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回到家, 連憨乎乎的芸豆都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乖乖的躲進鐵籠子縮成一個球, 餘曼看著那坨紅色的球, 不禁皺起眉頭擔心小家夥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芸豆, 今天好怪啊, 它怎麽自己進去了?”平時都是被她拎著後頸的皮扔進去。

傅少換了鞋子就往裏走, 吝嗇的不想多看他們一眼,走到旋梯口的時候突然站住腳。

“上來!”

聞言,她依依不舍的瞥了眼根本不搭理自己的小東西, 轉身往他那邊走,本以為他是要說什麽大事,沒成想才到走廊就被他拖進了臥室。

“喂…你…你幹嘛!”

男人沉著臉把她扔到**, 又差點把她摔得頭暈眼花, 還沒爬起來就聽到他不容置喙的聲音。

“脫!”

聽到這個命令,她磨磨牙下意識雙手抱胸, 擰著脖子一臉不屈的說。

“不脫!”

話音剛落, 他眼裏的寒冰,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 很快就到了能把人凍僵的地步。餘曼不知道他在發什麽瘋, 明明早上吃飯的時候還是好好, 出去一趟回來就瘋了。

“我今天不行,你要是想做,去找別的女人。”

她無所謂他有多少個女伴, 絕不可能為了討好他, 虐待自己。

突然間他像是想起什麽,凜然的表情裏多了一絲尷尬,一臉不耐的瞥了她幾眼,一聲不吭的轉身出去,等她調整好心情下樓,家裏已經沒有他的氣息。

看著鞋櫃上空出來的位置,她垂下睫毛擋住眼裏的神情,撇撇嘴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到底什麽時候把人領回來!”

滿麵愁容的走到籠子跟前,看著知道怎麽進去,不知道怎麽出來,一直扒著鐵絲衝自己搖尾巴的芸豆,她沒有伸手把它抱出來,而是蹲在它麵前,也不去碰它。

“你以後要聽話,別喜歡我,我不會帶你走,我喜歡一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就想去寵物店把芸豆退掉,傅卿言不喜歡小動物,她不喜歡這個世界,他們都不是好主人。

芸豆聽不懂她在說什麽,繼續扒著籠子嚶嚶嚶的叫喚,小爪子探出來想抓她,餘曼笑著伸出手,卻是殘忍的關上鐵籠的門。

“你在裏麵玩吧,不要習慣我的存在,也不用記住我的味道,多衝他搖搖尾巴,他才是你的主人。”

說完,她慢慢站起來,回房間整理衣櫃,這些天她沒事做的時候,就整理自己的東西。如果傅卿言開口,不出十分鍾,她就能保證自己從這裏消失的一幹二淨。

把房間收拾好,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她估摸著少爺不回來用膳,懶得做飯就拿出手機叫外賣。很多時候,吃東西對她而言,隻是一種延長生命的方式,而不是正常人的口腹之欲。

豆角燜麵剛拿到手,她才坐下來,就聽見開門的聲音,不由得捏著叉子看過去。看見他提著袋子進來的那一刻,她都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情。

“你……”

想問他為什麽又回來了,轉念一下這是他家,回來也沒毛病。突然間,她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做了什麽?”

他把東西扔到茶幾上,臉還是繃著的,卻看不出剛和人吵過架的樣子,走過來發現她麵前印著餐廳logo的袋子,臉色不可避免的僵硬。

“外賣?”

“我以為你在外麵吃,懶得做飯就叫了外賣。”

怕他又發脾氣,她急忙把手裏的餐盒推過去,推到一半想起來自己吃過了,急忙往回拿。卻不想,有輕微潔癖的少爺,竟然直接就著她用過的叉子,卷了些麵條放進嘴裏。

長得帥的人,吃東西也是帥的,尤其是他伸出舌尖舔舐唇角醬汁的一刻,看上去竟然還有些秀色可餐的感覺。

不過,她這會兒沒心情欣賞少爺色、氣滿滿的吃相,皺著小臉擔驚受怕的提醒他。

“那個、那個叉子我用過了。”

話以出口,就做好被他嫌棄的準備,誰知這次她又猜錯了。

男人靠著桌沿,修長的手指轉動銀叉,被醬汁包裹的麵條沿著手指轉動的方向纏在叉子上,白皙的手腕向上翻起,纏成團的麵條再一次被送入口中。

“……”

突然間,她懷疑時空混亂了,心想:上帝是不是從平行世界裏抓了個傅卿言送過來,怎麽和之前那個不一樣了!

