少!滿心的興奮,我不時的看他,他看到我的樣子,也是笑意盈盈。

我跑到一個賣首飾的小攤前,駐足低頭而看,被一對攢絲瑪瑙芙蓉花瓣狀的耳環吸引了。做工精細,玲瓏可愛的芙蓉花花瓣層疊,含苞待放宛如鮮活一般。.

“喜歡嗎?我送給你!”還沒等我說話,他自顧自的問 :“老板,我買這對耳環,多少錢?”

“哎呀!公子你真是有眼光啊!一看就是識貨的!這是我們今天剛到的新貨!您看這做工,您看這成色,絕對一等一的!給公子您算便宜點好了。”兩撇小胡子,綠豆大小眼睛透著賊亮的老板,嘰裏呱啦一番吹捧之後,對著之訓公子,伸出一個巴掌道:“隻算您五兩銀子得了!這麽漂亮的姑娘要是再配上這對耳環!嘖嘖嘖!那可真是人比花嬌啊!公子你可太有眼光了!”

我一聽差點沒噴,人比花嬌?嗬嗬!這人馬屁拍的山響,明明把他當冤大頭了。

“這麽貴啊?我們不要!最多一兩!不然我們走!你說你這成色……”我看公子正準備掏銀子,急忙一把按住他順口砍價,皺眉挑剔他貨物的成色不好。.

“一兩銀子!老板!成不成,您說個話?不然我們上別家去了,也不耽誤您生意了。”說完作勢拉起齊之訓就要走人。

“等等!等等!成交了成交了!姑娘你也是做生意的吧?嘴巴這麽利索,算是交個朋友了。”說完滿臉堆笑的雙手遞上耳環。

與公子相視一笑,他掏出一塊碎銀子丟給老板說:“那交個朋友!不用找了。”說完從老板手裏接過東西,拉了我的手就走。

我被他拉著,碎碎念:“公子啊!你好大方啊!你知不知道剛才他一兩銀子都有的賺?你還給他那麽多?感情我是白費了唇舌?你錢很多嗎?你知不知道,奢侈浪費是可恥的?賺錢很容易嗎?你年紀不大,都是花家裏大人的錢吧?你還這麽揮霍?你知不知道賺錢是很辛苦的事啊?”

“嗬嗬嗬嗬!”

聽到他掩嘴大笑出聲,我才恍然見他還緊拉著我的手,臉一熱,借故生氣的一甩他的手,站住不走了。.

他轉身笑道:“平日看你是個悶嘴葫蘆,今日真是讓我開眼啊!嗬嗬!”看著我一臉好笑他接著說道:“嗯,成色是差了點,不過雕工還不錯!”說完拿著那對耳環左看右看起來。

聽著他的笑聲我一時有些失神,連笑聲都這麽好聽,這是他第一次嗬嗬大笑,平時都是微笑,淺笑。

他拿著耳環晃晃我的眼睛,我一回神一把搶過來,瞥他一眼。他眼裏盛滿笑意,動作親密的貼近我,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然後走掉。.我瞬間石化!這算什麽?為何對我做如此親密的舉動?牽手不要緊但這樣就不可以!

下一秒我卡住他的脖子怒吼:“不要****我,知道嗎?否則後果很嚴重!”不過這隻是我的想象,我沒膽這樣做,我隻是繼續恍惚著。

雙手被誰握著,耳邊也有嗡嗡的說話聲,可我仍然處於神遊狀態,一句也沒聽清。直到感覺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一陣淺淺的青草薄荷味穿進我鼻子裏,我才猛然驚覺我麵前有張放大的俊臉——齊之訓!

我老臉一陣燒灼,轉身逃離開,沒想到被他一把拽住。他將我拉離他麵前,我勉強抬頭看他。

****細致的皮膚,濃黑的劍眉,俊挺的鼻子,肉粉色的薄唇……我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他,他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麽****,溫暖明亮的雙眼望著我灼灼生輝。.

我暗暗吞了吞口水,他旋即慢慢向我低下頭來,我心跳如擂鼓,他想幹嗎?這個樣子,是要親我嗎?親我?!我有點驚嚇又帶著渴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頭向後仰去。

“你好像有點怕我?”他的臉在我麵前停下來,眼裏滿是笑意。

我無語愣了愣,臉熱如灼,我想錯了!好丟臉!馬上掩飾尷尬,掙脫他的手,謙卑笑道:“公子說笑了,我怎會怕呢?我不是怕,是對公子心存感激,時時刻刻記著公子的救命之恩,一絲一毫不敢忘!是敬意不是懼意!嗬嗬!嗬嗬!”

“哦——?!”他擺擺手,笑言:“孟姑娘嚴重了!區區小事還請萬勿掛懷才好,姑娘如此少不得令我心生不安。.”頓了一頓他繼續道:“不如我以後喚你小凡!你叫我之訓如何?姑娘公子的如此叫,倒顯得太過生分了!”

“嗯,也好!也好!”正中我下懷,我立刻微垂著頭順從地輕輕應到。

“小凡!”他輕輕地叫我的名字,滿臉笑意地走近我。

我愣了一愣,也試探地叫了聲:“之……之訓!”這樣的叫法,感覺我們兩個人很親密似的,臉不自覺地又開始發熱。

他靜靜地看著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身體一僵,感覺曖昧的氣氛迅速在我們周圍升騰起來,越來越濃!越來越濃!兩兩無語對望,我以為會發生點什麽時。

“姐姐!公子!”

