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讓餘曼詫異的是, 孫斌不僅是現實版的“安嘉和”, 也是當代“陳世美”。

孫浩的媽媽白秋燕, 七歲那年被人販子賣給了孫家當童養媳, 十六歲的時候被喝醉酒的孫斌強暴, 成了他沒領證的妻子, 孫家人怕她跑了, 就沒許她參加高考。

孫斌的成績一直不錯,那年也不知道走了什麽運竟然被B大錄取,走出那個落後的小山村, 他發現外麵的世界和自己原先見到的完全不一樣,也就越發瞧不上隻有高中學曆的白秋燕。

大學畢業後,他繼續留在城裏打拚, 用傅卿言的話來說, 孫斌這個人大智慧沒有,小聰明多得是, 會做人、有野心, 通過各種投機取巧的方式在一家不小的裝修公司混到了經理的位置。

公司老板是個憨厚老實的人, 快四十歲才有第一個孩子, 雖然是女兒, 但也是百般嬌慣嗬護, 誰料在父母的嬌寵中長大的千金小姐,竟然會對孫斌芳心暗許。

因為這些年越發瞧不上白秋燕,孫斌對外一直隱瞞自己已婚的事, 更沒人知道他的孩子都五歲了。

大小姐更不可能知道這些, 再加他的有意誘導,倆人漸漸親近,一次酒後二人發生關係,醒來後孫斌愧疚的跪在她麵前懺悔,交代自己已婚的事。

當然,狡猾的孫斌把全都推給了別人,把妻子刻畫塑造成一個貪婪、自私、詭計多端的惡女人,聲稱自己是在酒後被她勾引才犯下大錯。

剛走出象牙塔大小姐滿心都是對他的愛慕,哪能分辨什麽真假,不僅沒覺得自己不小心當了小三,反而認定這個男人就該屬於自己,對他比原先還好。

拿下大小姐後,孫斌開始了對白秋燕長達一年多的折磨,他的目的隻有一個:讓她主動離婚。

孫家老兩口原先認為這樣做不合適,但是架不住人性本惡,金鐲子、中華煙、按摩椅……這些村裏人眼中的奢侈品,一件件流入二老的房間後,僅存的一點愧疚,便隨著燃燒的煙絲一起,逐漸消失在這朗朗晴空之中。

聽完少爺的描述後,餘曼怔在座椅上,好像一個被人抽去靈魂的娃娃,傅卿言等了半天沒聽見她的聲音,便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幫她把走失的靈魂招了回來。

“你在想什麽呢?”

“我不知道該先罵誰。”

要說根源,那些拐走白秋燕害她與家人分離的人販子肯定是始作俑者,之後孫家二老對她的態度,孫斌對她的傷害,一件件、一樁樁……

看著好像塊被這個世界的陰暗麵擊倒的女人,少爺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先幫她離開這個虎穴龍潭,再想辦法找到她真正的家人。”

餘曼咬著嘴角愣愣的點頭,她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最慘的了,沒想到這個世界總能找到比她更不幸的人。

“餘曼,別多想。你還有我。”

聞言,她抬頭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後開口說。

“如果沒有你,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

少爺麵上一怔,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皺著眉頭不悅的說。

“好好地,提什麽死不死?”

“痛!”

她捂著被他捏紅的鼻子,皺著眉頭嗔了他一眼。

“怕疼就別胡說八道,我送你去事務所,你和肖元哲好好合計合計,我再不去公司,老頭子又要罵人了。”

“我可以自己過去。”

“沒事,順路。”

說完,他坐正身子把安全帶係好,餘曼也急忙調整坐姿,去事務所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怎麽妥善解決這事,白秋燕被打都不離婚可能也和這有關係,因為她沒有家人。

把她送到樓下,傅卿言調頭去公司,想著父親的咆哮,他敲了敲方向盤,猶豫到底要不要直接回家休息。

到事務所後,餘曼把了解的情況告訴給肖元哲,讓他製定計劃,畢竟她還隻是個研一的大學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了解和匯總各方麵的情況後,肖元哲帶著同事趕往醫院,她在事務所整理了一會兒資料便準備回家,該說的、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隻能看他們和白秋燕自己。

假期的最後幾天,她一直在為這事東跑西跑,所幸,大家的努力到最後不是白費力氣,白秋燕終於決定起訴孫斌。

餘曼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眼眶瞬間紅了,激動的差點跳起來撲到少爺懷裏,傅卿言看著她這情難自已的樣子,皺著眉頭往後退。

她扔掉手機後,興奮的在原地蹦了幾下,卻還是覺得不夠,一把撲到他懷裏,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像個人形無尾熊似的吊在他身上。

“你矜持一點好不好?”

老實說,像他這麽高冷的男人,真心不喜歡這麽主動的女人,當然,要是換個場景,在**的話,他可以勉強自己一下。

“我哪裏不矜持了?”

