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就在大雪的第二天,楊謙來到了安然的診所,他將安然叫到門外,告訴他,自己是來道別的。

安然聞言吃了一驚,問道:“你打算離開京城?”

楊謙點點頭,道:“我已經結束了生意,打算帶小昕到昆明去定居,那裏的氣候和環境很好,對他的身體也有好處。”

安然聽他提起黎昕,不由得想起兩人之間的恩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不過不管怎樣,那個少年還是幫過白奕辰的,所以安然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現在和他……相處的還好嗎?”

楊謙見他一臉擔心,便笑笑,道:“單家現在已經倒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應該也到此為止了,再糾纏下去的話,也隻是活著的人痛苦而已。”他深吸了一口氣,環顧了一圈四周的雪景,歎息道:“我現在隻想守著他,陪他走完以後的路,這就夠了。”

他看著安然,突然彎腰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安大夫,謝謝你,兩次救了他的命。”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安然看著楊謙遠遠離去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歎了口氣:楊謙和黎昕之間的關係,由於兩代人的糾葛,已經走入了死路,但如果楊謙真的能夠像他說的那樣,放下過去的恩怨,那對兩人來說,都是一種解脫。黎昕吃了太多的苦,希望他們以後的路能夠走的順暢一些。

楊謙的動作很快,當天便帶著黎昕離開了京城,而幾天之後,他們原本住的房子裏,也搬進了一老一小。而安然由於忙碌,對此也沒有過多關注,倒是安士朋偶爾提起,新搬來的祖孫似乎不怎麽愛出門,而且很少看到他們與鄰居交往。

安然為此還嘲笑安士朋多心——想當年您老人家在榆林縣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子吧?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

安士朋聞言語塞,他憤憤的瞪了自己這個沒大沒小的徒弟一眼,就跑去找愛人尋求安慰去了。

或許是因為安然的“安慰”十分有效,所以白奕辰最近的心情指數迅速躥升,就連翌辰集團的員工也跟著借光,年底的紅包厚了不少。

安然見狀,也放心了下來,加上最近他的診所病人越來越多,所以安士朋在抱怨沒有時間陪愛人的同時,忍無可忍的把他強行扣留在診所,還警告他說:“你現在在京城那麽有名,是診所的活招牌,我隻是個打工的,所以你不許走。”

安然聞言心中也覺得有些愧疚——師父剛找到師娘,還沒有好好培養感情,便被自己拉來做苦力,於是便乖乖地每天按時到診所報道。為此,失去了愛心午餐福利的白奕辰背地裏沒少給安士朋白眼,安士朋對此卻毫不介意,他正沉浸於每天逗自己的徒弟臉紅炸毛的樂趣之中。

這事說來也沒什麽,在那個雪夜之後,安然便順理成章的搬到白奕辰的臥室去住。兩人原本便深愛對方,再加上白奕辰經過那一夜後對安然的表現食髓知味,於是每到晚上便挨挨蹭蹭的想要親熱。

安然本來對此事還有些抗拒,可是架不住白奕辰連哄帶騙,十回裏總是能讓他得逞□回。而且由於白奕辰每次在行事之時都以他的感受為重,所以漸漸的,安然便也嚐到其中的樂趣,不再對此事表現的十分抗拒。白奕辰見狀便更加得寸進尺,因此兩人幾乎是夜夜廝磨,一個多月下來,白奕辰倒是神清氣爽,精神煥發,可安然體力便明顯有些不支,不但腰部酸軟,而且白天也經常昏昏欲睡。

安然覺得此事有些丟臉,所以在人前盡量不漏痕跡。不過他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人老成精的安士朋。

安士朋將安然撫養長大,從未想過自己這個乖巧的徒弟也有縱欲過度的一天,但是身為師父,卻怎麽也無法開口詢問自己的徒弟這麽私密的問題,於是,他隻能一整天都用複雜的眼光看著安然。

“呯!”安然被他詭異的目光看得忍無可忍,終於重重放下手中的藥酒瓶子,他此刻再也顧不得去管診所裏其他的病人,在白奕哲詫異的眼光中,強行將安士朋拉到診所門口,怒道:“師父,你幹嘛一天到晚用這種眼光看著我?”

安士朋上下打量了安然好一會兒,直到他忍不住又要發飆時,這才一臉關切的道:“你最近……沒休息好吧?”

安然聞言一愣,然後在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之後,白皙的臉色迅速漲紅,他咬牙切齒的道:“你問這個幹什麽,為老不尊啊你!”

