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瀟姨媽時,我才三歲,那時候我大病初愈,姨母帶著十一歲的緣哥哥,六歲的世哥哥還有比我大了六個月但卻已四歲了的詩語姐姐過來探望我。

那會兒我正躺在**百無聊奈,娘說我病剛好,不讓我起床,我隻好天天躺在**數帳幃上的流蘇,就聽外麵一陣吵鬧,正興奮的爬將起來,想要出去看,我的小待女櫻桃忙將我按倒在了**,她半氣半惱半憐惜的數落我:“小姐還是躺著吧,一會兒夫人看見了,又得罵櫻桃了。”

小櫻桃也有十二三歲了,已生的一副美人樣,我前世今生,最難消美人恩,何況她眼看著就要掉金豆,少不得我要忍了下來。咬牙切齒道:“好好,聽你的。”

小櫻桃一陣嬌笑。

將將躺好,明明已是三明明媚天,並不寒冷,小櫻桃還是邊笑邊死死幫我掖了被子,我一陣氣悶,就見母親領了一個陌生的美婦身後還跟著幾娃進了屋。

那美婦的一雙美目先是橫了我娘親一眼,這才看著我,嘴裏還數落我那嬌憨可愛的娘:“不是我說你,燃晴病的這麽曆害,你竟連個信都不給我送,我真是白疼了她三年了。”

這麽說,這美婦還是很疼我的?我收搜了一下我那可憐的記憶,實在也想不起來這美婦是誰。也是,三歲的小屁娃子,能有啥記憶?

就聽我娘委屈的憋了憋嘴,回道:“是大爺他不讓我又煩憂姐姐。”

我聽了我娘的回答,暗中噢了一聲,原來這就是小櫻桃天天念叨著我的瀟姨母了。

要說小櫻桃對我瀟姨母的崇拜,真是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我不由看向小櫻桃,果然她兩眼滿是小星星,正看著我瀟姨母出神,我隻好順著她的目光打量起已坐在床沿上的瀟姨母來,就見她穿著一身淡青色的春裝,挽了簡單的高髻,插著一支式樣簡單鑲了珍珠的橋梁金璃虎釵,明明是清冽高潔的美,但又叫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雍容華貴的氣度來。

這樣的形神俱佳的美人確然少見。

這世道就是好,美人處處可見,可瀟姨母著實不一樣,我十分理解起我的小櫻桃,難怪她每次數落我,開場總是那一句:“小姐日後若是有半分瀟姨母的氣度,小櫻桃就謝天謝地了。”

當初我很不明白瀟姨母是啥個氣度,想我小小年紀,照著鏡子也能自戀半天,我那妖孽爹和嬌憨娘的優點全叫我繼承了,要說我自認將來自己也必是個傾國傾城貌,關於我這個自信,實在是參照了老子娘得出來的結論。可我一仔細看了我的瀟姨媽,我覺得小櫻桃還是有眼光的,她對我的殷殷期盼,我也深以為然。

我這番正思量著,瀟姨媽已伸手撫上了我的臉,心疼道:“晴姐兒真是瘦了不少,姨母這些日正忙著,竟沒有來看看我們晴姐兒,若是知道……就是再忙,姨母也要來守著我們晴姐兒的。”

說著,又橫了立在她身後惴惴不安的我那娘親一眼。

為了我可愛的娘親,我隻好嬌嬌滴滴的喚了一聲“大姨媽”,然後伸出了我肥嘟嘟的小手(其實我並未象姨媽說的那樣,瘦多了。我倒覺得我這一天睡到頭的睡,著實胖了好些。如今這形象,很象前世記憶裏年畫上的胖寶寶。)“大姨媽抱抱。”

大姨媽的臉綠了一綠,轉而笑道:“怎麽叫大……姨媽了?就叫姨媽吧,顯得親熱。”

“嗯嗯,姨媽抱抱。”我心中暗自思量,難道我瀟姨媽也知道大姨媽是個啥意思?

