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珠兒倒是個有玲瓏剔透的,見狀笑道:“三公子別愁,我先領兩們公子去見老夫人,一會兒我送二少奶奶和表小姐去您院裏,再說,您院裏的秋蝶還有秋荷原就是我的好姐妹,我剛好沾表小姐和二少奶奶的光,看看她們去。”

張恬笑道:“那成,就請二嫂和清初先在這裏等會兒。”

珠兒領著兩位公子進了屋,片刻便出來了,領著衛臨瀟和張清初兩人去了張恬居住的“天工院”。

天工院居張府大院的西北角,張複的碧玉居在天工院的前麵,與天工院遙相互應,三人從老夫人院子的西角門出了院,又繞過碧玉居,走了約十多分鍾,方進了天工院。

衛臨瀟看了院門上寫著的天工院三字,曬然一笑,倒是符合張恬的性格。果然離著老遠,就聞到了梔子那種特別的馥鬱清香之氣。讓人身心俱舒。

守院的小廝開了門,院裏的站丫鬟們見了三人,忙進屋稟報,就見兩個身著一綠一粉紅的丫鬟迎了出來,見了三人,俱是一驚。

怎麽是二少奶奶和表小姐過來了?公子又不在。

一邊思量著,一邊忙給衛臨瀟和張清初行了禮:“奴婢們見過二少奶奶,見過表小姐。”

陳清初隻是淺笑著朝兩人點了點頭,衛臨瀟親手扶了兩人,笑道:“三公子說院裏梔子開了,邀我和表妹過來坐坐。你們不必拘禮。”

珠兒也笑道:“快請二少奶奶和表小姐進屋裏坐著吧,把你們院的好茶,趕緊上些來。我們走了半日,正累著呢。”

又對那綠衣的丫鬟道:“秋蝶,你一會兒命人摘些花,留著給二少奶奶院裏送些過去。”

秋蝶忙應了,便同著那粉紅裙衫的叫秋荷的丫鬟一起,把三個讓進了屋。等人坐定,秋蝶便出去親自端了茶水進來。

衛臨瀟一邊喝著茶,同張清初說幾句話,一邊打量著張恬的居處。

卻沒有想到,張恬竟然一屋子的書,她原以為會見到些雕塑的,卻倒少見,就笑問道:“三公子素喜雕刻,怎麽也不見?倒是這一屋子的書?”

秋荷便笑著回道:“三公子在院後角處單置了一個屋子,專門用來放置那些玩意兒的。我們這院子小些,所以沒有特地安置書房子,所以便把三公子平日看的書都置在屋子裏。二少奶奶要是有興趣,奴婢領您去看看?”

衛臨瀟倒是想去看看,可走了半日,也有些累了,便笑著搖了搖頭。

這邊正說著話,就見三公子和四公子進了屋。

衛臨瀟坐著未動,陳清初卻起身朝著兩人福了福身:“三哥哥和四哥哥回來了。”

兩人笑著點了頭,在太師椅上坐定,張恬就道:“我跟姑母還有娘說了請二嫂和表妹到我院裏玩的事,剛好大嫂去回話,想著一會兒就該晚膳了,為省兩位跑來跑去的,就請大嫂一會兒把晚膳直接送到我院裏來,也省得二嫂和清初跑來跑去的。”

衛臨瀟道了謝,就聽張恬又對著清初道:“姑母說了,今晚就留在府裏,不回國公府了,一會兒用過晚膳,剛好珠兒也在,我再派兩個丫鬟送你去娘院裏歇著去。”

清初臉色微紅,卻落落大方回道:“那就謝謝三哥哥了。”

丫鬟們重新上了茶,秋蝶便拉了珠兒出去聊天,屋裏剩下四人說話。張複就對衛臨瀟道:“我和三哥想過些日子去棲鳳山避署,大嫂可能為我們把衛世子也請上?”