安士朋見他惱怒,便有些委屈的道:“我哪有為老不尊,我是看你最近沒什麽精神,有點擔心你。”隨即他語重心長的道,“你和那個白奕辰都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可別一時貪歡,把身體搞壞了。”

被從小將自己養大的師父指責不要縱欲,安然此刻窘迫的想找個地縫鑽下去,他一邊在心裏暗恨白奕辰的索需無度,一邊低著頭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

安士朋聽他這麽說,以為是在敷衍自己,便勸道:“你可別仗著年輕不把這個當回事,要不回頭我給你開個補腎的方子,你和白奕辰都吃點吧?”

他還有完沒完了?

安然此刻惱羞成怒的瞪起貓眼看著安士朋,道:“我知道了!你要是再說個沒完,信不信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訴師娘?!”

他的這個威脅顯然對安士朋十分有效,某人聞言立即十分識相的閉嘴,隻是用一臉“我是為了你好”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同時在心裏喟歎:這年頭當師父不容易,不但要關心徒弟的身體,還要應付他的叛逆期……

安然雖然不知道安士朋的心理活動,但是多年相處下來,對他的想法也猜得□不離十,他突然懷念起榆林縣那個整天板著臉不愛說話的“怪老頭”來——至少那個時候自己隻要乖乖學習,不用麵對這麽尷尬的情景。

於是,師徒兩人就這樣站在診所麵前麵麵相覷,一時間陷入暫短的沉默當中。而就在此時,遠處匆匆跑來一名十三四歲左右的小孩,他一臉焦急的跑到安然麵前道:“安大夫,救,救命……我爺爺他,心髒病犯了,現在在門口玄關處躺著,我不敢動他,求你趕緊跟我過去看看吧。”

安然認出這個少年正是剛搬來不久的住客,聞言便也沒有多想,他讓安士朋繼續給診所裏的病人看病,自己轉身拿起銀針和藥丸放進兜裏,便跟著小孩向他說的別墅跑去。

楊謙的舊宅離診所不遠,但是需要拐個彎才能到。安然邊跑邊向小孩打聽他爺爺的年齡,身體狀況,以往的病史,以及此次發病的症狀。令他頗為意外的是,小孩居然十分冷靜,而且對他的問題對答如流。安然聽小孩的描述,發現老人的病情似乎很嚴重,所以也沒來得及細想,隻是加快了腳步往老人的住處趕去。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楊謙的舊宅,安然見大門是開著的,便直接跑了過去,到了門口,卻並沒有發現躺著的老人。於是他有些詫異的停下腳步想要回頭問清楚,可是卻突然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他淬不及防之下,整個人向前踉蹌了兩步,進了屋內,抬頭一看,卻見四隻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為首的一個男人則看著安然,道:“安大夫,用這種方式請您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事出無奈,可能要辛苦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雖然被槍指著,但是安然此刻卻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冷靜,他看著為首的男子,道:“你是誰?為什麽要用這種方法‘請’我?”

為首的男子麵無表情的道:“對不起,我們隻是受人之托,請你過去。至於是什麽理由,我們也不知道。”他看著安然,道,“我想等你到了地方,就知道是誰要見你了。”

安然見狀,知道此刻不能與對方硬碰,於是歎氣道:“好吧,我跟你們走。”

男子見他這麽說,便朝他身邊的鞋櫃上努了努嘴。安然順勢看去,卻見上麵放了一幅晶亮的手銬,他皺眉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男子回答,“隻是希望你合作一點,自己把它戴上。”

安然聞言怒道:“你們手裏有這麽多槍,居然還害怕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

“委托人告訴我們,你雖然看著瘦小,可是功夫還是很厲害的,為了避免你一會兒突然反抗,我們還是保險一點的好。”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我們隻是負責把你送過去,所以並不想傷害你,所以也請你合作一點。還有,不要找借口拖延時間,車子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安然見此人軟硬不吃,無奈之下,隻能用手銬將自己兩手拷在身前,在為首男子的帶領下,上了一輛黑色沒有牌照的商務車。而男子做了一個手勢,司機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飛快的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車子駛出小區後不久,在診所給病人治病的安士朋突然覺得不對:在那一老一小搬來小區的這段日子裏,安然幾乎沒有怎麽來過診所,所以按說那個小孩應該不知道安然才是千年堂的主人。可是剛剛那個小孩來的時候,卻忽略自己這個年長的大夫,直接向安然求助,現在想起來,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想到這裏,安士朋便有些擔心,他跟白奕哲交代了一句,便匆匆的向楊家舊宅跑去。他剛跑到院口,便看見屋內大門敞開,他見狀,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於是安士朋飛快的衝到屋裏,樓上樓下的找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而且讓他的心越來越沉的是——這屋裏幹淨的根本就不像曾經有人住過的樣子,而且安然此時也已經和那個小孩一起不知去向。