瀟姨媽一聽,眉眼都笑開了:“我們晴姐兒,還是和我這麽親。”

嘴裏說著,卻並不抱我,隻是親了親我的額頭:“春寒料峭,你個小人兒一時出了被子,再受了涼,就是姨母的罪過了,等再將養幾日,姨母天天抱著我們晴姐兒。”

“這孩子越發不聽話了,都是叫姐姐慣的。”

我娘親在身後嘟了一句,我正想笑,就見瀟姨媽又橫了我母親一眼。這才叫上緣哥哥,世哥哥還有詩語姐姐過來:“來,你們就在暖閣裏和晴姐兒玩會兒,注意別叫你們晴妹妹給累著了。”

我十分乖覺的點著頭,聽大人話的孩子才有奶吃啊。

詩語姐姐並不熱情,很是不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回頭嬌聲喚了一聲“娘”,“我不要和晴姐姐玩兒,她躺著一點也不好玩,我要娘親抱抱。”

說著還暗中憋了我一眼。

我更是好笑,小屁孩還嫉妒我了。我便也忙向她做了個鬼臉,這下她更生氣了。

可姨媽看了她一眼,這孩子就老老實實蹲在了我身邊。

姨媽威武。

看著她詩語嬌嫩如粉的小臉兒憋成氣鼓鼓的小球樣兒,我又有點不忍起來。正想安慰她兩句,就聽那個十一歲的美少年對姨媽道:“母親放心吧,我會帶好弟弟和妹妹們的。”

瀟姨媽這才起了身,坐到外間和我娘說話去了。

我盯著那美少年,看的眼都直了。就見此少年穿著身白色八團祥雲紋的錦衣,腰間一條黑色繡金紋的腰帶,一頭長發隻用一支玉簪挽著,這長相,這身姿,若手上再拿著一把紅櫻槍,亦或是一把小折扇,活脫脫我前世最粉的康哥哥呀。隻可惜年齡差距太大,我生生不能做她的念慈妹妹了。

我正YY著,美小年就很是溺愛的揉了揉我的頭,笑道:“晴妹妹看什麽?難道些許日子沒見,就不認識緣哥哥了?”

原來這位就是緣哥哥了。我隻好再次看向小櫻桃,這孩子果然如我所料,兩眼裏連串兒的冒出顆顆紅心來。小櫻桃大概是被我打量的終於回過神來,這才含羞帶笑的屈了屈膝,輕聲道:“公子小姐們說說話吧,櫻桃去倒茶水來。”

緣哥哥不經意的點了點頭,兩眼還是含笑看著我,打趣道:“母親說晴妹妹瘦了,我卻覺得我們晴妹妹越發胖的象個瓷娃娃了。”

我摸了摸我那小臉蛋兒,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這回一直站在邊上作深沉樣的世哥兒也極是認同:“哥哥說的對。”

詩語姐姐便撇了撇嘴:“哪裏可愛了?明明更醜了嘛。”

嫉妒啊,這就是**裸的嫉妒,我一大人跟她計較個啥?

我趁著小櫻桃不在,從**利索的坐了起來,拿了床頭一個一直無聊時把玩著的小玉豬遞給詩語:“姐姐玩,這是晴兒最喜歡的小豬豬,送給姐姐。”

那小豬是我病中無聊,爹爹來看望我時,我見他腰間佩著的一塊玉實在是好,因此指著那玉道:“變成小豬豬,晴兒要。”

我爹是個大方人,回頭便叫人雕了個小豬給我送了來。那雕工真不是蓋的,就是我都愛不釋手。這回送了詩語,其實我一陣肉痛。可我知道,咱家別的沒有,錢卻多的是,想了一回,也就不在意了。

詩語原本還不想接,可看那白玉豬兒實在可愛,隻好伸出了手。

所謂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這回倒對我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來。

緣哥哥便看了我一眼,把詩語也抱上了床:“詩語人小,還是坐在**和晴妹妹玩吧。”