張複不是在為著明春的春幃準備嗎?怎麽會有這份閑心?不過他不是說白話的人,既這樣相邀,必定是得了爹和娘的同意的。

“成,我明兒便給臨塵去封信,把你們的意思跟他說了,隻是有沒有時間去,我卻不敢保證。”衛臨瀟爽快的應了。自己的弟弟,能得人看重,生了結交的心思,她自然也覺得高興,就又想起午後張複讓千兒去借書的事情,便接著道:“你們不是要借我屋裏的書看嗎?我已讓屋裏的丫鬟們整理了,明兒把書單送過來,你們要看什麽,盡管取去。”

張恬和張複聽了,都很高興。

衛臨瀟見清初一直不大說話,端坐在那裏微微笑看著三人,便又跟清初說了幾句。看起來,這位清初表妹倒是對三弟有些情意在的。而三公子張恬對這位表妹,也親近的很。再看兩人,也實在般配的緊。

可大嫂那邊,對清初到底有些疙瘩。

衛臨瀟心中就歎了口氣。

不一會兒,就聽丫鬟來稟,二爺過來了。四人麵麵相覷。張恬笑的就有些勉強,倒看得衛臨瀟不解。

還是張複反應的快,忙讓丫鬟把張掖請了進來。

張恬嘟嚷了句:“竟這麽不放心二嫂。”就站了起來。

張掖進了屋,掃了眾人一眼,除了衛臨瀟,另三人都喏喏的給他行了禮,衛臨瀟一邊曲膝福了福身,一邊笑道:“二爺怎麽也來了?”

張掖被三公子讓著在上首坐了,笑看著衛臨瀟,心想,還不是惦記著你了,嘴裏卻道:“聽大嫂給你們按排了頓豐盛的晚膳,剛好父親被人請出去應酬了,我便過來沾沾你們的光。”

雖是笑話,那三人卻沒一個笑的。

張掖看起來也不象一個威嚴的人呀?清初女孩子家的且不說,怎麽三弟四弟見了他也這麽副樣子?

衛臨瀟卻不知道,張掖的親善,也隻是對著她罷了。何況張掖光環太過,就算他有心與兩個弟弟親近,到底那兩人還是有些壓力的。再則張掖十幾歲便入朝為官,待在家中的時間極少,與他們兩個又隔了幾歲,到底不大親近。

衛臨瀟見他們張恬一副惟惟諾諾的樣子,張複低著頭不作聲,清初的臉上則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卻也不說話。衛臨瀟就笑著對張掖說:“你來了正好,也省得一會兒我還要麻煩三弟屋裏的丫鬟去我們院裏說一聲兒,讓人來接我呢。”

張恬忍不住就囁嚅道:“二哥還真是不放心二嫂。”

張掖聽了,眉毛一挑,卻又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一時屋裏就靜了下來。張複便笑道:“我和三哥過幾日要去棲鳳山玩幾天,就想請二嫂把衛世子請來,和我們一道去……”

話還沒說完,張掖便忍不住吒道:“他整日裏沒事盡想著玩,你也跟著他胡鬧?明春……”

衛臨瀟見張恬臉色一變,就要開口駁他,怕兩兄弟鬧了口角,不由嗔了張掖一眼,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天氣越來越熱了,他們整日裏看書,放鬆一下也不是壞事,別倒整成了書呆子,再說我也想著臨塵原本讀書不多,能和三公子四公子親近,也是個好事,所以就答應了。用功也不在兩三日,他們平日認真些就是了。”

張恬和張複便都感激的看了衛臨瀟一眼。

張掖見衛臨瀟開了口,倒不好再說什麽,畢間是他的妻子,總要在弟弟妹妹麵前給她留些臉麵的。再一想,兩個弟弟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也就未再開口。

一屋子人因著張掖,也再沒有什麽心情,略說了幾句話,那邊龐玉清就派人送了膳食過來。等吃了飯,著人送了清初去了老夫人院裏,衛臨瀟便同著張掖回了晴川院。

張掖自去了淨房洗漱,衛臨瀟便留著蓮蕊和蓮竹服侍著。自己出了屋,去了抱夏裏。

沈媽媽見衛臨瀟來吃了一驚,忙拉著她坐下,問道:“二少奶奶不待在屋裏照顧二爺,跑這裏來做什麽?可是有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