他一口、兩口……動作有條不紊,閑暇中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優雅,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滿滿一盒豆角燜麵,隻剩下零散的幾根麵條和豆角在盒子裏。

“你再叫一份。”

丟下這話,他把叉子放回去,抽了張紙輕拭薄唇,在她下巴碎裂的聲音中離去。

扶著餐盒的餘曼,驚訝的合不攏嘴,目光一直黏在他背上,看見他把從外麵拿回來的袋子打開,從取出兩本書,不慌不忙的躺在沙發上——凝神靜氣的看書!

“你剛才買書去了?”

他“嗯”了一聲,目光依舊落在書頁上。她盯著這副賞心悅目的畫麵看了兩分鍾,回過神來急忙用力晃晃腦袋,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

剛才,她心裏有一點蠢蠢欲動,想過去把少爺扒了。口是心非的她,把這種感覺定義為:報複心理。午餐被搶,所以氣的想扒了他。

饑餓迫使她拿起手機重新叫外賣,怕他又來搶飯吃,她這次點了炸雞、可樂、洋蔥圈……全是少爺黑名單上的食物。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麽還吃這些垃圾食品。”

“……”

他突然走過來,差點讓她被漢堡噎死,餘曼抓緊時間吸了一大口可樂,腮幫子圓鼓鼓的像個屯食物的倉鼠。

“想吃。”

她左手捏著漢堡,右手握著可樂,眼神可憐、語氣委屈,生怕他把東西都收走扔掉的樣子。

大概是被她護食的舉動深深地“感動”到了,少爺捏著書半天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最後頗為無奈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下不為例。”

等他走開,她才敢大聲呼吸,盯著他的背影,咬住吸管用力一吸,包著可樂含糊不清的應道。

“嗯,沒有下一次了。”

她鬆開漢堡,拿起雞腿用力撕下一塊汁水飽滿的肉,一邊咀嚼一邊想:下次,下次你還管得了我?

來大姨媽的日子,身體總是特別虛弱,她吃完飯就上樓休息,一覺睡到傍晚才睜眼。

下樓看見他還躺在沙發上看書,隻不過姿勢有了變化,原先枕在後腦勺的胳膊,這會兒垂在沙發邊,指尖夾著一塊骨頭餅幹,之前被她親手關在籠子裏的芸豆就蹲在他手邊,伸出舌頭去舔那塊餅幹。

“它越獄了?”

餘曼覺得,少爺應該不可能這麽善心把芸豆放出來,不過等她看清茶幾上的餅幹袋子,她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為什麽今天猜什麽都是錯的。

“你要喂它就好好喂嘛,隻是讓它舔,根本解不了餓,也解不了饞。”

“狗我為什麽要幫你喂狗?”

“……”

被他這顛倒黑白的話弄得一時氣結,大概過了半分鍾,她才想明白該怎麽回他,“晚飯吃什麽?”

“你做什麽?”

好吧,這意思是讓她自由發揮,這件事餘曼倒是很擅長,卷起袖子往廚房走。

他轉頭看了眼手邊把尾巴搖成螺旋槳的芸豆,抿著嘴笑了笑,大方的鬆開手指,紅色毛團愣了一秒,以一個猛虎落地的姿勢撲向餅幹。

她屬於要麽不做飯,做飯就一定要非常豐盛的那種極端人士,兩個人的晚飯愣是擺了一桌的菜。

見她碗裏空空,他捏著筷子問:“家裏沒米了?”

“不是,主食吃多了容易胖,以後晚餐我隻吃菜。”

“害怕長胖你中午還吃垃圾食品,喝一大杯可樂?”

“……”

他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導致她日常不知道怎麽接話,擠出一個討好的笑臉,夾起一塊茄子放到他碗裏。

“吃飯,食不言寢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