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紀哲謙·珍貴回憶 6

他可以將家裏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訴紀哲謙嗎。可即使告訴了。紀哲謙又能做什麽。

無非是一道心疼的目光。或者安慰性的擁抱。即使兩人一同煩惱。也依舊無法解決實際問題。

鬱梓不願用自己身上一丁點悲哀的東西去玷汙自己心中的曙光。紀哲謙。是鬱梓的希望。是代表正能量與愛的亮光。他對紀哲謙的感情帶著男性的驕傲。他們是平等的。鬱梓不願從紀哲謙的眼裏看到同情自己的目光。他不願自己變得如此可憐。

更不想去破壞紀哲謙的快樂。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正因為紀哲謙快樂。所以跟他相處的日子裏。自己才能沾染到這份快樂。既然兩個人憂愁也無濟於事。鬱梓不打算多說一個字。

又或者是他將心裏的負麵情感埋藏得太深了。從未說過。自然也就不知道該如何提起。

鬱梓閉上了眼睛。他畏懼未來。他不敢去想。隻想用力地擁抱住眼前的紀哲謙。從紀哲謙的身上汲取溫暖與動力。

懷中人依舊僵硬。紀哲謙等了許久。鬱梓依舊一言不發。說不失落是假的。雖然鬱梓跟自己在一起後性格好了很多。不再那麽孤僻冷漠。可紀哲謙知道。鬱梓滿腹心事。鬱梓心中很苦。能說出來的不苦。說不出來的才苦。

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般人都會意氣風發。瀟灑自如。即使鬱梓天性冷漠。也絕不會如此抗拒別人的接近。不管好意還是歹意。

是什麽事讓鬱梓將自己鎖在冰冷的世界中。是什麽事讓鬱梓不再輕易對人敞開心扉。

紀哲謙疑惑。好奇。卻無法因為自己的好奇去傷害懷裏的少年。因為。他是如此地珍視鬱梓。不忍傷他半分。

紀哲謙撫摸著鬱梓的背脊。輕輕將他抱得更緊。鬱梓不答。紀哲謙也就不問。雖然紀哲謙隱約猜到鬱梓的家庭可能發生過什麽變故。因為紀哲謙隻見過鬱梓的母親。卻沒有見過他的父親。但既然這是鬱梓心中的傷口。紀哲謙絕不會將它撕裂。

沉默。卻傳遞著無言的信任。

鬱梓微微抬頭。眼睛閉著。突然踮起腳尖顫抖著唇輕輕吻上紀哲謙的唇。僅僅四唇相貼。不帶半點男**望。僅僅是為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好累。隻有在紀哲謙的身邊。他才可以暫時遺忘不好的一切。他隻想守住這份純粹的快樂。

“我懂你。”紀哲謙輕聲道。貼著鬱梓的唇說的三個字。如陽光般充滿了鬱梓的心房。

鬱梓不懂怎麽說。紀哲謙絕不強求。既然是不開心的事。也就無需再提。

兩人的感情在沉默的信任中更進一步。紀哲謙在等待。等待鬱梓有一天心甘情願地告訴他所有。等待有一天能夠了解鬱梓的全部。也等待著鬱梓真正深愛上自己。如他愛鬱梓這般的深愛。

又是一個深秋過去。初冬來臨。天氣並不算很冷。可鬱梓卻穿上了厚厚的冬裝。紀哲謙剛開始有些奇怪。以為鬱梓特別怕冷。後來見他經常皺眉。便感到了不對勁。直到某天他們並肩坐在石凳上喝奶茶的時候。他無意間看到鬱梓的額角淤青了一塊。因為被額前的碎發遮住。所以從正麵看看不清楚。側著看的時候就能隱約看見。

受傷。他受傷了。

即使是個女生。都不該怕冷到這種程度。是怕自己發現什麽端倪吧。身上是否還有傷。

紀哲謙的心像被人撕扯成兩半。疼得鮮血直流。他拉開鬱梓的圍巾。看到原本白皙的脖頸上也帶著傷痕。紀哲謙氣急。“怎麽回事。怎麽受傷了。”

鬱梓脆弱的睫毛輕輕顫抖。他低著頭沉默地將圍巾圍好。其實這也不是稀罕事了。母親病發的時候誰都不認得。第一時間更新?一發狂就控製不住自己拿東西砸他們。鬱梓跟千禦都經常帶傷。他們不忍心將母親鎖起來。也怕在他們沒看見的時候母親會傷害自己。所以隻能沉默忍受著。