說著,便和世哥哥一起坐到了**。

小櫻桃是個體貼的,不緊上了茶,還讓草黴出端了幾碟子點心來。

吃吃喝喝,時間就是打發的快。

後來我病好了,惦念著我的康哥哥,這生活又實在無聊,便時時纏著娘帶我去姨媽家玩兒。但去姨媽家的時候畢竟少,倒是去我公主舅媽家的時候多些,原因無他,舅媽估計也是個無聊的,總給我們下貼子,亦或是直接派了家人過來,接了我們過去。

後來果然就見到了大舅舅家的安哥哥,要說幾孩子裏,還是安哥哥長的最漂亮。可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比世哥哥還愛裝樣兒。很是不屑搭理我們,平日我們一處玩,他也隻和世哥哥蹲在一處,抱著頭兒不知道唧唧著什麽。

我是有的好吃的就好。

其實算起來,我更愛去姨媽家,姨媽此人,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可她看我們的眼光,溫柔的象是能滴得出水來,而且姨媽規舉不大,我們在庭園裏玩的時候,更盡興些。

我原來也隻是和小櫻桃一樣,愛她的美貌雍容。可是到了後來,我無意間的一個發現,處心積慮的一句話,卻改變了我和姨媽的關係,生生成了一對忘年交,為此,就是我那笨娘親,也覺得十分奇怪。

據我娘親講,別看姨媽平日對誰都挺好的,可除了她和雨姨娘,因是姐妹,和姨母親近,此外隻有我的公主舅母,和瀟姨母也很親厚,若論外人,也不過當今的皇後娘娘能入了我瀟姨母的眼。

對於我和瀟姨媽的深厚情宜,我娘很是不憤。為啥我一幾歲的小屁娃兒,能得姨母如此看重呢?

此事說來話長,噢,其實也不長,這得從那年秋天的梨子成熟時說起。

那時我已六歲,都說男人三十而立,可姨父三十多了,立的便有些過,這一年朝中盛傳姨父將要升做樞密使,大蕭國堂堂正一品官員。與中書令陶老大人同為宰相。因此滿京都的大臣內眷們往姨父的府上跑的十分勤了些,姨母不是那不通庶務的人,多少跟著也忙了起來,因此我有好一段沒有去姨母家了。於是到了秋天,姨母一日閑了下來,說是園子裏的梨子熟了,讓人去接了我,等我到了府裏,一入園,幾個哥哥姐姐們都已聚在了滿園的梨樹下,有的拿著長杆,有的踩在假山石上,正在那忙著摘梨子。

一團圍著的丫鬟們很是緊張,緣哥哥已成長了十四歲的美少年,這一日大概是學堂裏休假,也坐在一邊的亭子裏閑閑笑看著。

我先是去給緣哥哥行了禮,正打算坐下一處同緣哥哥喝喝茶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詩語便跑過來拉上我:“晴妹妹,我們同二哥哥和安弟弟去摘梨吧。”

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拉上我就跑。我少不得隻好跟了去。

二舅舅家一歲的祈哥兒正被丫鬟抱著,也在樹下看著兩哥哥傻樂,笑的一嘴的口水兒。我先是逗了祈哥兒幾下,祈哥兒便伸了雙手要我抱。我倒是想,可人丫鬟不樂意了,打量了一眼我六歲的小身板兒,眼裏露著些許的不屑,麵上卻極是尊敬的笑著:“表小姐還小呢,抱不動祈哥兒的。”

我隻好訕訕的拍了拍已伸出去的小肥爪子,心裏對這丫鬟的話也頗是認同。誰讓祈哥兒這小子這麽胖呢,二舅舅那麽個玉樹臨風的人,怎麽就生了這麽個胖娃娃來的?

