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開誤會(上)

鄭冽和殷兆瀾最終不歡而散。

不過正如鄭冽所說的,他是董事長,他說了算,殷兆瀾必須遵從他的命令。馮德出任常務副總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至於私底下殷兆瀾會聯合其他人搞什麽小動作,鄭冽自會想辦法對付。

夢裏的三年後,殷兆瀾明麵上是財務總長,但實際上連鄭冽親自選的執行總裁都已經被架空,整個中天高層盡在他的掌控中。當時殷兆瀾才二十六歲,以這個年紀能有這麽出眾的能力,心機手段絕對不容小覷。

而落到那個田地,鄭冽要負上很大的責任。若不是他對集團的管理運作過於放鬆,也不至於被殷兆瀾鑽了空子,一下子就打得他不得翻身。

這一次,鄭冽不會再重滔覆轍!

三日後,鄭冽頭上的紗布可以拆去並且獲批準出院,連醫生也大為驚歎他的恢複力。

鄭冽心裏暗自得意。為了保持身材他可是一直堅持鍛煉。186CM的身高,78KGS的體重保證了他寬肩窄臀的倒三角好身材,天生有優勢後天又鍛煉得宜,鄭冽走到那裏都是標準的衣架子。當然他絕不承認這裏有騷包安世維的功勞,雖然安世維不止一次下通牒,表示如果鄭冽的身材走樣成那種頭肥腰粗的中年男人模樣就不要讓別人知道他認識他。

想到安世維,鄭冽眼裏閃過一抹怒氣,又慢慢壓下來。

他不想提他。

沒有讓馮德過來接他,鄭冽直接坐上蕭燊派過來的車被送到蕭燊的住處。

出院前一天蕭燊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你嫂子說要請你吃飯。明天我會派車去接你。”語氣還是很冷淡,命令式的不容人拒絕。

然後電話那端模糊傳來一聲惱怒的“蕭燊”,接著是有什麽東西被扔過來撞到牆上的響聲。

蕭燊匆匆掛了電話,最後還能隱約聽到一句“老婆你仔細傷著腰”……

鄭冽對著隻剩下忙音的手機發了一會兒呆,十分懷疑蕭燊家裏的和諧度。這個會罵人會扔東西的辣貨真的是那個為人師表,說話輕輕柔柔斯斯文文,一派學者風範的李向南?

一直以來從來沒有和李向南“正常”交流過的鄭冽站在蕭燊家門口,不禁有些緊張。這導致他看到開門的真的是一臉溫和地微笑著的李向南時,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嫂子,你好!”

李向南臉上的微笑頓時僵住,眼裏都是困窘尷尬,對著鄭冽呐呐的說不出話。

跟在李向南身後的蕭燊刻意板起的撲克臉立刻裂出一道縫。他握著拳放到嘴邊咳了咳,很自然地攬住李向南的腰對鄭冽說:“進來吧,你嫂……啊!南哥臉皮薄,你的嘴少貧。”說著摸了摸說出“嫂”字時被李向南猛地肘擊的胸口,皺起眉一副覺得很痛的模樣。

李向南的眼裏劃上一抹關心,手也隨著放下來,隻是抿著唇忍住不開口。

——以李向南的書生手勁,想打得訓練有數的流氓頭子很痛顯然不太可能。

鄭冽在李向南沒有注意的空隙給了蕭燊一記揶揄的笑,蕭燊眯著眼瞪回去。

三人一起進了屋。這棟房子占地200平方,其中50平方是私家小花園,主體建築是小三層的設計,看起來隻是位於郊區的一座普通的民居,但地下卻是一層裝備齊全的槍械訓練場。以這座民居為中心,輻射的200米之內全是蕭家的產業,入住的都不是普通人。鄭冽就曾在腳下的訓練場內被蕭燊“溫柔”地**過很多次,想起來手臂都微微發麻。

簡單的幾句寒暄後,鄭冽笑著把準備好的1982年拉菲紅酒遞給李向南。這份禮不會太貴重也不會太寒酸,是恰到好處的拜訪禮物。

“你太客氣了。”李向南禮貌收下,接著說,“連著上次綁架的事,已經兩次承蒙你和四少的搭救。真的謝謝你們……”一次被綁架一次險遭輪/暴,對李向南來說都是極為難以啟齒的記憶,但該謝的,還是必須謝。

鄭冽認真說:“都是自己人,南哥別客氣。現在治安不好,一切多加小心。我沒有別的意思,但你有事,最著急的還是燊哥。”

李向南似乎想起什麽,深深地看了鄭冽一眼,點點頭:“我會小心……本來想請你和四少一起來的,但阿燊他……”他對鄭冽略帶歉意示意。

鄭冽不在意地擺擺手:“沒關係。燊哥高興就好。”