安士朋剛想要給安然打電話,卻突然想起似乎因為他當時走得匆忙,所以電話還在診所。無奈之下,他便隻得趕緊打給白奕辰,同時在心裏祈禱安然一定不要出事……

白奕辰接到電話的時候心裏一沉,他不動聲色的結束了會議,在與會人員散去之後,命令陸遠趕緊調出小區的錄像,在看到安然被人挾持著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轎車的時候,白奕辰的眉頭緊皺,拳頭狠狠的握緊,指關節也有些泛白,但是他卻冷靜的命令陸遠道:“放下你手裏所有的事情,帶著你的隊員,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為首的男人給我找到!”

而此刻,黑色轎車在京城外一個破舊的工廠外停下,安然跟著為首的男人下了車,一眼便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子正靜靜的停在那裏,高遠靠在車門上,兩手在身前交握,手上還搭著西裝外套,此刻的他正一臉得意的朝安然露出冷笑。

為首的男人沒有理會安然,他走到高遠麵前,道:“人我帶來了,記得把尾款打到我的賬戶。”說完,也不等高遠回答,便扔下安然,飛快的上車離開了。

高遠目送著男子遠去,這才拿開手上的衣服,一把黑色的手槍出現在他的手裏。高遠用槍指著安然,道:“上車吧。”

安然心中雖然忐忑,但是麵上卻絲毫不顯,他看著高遠,平靜的道:“高總不過是想見我,沒必要這麽大張旗鼓的吧?”

高遠聞言,先是扣動扳機,警告似的一槍打在安然腳前不遠處,然後冷冷的道:“少廢話,上車吧,你坐副駕駛。”

安然見狀,知道此時不能激怒他,於是便乖乖的上了高遠的車。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剛一坐定,身後便伸出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隨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他的意識也慢慢陷入了模糊……

深夜,焦急的等待著消息的白奕辰終於接到了高遠打來的電話:“白總,別來無恙啊?”

“高遠?”白奕辰一聽他的語氣,便瞬間明白了過來,他立刻站起身,咬牙切齒的問道:“少廢話,小安在哪?”

高遠聞言一陣怪笑:“白總真是聰明人,這麽快就懷疑到我了。不過依你緊張的程度來看,我還真是沒‘請’錯人啊!”他隨即惡狠狠地道,“白奕辰,你害我傾家**產,我也要你沒好日子過。”

白奕辰聽他這麽說,突然冷靜了下來——既然高遠能夠打電話給他,就說明小安暫時平安無事。於是他定了定神,道:“你想要我怎麽樣?”

“很好!難得你這麽爽快,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高遠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有些瘋狂,“我不多廢話,人在我這裏,現在很好。我給你三天時間,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三天之內隻要你散盡家財,我就保證將你的心肝寶貝還給你。”

隨即,他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道:“否則的話,你下次再看到他的時候,安大夫就不一定是什麽樣子了。”說完,他又補充道,“記住,我既然把人帶走,就不會讓你找到他的,你好自為之。”

說完,不等白奕辰回答,便立刻掛掉了電話,然後,他看了看被迷暈的安然,將他半抱半扶出車外,把外套蓋在他身上,帶著他向以前高達住過的房間走去——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而且就算白奕辰知道安然就在高家老宅又能怎麽樣,自己就不相信他敢來高家要人,到時候,都不用自己出麵,自有家裏的長輩幫忙對付他。

高遠將安然放在**,還有些不放心的將他的雙腳也拷在一起,然後這才出了房間,反鎖上門,臉上露出一抹瘋狂的笑容:現在他隻要坐等白奕辰散盡家財,傾家**產就好了。

白奕辰掛斷電話,立即打給陸遠:“讓所有的隊員都回來,不要再找那輛車了。”他一字一句的道,“你馬上讓所有的人去仔細搜索高遠名下的所有住宅,一有小安的消息,立刻聯係我。”

然後,他轉頭看向一臉嚴肅的安士朋:“高家老宅,就拜托你了……”

然後~感謝honysng童鞋,sissi童鞋的手榴彈~感謝陌上丶看花開童鞋的地雷~鞠躬~

對手指……親們~溫馨無虐……溫馨無虐……別打臉……我隻是讓小攻救美一回……

那啥~本進入倒計時~明天正最後一章~!

最後,如果喜歡本的話~請看在此清寒平均日更5700字,而且沒休息過一天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