那邊世哥哥正舉著竹杆兒打梨打的歡,一個沒注意,被詩語拉到梨樹下的我就遭了秧,詩語倒躲的快,可我生生被十幾個鴨梨僻僻叭叭的砸了個夠愴。

我這邊還沒咋地,詩語就咧了嘴哇哇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晴妹妹被砸壞了,娘親要罵的。”

原來這孩子不是擔心我,是掛心自己被罵呀。

我原本一顆感動的心,生生被她給哭的歇了菜。

一摸腦袋瓜子,隻有一個字,疼。

那邊緣哥哥已看到了,幾個飛起飛落,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已被他抱在懷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我正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緣哥哥,世哥哥和安哥哥本也被嚇住了,看到緣哥哥都反應過來,臉上也輕鬆起來,我就知道這兩小子打的什麽主意。合著緣哥哥一向是這兩的替罪羊啊。

好在,姨媽從來不是個糊塗的。

我疼是疼,可被美少年抱在懷裏,心裏還是美了又美。

一張嘴,說的卻又不一樣:“緣哥哥,他們欺負晴兒。”也不知道咋的,這淚腺兒便比較發達,眼淚叭叭往下掉。

我正為我的眼淚暗自慚愧著,緣哥哥卻抱著我,騰出了一隻手,柔柔撫著我的額,拭著我的淚,安慰道:“晴兒別哭,回頭哥哥幫你教訓他們。”

弄得我挺大一個人,越發感覺委屈起來。

詩語見自己闖了禍,躲在兩個小哥哥的身後隻顧抹眼淚。

我很是享受緣哥哥身上特有的香味。把臉蹭在他脖子間:“緣哥哥,我不要和他們玩了,我和緣哥哥在一起。”

“好好,我們不和他們玩了,哥哥帶你去找母親。”

緣哥哥狠狠瞪了站在那發傻的幾人一眼,轉身抱著我去了姨媽處,估計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受傷。

到了姨媽的屋裏,姨媽並不在,隻有長案上一幅她未寫完的字還在。

我忍不住就想去看看,緣哥哥依然抱著我,走到長案前,笑道:“晴兒很喜歡我母親的字嗎?母親的字是很好的。不如晴兒以後讓母親教你?”

我一看,心中已是大驚,那字分明是從左到右橫排著寫的。有些字,竟然還是後世才有的簡體。

此時我哪裏還顧得上字的好壞,隻覺得心跳的突突的,真是翻江倒海。

難道姨母也和我一樣?是個穿的?

“姨媽在哪裏?我要姨媽,現在就要,快。”

緣哥哥很是狐疑的看了一眼。走到外麵,問剛好回屋取東西的惜竹姨:“母親在哪裏?”

惜竹姨笑著回道:“夫人陪著舅夫人們喝茶呢,要不奴婢領公子過去?”

緣哥哥聽著猶疑了一下,我此刻倒也沒有心情戀著他溫暖的懷抱了,聽了惜竹的話,忙小雞啄食般點著頭:“晴兒現在就要姨媽。”

雖是不妥,姨媽正在會客,可舅母們又不是外人,緣哥哥一向是不忍拒絕我的任何要求的,隻好抱了我前去。

一見到姨媽,我真是有點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兩眼淚汪汪,緣哥哥以為我還為剛才的事委屈著,少不得拍了拍我的後背以示安慰。

姨媽一見到緣哥哥抱著我,便笑道:“晴姐兒這是想姨媽和舅媽們了?”

又見我兩眼泛著淚光,問緣哥兒:“這是怎麽了?”

緣哥哥放下我,給兩位舅母行了禮,這才答道:“剛才不小心,被梨子給砸了幾下,想是疼的。”

姨媽一兩位舅母忙拿了我看,見我隻是頭上有兩個青印,這才舒了口氣,又是心疼:“晴丫頭別哭,回頭姨媽幫你教訓他們。說說,晴姐兒想吃什麽?回頭姨媽請沈媽媽親自給你做。”

我知道沈媽媽做的東西極好吃的,因著年紀大了,姨媽輕易不叫沈媽媽累著。

可我此時哪顧得上吃的,聽了姨媽的話,倒心中一動,應道:“晴兒想吃肯德雞。”

我見姨媽似乎沒啥特別表示,難道是沒聽清?因此後麵加了句:“還有麥當勞和冰琪琳。”

兩個舅母麵麵相相覷,我估計她們心裏一定是想,這是個啥東西?