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從前鬱梓排斥任何人的接近。也有這個原因。他受不了別人的追問。難道真要他大聲告訴所有人。自己的母親是個精神病人嗎。這對鬱梓而言。未免太殘忍了。

“鬱梓。你……疼不疼。”紀哲謙撩開鬱梓額前的碎發。第一時間更新?小心翼翼地吹著那塊淤青。將憐惜的吻印了上去。

紀哲謙小心翼翼地問鬱梓疼不疼。讓鬱梓鼻子一酸。很久沒有人問他一句“你疼不疼”。他已經習慣了再疼也一個人忍受。不表露出分毫。而現在。有一個人。會在意他疼不疼。會心疼他……

鬱梓的委屈如洪水般傾瀉而出。他坐在石凳上的身體猛地撲入紀哲謙的懷裏。一個人強撐的堅強終於裂開。鬱梓的身體在微微發抖。“紀哲謙。你抱緊我。”

鬱梓緊閉著雙眼。不去想來來往往經過他們的行人。將腦袋緊緊埋在紀哲謙的胸膛裏。聽著紀哲謙的心跳。一聲又一聲。很安心。一刹那仿佛已經是永恒。很想這一輩子就這麽垂垂老去。被他抱緊著老去。

紀哲謙緊緊地抱著鬱梓。兩人坐了整整一個下午。享受著行人或驚訝或疑惑或歧視的目光。紀哲謙感覺鬱梓身上的悲傷漸漸散去。不再追問令他傷心的事情。反而用略帶醋意的語氣道:“我的鬱梓。我討厭他們看你的眼光。你為什麽要如此吸引別人的目光。我好嫉妒……”

鬱梓愣了愣。第一時間更新?噗呲一聲笑了。推開紀哲謙無奈地道:“沒想到你居然也這麽小氣。”

“是。我小氣。我恨不得把你藏起來。你是我的。可你卻如此耀眼。即使你對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卻依舊吸引著別人的注意力……”紀哲謙摩挲著鬱梓的臉頰。盯著他美麗的雙眼歎氣道。

在鬱梓的麵前。紀哲謙沒有自信。潛在的情敵實在太多了。他並不是在所有人裏條件最好的。

鬱梓皺眉。漆黑如墨的眸子流轉著。“紀哲謙。你也很好……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你想我怎麽樣。”

紀哲謙從口袋裏掏出一副眼鏡。親手將它架在了鬱梓高挺的鼻梁上。眼鏡的邊框遮住了鬱梓那雙清冷的眼眸。一下子掩去了不少風華。滿意地看著鬱梓相對低調了許多。紀哲謙又燦爛地笑開。“為我戴上眼鏡。好嗎。”

鬱梓毫不猶豫地點頭。紀哲謙對他這樣好。這點小事他沒有理由不答應。何況低調些也能為自己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不過這麽大一副眼鏡戴著。鼻子確實不太舒服就是了。但。隻要紀哲謙心安。

“幹脆連發型也換了。不過我變醜後你不要嫌棄我。”鬱梓拉過紀哲謙的手。兩人往發廊的方向走去。

紀哲謙哭笑不得。“我就怕你太引人注目。又怎麽會嫌你。”

一個小時後。兩人從發廊裏出來。相視一笑。鬱梓換了一個很低調的發型。甚至可以說有點土。而且配上一副大大的眼鏡。看起來有點搞笑。不過發型和眼鏡並沒有完全遮掩鬱梓的魅力。氣質是天生的。無法改變。修長的身型也是。隻不過比起從前。的確是低調了許多。

“真好。你的美隻有我一個人看到。”紀哲謙的雙眸裏帶著溫暖的笑意以及滿足。而為了讓紀哲謙心安而改變自己的鬱梓也不禁微微一笑。

紀哲謙是他的光。想留住的曙光。雖然無法用言語輕易表達。但紀哲謙是第一個走進鬱梓心裏的男人。第一個特殊的、不論如何也不會忘記的男人。

鬱梓知道自己愛這個男人。因為男人將他捧在手心裏。不給他任何壓力。會溫柔地抱著他、吻著他。隻問他一句“你疼不疼”。更因為。他是他美好的初戀。

而紀哲謙從鬱梓的眼中看懂了一切。他愛鬱梓。入骨。唯有時間才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