纖墨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看他身影幾近麵前,我才猛然醒悟過來,我們兩個隔得如此之近,近的曖昧非常。.像觸電般一下跳開,我臉若火燒,做賊樣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忙把兩手藏在背後,把他送我的耳環緊緊捏在手心,抬眼看著他。

齊之訓用滿是柔情蜜意又略帶羞澀的眼神看著我,我低下了慚愧的頭苦笑:我身體年齡十七歲,心裏年齡二十七歲,他不管身心都是十八歲,偶心裏還是不平衡啊!慚愧!

纖墨看看我們倆,問:“怎麽了?”

我心一陣狂跳,心虛地叫道:“沒什麽!纖墨,你們慢慢走,我先回去了!”說完不等他們反映,一下子跑遠了開來。不理會後麵纖墨哇哇的叫聲,跟齊之訓放肆的大笑。

自然這晚我又是一夜無眠了,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眯著了,又被上次的噩夢驚醒。.當第二天我頂著倆熊貓眼出現在餐桌上時,發現齊之訓竟然跟我一樣。

纖墨驚奇的眼神反複在我倆的臉上來來回回,我則假裝沒事,故意無視。偷眼瞧之訓,眼光一觸我立馬撤開假裝無心瞄向別處。他卻一直瞧我,我瞅個空狠瞪他一眼,他不怒反笑,嗬嗬出聲。纖墨更是奇上加奇,非要弄個明白,問我們:“怎麽了?”我們同時喝他“吃飯!”

他委屈的低頭猛扒飯。我跟齊之訓相視一笑,纖墨也跟著莫名其妙的傻笑起來。

臨出發之前,之訓說今天下午就可以到京城,所以纖墨特別高興,嚷嚷著要跟齊伯在外麵一起趕馬車。之訓對纖墨不置可否,這次他居然跟我同坐馬車,我高興之餘也不乏擔心。

京城是個什麽狀況我是一無所知!

之訓許是看我坐臥不安的樣子想寬慰我?所以他毫不避諱地捧起我的手問:“是不是在擔心到京城後的事情?”

我點點頭想抽回手,心思:能不擔心嗎?人生地不熟暫且不表,我的身體之死還是個迷,現在又夾著你攪得我意亂情迷。.

他微微一笑,握緊我的手語聲肯定的說:“一切有我!不要擔心!”說著微使力捏了捏我的手。心裏一動,我抬眼定定地看著他,他笑容溫暖真誠,眼神帶著鼓勵跟安慰。仿佛從他溫暖幹燥的手中獲得了力量,心也安定了下來,我向他點點頭。

“耳環呢?怎麽沒戴?丟了?”他看我耳邊空空,眉頭一皺。我攤開掌心,他一把拉過我坐在他身邊,從我手裏拿起耳環替我戴上,語聲輕柔:“以後我送你的任何東西,你全部都要好好保管,知道嗎?”

如此的語氣,如此的動作,我們幾時變的如此親密了?似乎昨晚小鎮一行,功不可沒。.他對我......想問的話,我又問不出口!

怎麽辦?現在完全被這個小孩迷惑了,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我該這樣在他的笑與溫柔中沉迷下去嗎?為什麽我心裏總是感到有點空空的。

“剛才好好地,怎麽又發呆了?從我第一次見你到現在,你知道你給我最大的印象是什麽嗎?”他低頭溫柔的凝望著我。

“什麽?”我好奇,我到底給你什麽印象了。

“就是歎氣跟發呆!”他靠近我,在我耳邊輕輕地說:“以後不要總是歎氣!發呆!有什麽事告訴我,我會給你解決。不是說了不要擔心來京城的事嗎?總之一切有我!”

我心裏歎息,之訓你知道我擔心什麽嗎?我又為何歎氣?心裏又酸又甜,被他一席話感動的滿滿的,心裏柔情蜜意潮湧而來,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一切有他!

他抬起我的下頜,我們目光對視,他眼中的光彩溫柔又堅定,更有著濃濃的憐惜。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很幸福,很踏實,心也就這樣滿滿的漲開了。

他喜歡我?!我需要確定,不想玩曖昧。

終於我問:“之訓!你......你......是否喜歡我?”聲音漸漸變小,我底氣不足。

“咳咳!”他輕咳了兩聲,我抬頭看著他。怎麽?被我大膽地問話嚇到了?一時又有點後悔,該保持小女子的矜持才是。

一時羞惱,臉又開始熱起來。他目光如炬盯著我,臉色也緋紅一片,微點頭輕語:“你才知曉?”

“什麽?”我故意疑問。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望著我的眼中似有兩團小火苗。

我不敢看他,怕引火燒身,於是對著他壞壞一笑,用手扯扯他的俊臉,揉麵團似的把他英俊的五官一會弄成豬鼻子,一會扮成小醜,直到他哭笑不得為止。我則開心的捂嘴偷笑,生怕外麵的齊伯跟纖墨聽到,他則使勁按住我**他俊臉的手,將我扯入他懷裏。

心要飛了!我的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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