姨媽這回倒聽清楚了,拉著我的手很是抖了抖。

公主舅母卻笑道:“晴丫頭越發鬼靈精怪了,這些東西,就是舅母都沒有聽說過呢。”大舅母可是公主,大蕭國的好東西,她哪樣沒有吃過呢?可我說的這兩樣她非但沒吃過,定是聽也沒聽過的,我心中一陣得意。再看姨母,就見她微微斂了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這才道:“既是沒事了,緣哥兒,你抱著妹妹去玩吧。”

又吩咐惜竹:“去拿個熱毛巾,幫晴姐兒敷一下額頭,回頭把那兩小子叫過來。越發調皮了。”

公主大舅母便笑:“是該狠狠教訓了,一個個皮的沒了影兒。”

我這回肯定姨媽有問題,正想拉著她好好聯絡一下感情,相互訴一下衷腸,所謂他鄉遇故知,我嫣能不激動?卻生生被緣哥哥聽話的抱著,隨著惜竹出了屋。

姨媽啊姨媽,您明知我和你老鄉,為嘛這麽冷淡呢。

姨媽倒不是冷淡,兩位舅母帶著安哥兒和祈哥兒一離開,姨媽便命人領了我過去,遣了丫鬟們,屋裏就隻有我們兩。

姨媽命我在她對麵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了,拿著雙清冷的看了我半天,我這才後怕起來,豎起一身的汗毛。

要知道我才隻有六歲,若是姨媽不想讓人知道她的秘密,最好的辦法是什麽?我這邊膽擅心驚的低了頭,姨媽倒笑起來:“有些話,記得以後千萬別在別人麵前說了。”

這一句,真是春風拂麵啊。

我忙不跌的點頭,這才抬眼看了姨媽一眼,見她眼神慢慢柔和起來,一顆心狠狠的放了下來,暗中又想:我日日稱您老瀟姨媽,卻不知道您是比我小呢,還是比我大呢?

姨媽大概是頗有些了解我,忍不住笑道:“你也別亂想了,我是你姨媽,這倒錯不了。”

也是,血緣擱那兒呢。

我十分認同的點著頭:“姨媽自然是姨媽。”

難怪我娘親怕她,這聰明的,連我這點小腹誹都能聽見。

這以後,姨媽便借著我娘親正懷著小弟的借口,時時把我接過府去,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刻刻不離的把我帶在身邊。弄得我張姨父很是不滿,就是我爹也不滿,他一親爹,十天半月見不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自然想念,其實張姨父的不滿我更能理解。至於老爹的,有娘日日纏著他,少了我也不少。

不滿的還有詩語,但我懶得與她計較就是了。

我和姨媽也極少提起前世的事情,大多時候倒是相對無言。但這氛叫人享受。有一種安慰,叫無聲勝有聲。

我喜歡住在姨媽這邊的原因,除了瀟姨媽本人,倒實在也和緣哥哥有些關係。偶象崇拜的力量是無窮的。何況緣哥哥對我極是愛護,世哥哥和詩語欺負我時,緣哥哥一定護在身邊。實際這兩小屁孩哪裏玩得過我,但人說,美女的魅力就在於柔弱,我很樂意給我的美少年英雄救美的機會。

瀟姨媽其實並不咋滴厚道,這事兒以前真沒發現,有一日無人,她打趣:“我看你對緣哥兒那麽上心,要不日後就把你許給他吧。也算得青梅竹馬。”

我白了她一眼,想了一下這才笑問:“姨媽少女時,崇拜哪個男星?”

瀟媽的眼神,就變得悠悠長長:“姨媽小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