她墊著腳,仰著脖子看著麵無表情的男人,就是不肯從他身上下來。

“你快把我的脖子勒斷了。”

少爺冷冷的說著,卻沒動手推她,以他現在的視角剛好可以看見餘曼胸前的兩個白團子,他擰著眉心想:好像是比之前大了一點。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在看哪裏,急忙鬆開手退後兩步,心虛的將衣領往後扯,盡力把胸口擋的嚴嚴實實。

傅卿言對她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嗤之以鼻,“你沒穿衣服的樣子我都看過了,你現在遮什麽遮?”

臉皮薄的人瞬間就臉紅了,嬌羞的嗔了他一眼,跺跺腳準備離開。

“不理你,我找芸豆玩去。”

她低著頭準備從他身邊溜走,沒成想一直揣著手的男人突然攔住她的去路,一把擒住她纖細的手腕。

“嗯?”

餘曼抬頭茫然的看著他,少爺挑了挑眉勾住她的腰把人抱起來,三兩步走到沙發邊,把懷裏懵逼的女人壓在柔軟的沙發上。

“你、你幹嘛?”

“我來驗驗貨。”

說著,少爺撩起她的T恤衫,餘曼隻感覺胸前一陣涼風飄過,接著bra的暗扣就被他解開了。

少爺的衝動總是來得莫名其妙,沒什麽規律,就像現在這樣,不由分說先將人放倒,一邊親吻身下的人,一邊伸手從茶幾的抽屜裏取小紅帽。

“你、你別,芸豆還在那兒。”

“管它做什麽,它又看不懂。”

說著,他把剛爬起來的人推了回去,開始動手解皮帶扣。

餘曼扭捏了一會兒後放棄抵抗,抬手攀上他的脖頸,貼著身子迎合他的索取。

浪潮退去,少爺擁著臉頰緋紅的她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時不時伸手在她身上蹭一蹭、捏一捏、揉一揉,弄得她一直呼吸急促,心跳緩不下來。

“你別鬧了行不行?讓我把衣服穿上。”

“穿什麽穿,反正家裏就咱們倆,我又不嫌棄你。”

“……”

她抿著嘴用力翻了個白眼,心想:你這高冷禁欲和無賴流氓的人設為什麽能切換的如此自然,毫無違和感。

“還有幾天開學?”

“三天。”

少爺撇撇嘴突然哀怨了起來,“一兩個月的假期,你算算,你才陪我幾天時間?這還是上學,等你上班,是不是就記不住我了。”

“哪有,我已經在家休息很久了好吧?”

“你當我老年癡呆好糊弄是不是?休息?你最近這也算是休息嗎?不是往醫院跑,就是去事務所,算哪門子的休息?”

“你平時要上班啊,我在家也沒事做,不如去醫院和事務所轉轉。”

“我上班,你就不能來公司看我嗎?”

知道他結婚的人不多,知道他和誰結婚的人更少,平時那些酒會、宴會他自己都懶得去,當然也不可能勉強她,可他要是不說,這個女人就永遠不知道自覺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我、我去看你?”

她扯了扯嘴角,好像在聽什麽不好笑的笑話一樣。

“不行嗎?你來過我們公司幾回?知道我辦公室的門往哪個方向開的嗎?”

對上他咄咄逼人的眼神,餘曼無辜的嘟著嘴不敢再接話,從認識他到現在,起碼三年半的時間,她去公司的次數加起來,一隻手就能數清楚。

“反正你在家沒事幹,開學前這幾天,中午來給我送飯吧,食堂的飯不好吃,公司周圍的飯也吃膩了,明天開始吃你做的午飯。”

“你、你在開玩笑吧?送飯?那麽遠?現在天氣這麽熱,不怕在路上就嗖了。”

“哪有那麽誇張?外賣不也沒嗖,讓你送個飯就會嗖?編瞎話也不按照基本法。”

她扁扁嘴不接話,打定主意不參與這種勞心勞力的活動,又不是沒錢,幹嘛還要她去送飯,吃飽了撐的吧?

雖然她打定主意不接受這個提議,但傅卿言的態度也很堅決,睡覺前還警告她,如果第二天不來公司送飯,她晚上就睡地板。

餘曼看了看家裏的地板,覺得這要是在上麵睡一夜,第二天脖子、肩膀和腰肯定都不會舒服。

少爺出門前,還不忘揪著她的耳朵提醒她中午吃飯的事,把被瞌睡蟲纏身的餘曼差點氣哭出來,沒見過這麽不講道理的人。

等她補覺醒來,手機裏塞了好幾天他的消息,無非是提醒她,他什麽時候下班,今天想吃什麽東西,讓她別遲到了。

“阿西吧,還讓不讓人好好放假了,我又不是保姆!”

她揉揉頭發掀開被子下床,洗了個澡後去樓下翻冰箱,經過兩個小時的奮鬥好多天沒下廚的女人,終於完成了午餐。

因為地鐵不堵車,到他公司的時候,時間比預計的要早,沒有工作證的餘曼背著書包在門口徘徊,差點被保安當做危險的可疑人物請出去。

“我、我找傅卿言。”

他電話沒人接,這裏她又誰都不認識,麵對疑心自己身份的保安,餘曼隻能咬著牙說明來意。

“傅經理?你找傅經理什麽事?有預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