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考試期間, 二人暫時中斷聯係。

為期十二天的考試結束, 餘曼回家悶頭睡了一覺, 出來覓食的時候, 瞧見附近一家超市在招夜班員工。

想著卡裏的錢幾乎都買魚了, 開學要交學費、班費……她覺得該找個兼職試試, 假期兩個多月不回家, 總得做點事。

她剛打聽好工資待遇出來,手機就響了,看著屏幕上的兩個字, 她皺著鼻子不想接。

“傅少”

“考完了?”

“你怎麽知道?”

站在路邊的女人,捏著手機左顧右盼,懷疑自己被盯上了。

“周深說看見你的朋友圈了。”

她眨眨眼, 左手還拿著酸奶雪糕, 後悔沒有屏蔽他的交際圈。

“原來如此,上午考完了, 剛出來吃飯, 順便找個工作。”

怕他再給自己安排事兒, 她隻好先發製人, 傅卿言看上去霸道專治, 卻很少強迫她改計劃。

“什麽工作。”

他翻著手中的資料, 對工作這個話題,並不上心。

“超市夜班服務員。”

說完,她發現那頭沒聲了, 靜的聽不見他的呼吸, 她把手機拿下來,發現還在通話中。

“傅…少?”

“出息!”

等了半天,就等來他的嘲諷,餘曼拿起快融化的雪糕嘬了一口,壓製心裏的火氣。

“一個月四千五,加上全勤的話是五千,離我住的地方很近,挺好的。”

她沒想留在這個城市,自然不想找個正兒八經的大公司實習。

“兩百多萬送人,自己跑去上夜班,你腦子裏到底裝了多少水?”

聞言,她撇著嘴角晃了晃腦袋,不怕死的接道。

“還行,我晃了一下,沒聽到水聲。”

“你是不是皮又癢了?”

“……您今天找我什麽事?”

擔心再聊下去,會被他收拾,她急忙生硬的扯開話題。

“過來,給我做飯,一個月一萬二,包食宿!”

她咬了口雪糕,粉色的舌尖在嘴角舔了舔,心情複雜到不想說話。

“你不是有鍾點工嗎?”

“這兩個月,我可以把她辭了。”

發現他鐵了心要把自己往家政服務行業培養,她感覺眉尾有點癢,想撓,手上有雪糕,隻得作罷。

“無端搶人飯碗,不好吧。”

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收拾東西過來!我今晚五點半到家。”

沒心思和她說廢話,他掛斷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擰著眉心看文件。

她聽著耳邊的忙音,失神的盯著馬路,大口大口的吞掉雪糕,像是在啃噬某人的皮肉。

晚上他到家,剛進屋,就聽見廚房傳來的動靜,咚!咚!咚!像是在剁菜板。

“你……”

拉開滑動門,見她雙手握著菜刀,刀鋒上卡著一塊豬骨,菜板上都是渣子。

順著聲音看見他的臉,她握著著刀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回來了。”

“剁這個做什麽?”

“不做什麽,我閑!”

“……”

突然間,他懷疑自己對牛彈了五個月的琴,但是怕這頭牛拆了這間廚房,他上前把刀奪過來。

“閑了去跑步機上玩,菜板都裂開了。”

“明天給你買新的。”

“你有錢嗎?”

“……”

她一言難盡的抿著唇,心道:不提錢,我們還可以和平相處。

“我肚子餓了,盛飯吧。”

說著話,他滿臉嫌棄的把豬骨扔進垃圾桶,甚至想連刀一起扔了。

吃飯的時候,他又提起財務問題,讓餘曼如鯁在喉。

“你身上還剩多少錢?”

“最後幾十塊都用來打車了。”

想著有人發工資、包食宿,她就把剩下的錢都花了。

“我是給你卡,還是繼續往你賬戶轉?”

論敗家,他覺得這個女人很優秀,眼睛一眨,二百萬就出手了。

“轉賬戶吧,卡太多我容易丟,再說,現在流行手機支付。”

吃完飯,她刷碗的時候,感覺褲兜震了一下,急忙摘掉手套把手機拿出來。

“個、十、百、千、萬,五萬。”

“不是說…一個月一萬二?”

他正在看新聞,麵前突然飄過來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傅卿言感覺太陽穴有些脹痛。

“你擋著我視線了。”

“哦!”

她往旁邊讓了讓,沒打算離開。

“你到底要做什麽!”

如果換個人,現在應該躺在樓道裏打滾哀嚎,連周深也不敢在他這放肆。

“我想談談工資的問題。”

“晚上再說!”

他忙了一天,現在沒心情和她談蚊子腿的生意。

“好!”