蕭燊一直抱著雙臂看著鄭冽和李向南聊著,聽到最後一句他看了鄭冽一眼,有些不屑地哼了一聲。

李向南不太讚同地拉了拉他。

“好了,你不是要去做飯嗎?去吧。”蕭燊毫不忌諱地在他的額上吻了吻,然後朝鄭冽勾勾手指,“鄭冽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鄭冽的手臂反射性麻起來,硬著頭皮走過去。

李向南被蕭燊的吻弄得臉紅尷尬,還是忍不住說:“阿燊你悠著點,鄭少的手還傷著……”

蕭燊說:“不會動他傷著的手。還有,叫他鄭冽或者小冽就行。”

於是鄭家小冽被蕭家大哥擰到地下的槍械訓練場,被逼參加射擊訓練,還和蕭家大哥比了一場。

結果自然是蕭家大哥完爆鄭家小冽。

本來鄭冽這個業餘的就不是蕭燊這個專業的對手。況且鄭冽傷著的是他真正的慣用手左手,隻能用右手和蕭燊比,下場就更淒慘了些。蕭燊虐他虐得毫無心理負擔。

按照蕭燊的慣例,凡是比,必有彩頭。輸了的就要認罰。所以以前一聽到蕭燊找人比,鄭冽和安世維就逃得比兔子還快。誰那麽傻逼明知一定會輸還湊上去?

但現在鄭冽還處於“求原諒”的理虧狀態。蕭燊要比,他不但不能躲還得踴躍積極參加,接著輸掉了領罰乖乖受整讓蕭燊高興。

這一次鄭冽得到的懲罰是去天王星當酒保一個月。

鄭冽臉都綠了。

他不是第一次去天王星當酒保。父母死後的第二年他重新恢複紈絝生活,並且一個不小心玩得過火了點,差點放火燒了天王星,被蕭燊逮著教訓。當時他還沒有和蕭燊相認,對他也沒有之後那麽服氣,很是年少無知地反抗回去,然後被蕭燊收拾得瑞氣千條,還把他軟禁在天王星當酒保,不滿一個月不準走。

堂堂鄭少成為天王星眾多的工作人員之一已經有夠丟臉,但這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他的那一幫狐朋狗友在蕭燊的默許下成群結隊地過來招他,把他當真正的酒保那樣調戲,拚酒、塞錢,最過分的還吹著狼哨捏他的屁股。安世維這個缺德鬼還嚷嚷著要帶他出場。鄭冽想暴起但很快被蕭燊鎮壓。在蕭燊“反抗就再加一個月”的威脅下,鄭冽過了一個極憋屈的月。雖然事後鄭冽都一一報複回去,但在天王星做酒保的經曆還是給他留下陰影。

——或者,他可以向嫂子求救。鄭冽想。

以前李婉南是蕭燊的未婚妻時他完全沒有這個想法。鄭冽直覺就不喜歡李婉南那個假惺惺的女人。每次見鄭冽他們,她就擺出一副高傲的不屑與他們為伍的架子。好像在她眼裏隻有蕭燊是真正的男人,而鄭冽他們都是一群隻會惹是生非拖累蕭燊的臭蟲。若不是看在燊哥麵上不和她計較,她以為她憑什麽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

李婉南死了,鄭冽根本沒有任何感覺。若不是牽涉到鄭翡,蕭燊又是那副驚怒交加的瘋狂模樣,當年鄭冽也不會那麽緊張。

直到後來李向南出現,知道李婉南是李向南的妹妹,鄭冽才明白當年蕭燊瘋狂不是因為李婉南,而是怕李向南從此不再原諒他。蕭燊最在意的人始終是李向南。

隻是李婉南的死是鄭翡的叛逃間接導致的,終究是鄭家這邊理虧。

也不知道李向南對這件事了解多少。

“……恭喜燊哥和嫂子和好。”

出了一身汗,蕭燊和鄭冽進去訓練場內設的浴室淋浴。出來後蕭燊拿了兩根煙,扔給鄭冽一根。鄭冽摸出打火機幫他點了煙,又點著自己那根煙,抽了一口,徐徐道。

蕭燊虐了人心情大好,呼出一口白霧,說:“之前有些誤會,談開了就好。”

“嫂子不追究李婉南的事了?”鄭冽一直以為李向南是因為李婉南的死不原諒蕭燊。所以他才這麽內疚。

豈料蕭燊神色一冷:“別提那個賤貨!”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呆毛親的手榴彈!!我被炸得很哈皮~~~O(n_n)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