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為他而來(二)

是的,如果不是無法進入霓魘,他早就開始行動了。

霓魘是S市最大的地下黑市,那裏麵隻有身價超過千萬的貴客才能憑借白金卡進入,而鬱梓隻不過是一個平民老百姓,一個月拿幾千塊錢的工資,與那些能夠進入的貴客簡直是雲泥之別,但是,他知道張警司一定有辦法……

果然不出鬱梓所料,張警司點了點頭。

鬱梓將桌麵上的資料拿走,留下這兩年來他所收集的戰凜的犯罪證據,他有自信這些證據裏一定有國際刑警能夠用得上的東西,“最遲兩周內,張警司,我等你的好消息,南羽,再見。”

深色的牛仔襯衫漸漸消失在眾人的眼中,直到五分鍾後,南羽才反應過來,將胸牌從脖子上拿下摔在桌麵上,氣急地追上去,身後,是張警司略微擔憂的臉龐。

讓不是國際刑警的人執行最危險的任務,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

張警司暫時還無法判斷,但他知道,南羽他是一定得罩住的。

S市寬廣的馬路人潮洶湧,鬱梓的唇角拉開一個笑容,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終於可以實施他的計劃了,用這個完美的身份,“爸、媽、哥哥,弟弟,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尖銳的喇叭聲在鬱梓的耳邊由遠及近地響起,鬱梓的雙眼猛然睜大,沉重的雙腳仿佛被釘在了原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裝滿了家禽籠子的大型貨車朝自己撞來……

千鈞一發的時刻,南羽矯健的身軀猛地將他緊緊抱住,兩人一同滾到了路邊的綠化帶旁,南羽將他拉起來,焦急地問道:“有沒有受傷?”

鬱梓搖頭,看到他也沒有受傷才鬆口氣,“謝謝,我先回家了。”他今晚還要去一個地方,現在已經快六點了。

手腕被扯住,南羽用力地拽住鬱梓纖細的手腕將他拉過馬路,拐到高樓大廈旁的一個小巷子裏,將他的身體固定住,“鬱梓,你到底想幹什麽?”

“南羽,我要報仇。”鬱梓抬起被眼鏡遮住的美麗如虹的眸子,堅定地道。

南羽將他固定在牆上,“你太衝動了!難道你忘記你哥哥弟弟還有你父親母親,他們曾經遭受怎樣的迫害?難道你也想有那樣的下場?”

一記狠拳迎麵砸了過來,南羽沒有躲避,嘴角頃刻間淌下血來,“南羽,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會給你們想要的,南羽,如果你想看到我有那樣的下場,就盡管出現在我的麵前,這樣說不定我很快就會暴露!”

“那他呢?他知不知道你要做什麽?”南羽口中的“他”是與鬱梓相戀六年的男人。

鬱梓低垂下腦袋,“我會跟他分手,他現在去參加D市的醫學會演講了,他將會是一名出色的醫生。”

南羽的手驀然鬆開,鬱梓將歪在一邊的領子扶正,到路邊招了一輛的士,“賓河南路109號。”

的士司機聽到地址後開動了車子,鬱梓將臉貼在車窗上看著這個繁華的S市。

外表的繁華掩蓋不住內裏被肮髒腐蝕的真麵目,高節奏的城市犯罪率絕不會低,因為,這是一個狗眼才能看人低的世界,有錢人可以對人心、身體肆意玩弄、熟視無睹。

鬱梓回到了他的小窩,這是南羽幫他找到的房子,很小,大概隻有五十平米不到,但家具一概俱全,鬱梓是個不常有空搞衛生的人,但這個小窩看起來還算整潔,隻是頗為冷清,色彩單調。

從冰箱裏拿出昨天從蛋糕屋裏買回來的蛋糕斯文地吃起來,他的手邊有一份財經報紙,報紙上的頭條就是一張男人的照片,男人眉眼鋒利,自傲非凡,鬱梓隻看了一眼,便將報紙揉成一團不屑一顧地扔進了垃圾桶。

這個殘忍的殺人魔頭!

鬱梓到衛生間裏洗了一把臉,哥哥死後的慘狀以及母親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龐一直在鬱梓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偽造身份、來到S市,終於要與那個男人展開對決了,這種顫栗般複仇的快感令鬱梓興奮不已。

每一晚鬱梓都會出現在那個男人常去的酒吧門外,像隻獵豹般潛伏著,等待著他的出現,今晚也不例外,他要盡量熟悉這個男人的一切,然後等待張警司的安排。

豪華的包廂,奢靡的生活,這裏是上流社會的天堂,這裏交織著欲望與快感,律動的音樂,性感的胴體,在交相輝映的美麗燈火下盡情地碰撞摩擦,濃烈的氣息讓每一個男女迷戀其中。

“滾開!你這個窮酸小夥怎麽又來了!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們經理是不會要像你這種扔進人海就能被淹沒的男人的,警告你別再出現在天獄的門口,否則我就送你下地獄!”

這裏是S市夜晚最繁榮的地段,隻因著一個聞名全國的天獄,S市將近一半的金錢來自於高級商務場所與特殊服務業,而這間天獄便是這半個多月來鬱梓天天不論風吹雨打都要過來守著的酒吧型俱樂部,雖然,他一次也沒有進去過。

天獄守門頗嚴,並且裏麵的人全是外貌協會,有的是裏麵專門陪酒的小姐,有的是專門陪睡的男妓,但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身材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據說他們麵試的時候一律全.裸,身上隻要有丁點兒瑕疵就會被毫不猶豫地踢出,隻因為...那個男人,不喜歡瑕疵品,也不喜歡睡被人睡過的男女。

天獄裏麵有一間大約兩百平米的小型宮殿,那裏麵的男女每天都在更換,從來不重複,隻要被那個男人睡過玩膩,便會淪為有錢人的玩物,而沒有被那個男人睡過的,則像古代深宮中的妃子般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召喚與寵幸。

據說,那個男人喜歡烈性的男女,喜歡馴服脫韁的野馬,小綿羊他在嚐過一遍後就會棄如敝履……

“先生,我是想問問,你們需不需要唱歌的人。”鬱梓拉下臉,看著囂張的門童客氣道。

“不需要不需要,滾滾滾!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門童不屑一顧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炫耀般地抬起自己的手腕,戴在纖細手腕上的是一隻閃閃發亮的名表,大概是哪個上流社會的垃圾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