晚上,她洗了澡出來,見他坐在床邊看書,看她背回來的書。

“你不是說一個月一萬二,今天怎麽打了五萬,我暑假就兩個月。”

他放下書,一臉陰沉的看著她,原本不錯的心情,被她這煞風景的話毀的一幹二淨。

“你過來。”

看出他表情不對,她下意識往後。

“咱們…咱們還是先把話說清楚,我以為我隻是來給你做飯的。”

第一次見她露出不情願的表情,他低頭繼續翻書,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給你一分鍾,過來,趴著!”

她站在原地掙紮了58秒,用最後2秒完成了他的要求。

過了一會,沉悶的房間裏傳開壓抑的喘息,白底藍紋的床單被纖細的十指捏出兩朵花,人影晃動、汗液交織。

“五萬,是今晚的。”

回臥室前,他扣著扣子,丟下了這句話,她把臉埋在被子裏,一動不動,已經死去多時的自尊心,這一刻竟然覺得難為情。

心情不好的她,夜裏又做起噩夢,呼吸急促的睜開寫滿恐懼的雙眼。

傅卿言是被樓下的聲音吵醒的,比起餘曼,他的睡眠質量更差,所以一直不許她在夜裏打擾自己休息。

下樓見客廳有光,走近後,瞧見有人歪在沙發上,看著把自己吵醒後呼呼大睡的女人,他捏了捏拳頭。

“起床,天亮了!”

被掐痛的人,茫然的睜開眼想坐起來,被麵前這個黑臉的“瘟神”嚇了一跳。

“你、你……”

餘光看見電視,她發現自己被騙了。

“天哪裏亮了!”

“你大晚上不睡覺跑下來看什麽電視!”

簡單的目光廝殺後,她敗下陣,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咬著嘴角抱起被子從他身邊走過。

“去哪兒?”

“睡覺!”

她沒回頭,悶聲悶氣的像是受了委屈,讓正惱火的男人,心裏沒來由的滋長了幾分愧疚。

“一起!”

她以為他說得一起,是一起上樓,沒曾想才走到倆臥室中間,被他拉進對麵房間。

“你…你不是……”

“閉嘴!”

他關上門,不大溫柔的掐著她的胳膊把人拖到床邊,自己掀開被子上去。

“不是做過了嗎?”

以為他還要再來一次,小臉兒瞬間白得嚇人。

“睡覺!”

根據以往經驗:他心情越差,說話越短。餘曼愣了愣,急忙連滾帶爬抱著被子上床。

“你要是敢說夢話、打呼嚕、磨牙,我就把你踹下去。”

她縮在床邊,心道:要不然,你還是放我回臥室吧。

以往她睡覺很安分,哪怕火車硬臥那麽窄的床也不會有事。今晚不知是不是壓力大,半夜竟然滾下床了,咚得一聲,把熟睡的男人嚇得坐起。

“哎喲~”

聽著從地毯上傳來的哀嚎,他抓著被子的手緊了緊,臉色難看到極點。

“回對麵去!”

她點點頭,顧不上其他,抱緊懷裏的被子跑了。

回到熟悉的臥室,她很快就睡著了,卻不知道對麵的男人有多想越過兩道門,親手掐死她。

一年前,醫生停了他的藥,理由是怕他上癮。失眠纏身的傅卿言,開始靠女人和酒精來消耗、麻痹自己過剩的意誌。

翌日清晨,還在睡夢中的女人,被突然闖入的男人從**提起來。

失眠了大半夜的人,頂著兩個黑眼圈和一頭爆炸的短發,惡狠狠的在她耳邊吼道。

“滾去做飯!”

“你、你不是不吃早飯嘛?”

“給你五分鍾!”

話音剛落,他鬆開手轉身離開,腿軟打顫的她一屁股坐回**。

要不是見臥室門大開,她真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夢,一場慘絕人寰的噩夢。

她洗漱後,打著哈欠下樓,給他做了碗細麵。

“你吃飯把碗放那裏,我睡個回籠覺起來收拾…啊。”

看著邊打哈欠,邊往旋梯走的女人,他捏著筷子,目光有些凶殘。

“過來,坐下!我吃完,你再上去。”

因為她的瞎折騰,他昨晚最多睡了兩個小時,怎麽舍得放她去休息。

“啊?”

她揉揉睜不開的雙眼,不情願的過來坐下,支著腦袋沒一會兒,就趴桌上睡著了。

冷著臉吃完早飯,他擦擦嘴起身,走到毫無意識的女人身邊,彎腰低頭含住她的耳垂,用力闔上牙齒!

“啊!”

水族箱裏的魚,也被這一聲慘叫嚇得四處躲藏。

看著泫然淚下的女人,他心情愉悅的拍拍她的肩,像個準備出門的丈夫,提醒留在家中的妻子一樣。

“中午我不回來,你不想做飯就出去吃,晚飯清淡一點,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