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再次昏迷的秦子炎,她站起來一咬牙,把他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比之上次在葡萄園這次可難多了,冷、雪、滑、疼……

她的兩手十指鑽心的疼,她四肢用力匍匐著前進,背上這麽高大的男人,沒有其他的辦法,她必須用四肢的力量。

十指死死的扣入雪地中,揪著那蓬蓬的衰草,每一寸的移動,都是疼。

鞋,身子,都灌滿了積雪,化成了冰水,打濕了她的身體,寒風一吹刺骨的寒冷。

她如同到了北極一樣的趕腳。

她咬緊牙關,閉著眼睛,抵著頭,一步步的向前移動。

她好想自己此時成為了一隻白白的北極熊,不畏寒冷,甩開那粗壯的四肢向前爬去。

這時她腦補的那隻北極熊一點也不笨拙而是靈敏極了。

一個永遠不會解的疙瘩擰在她的心中。

真的弄不懂了,兒子到底哪裏去了,一樣樣的揪心事,讓她睜開的雙眸燃起一團火焰。

雪不停的落在臉上,化做水向下流淌著,冰冷冰冷的。

在她心中雪失去了往日的美好,她隻想讓雪立刻停止。

她努力抬起頭來,四肢在雪地裏移動。

手開始流下斑斑的血跡,隻有那美眸璀璨如星辰。

“秦子炎,醒醒!”

她害怕背上人睡過去了。

她輕聲的叫著他。

她怕他死了,他不能死,他與兒子一樣是她今生愛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愛她。

“幹嗎這時叫人家,人家正做美夢呢?”

秦子炎極來滿意的嘟囊著。

“噢,夢見誰了,冰兒了?”

一種難辛,一種酸楚,她的眼睛濕潤了。

眼裏含著淚的她想逗他清醒,那個一接到夢冰兒電話準扔下他的男人,現在她希望一提到孟冰兒他就激動了。

“胡說,我正夢見在你軟軟的玉體上與你一起做*愛呢!”

“你……才……胡說……”

黑夜中她的臉紅了起來,這個男人現在居然也能說出這麽露骨說,好佩服他的淡定了。

她可淡定不了哈!

“是真的,沒騙你,別總不相信,把人家扔了這些年,都憋壞了,女人你好殘酷了,嗚嗚嗚!”

楚多多被男人這孩子一般的哭聲都弄暈了,這男人腦子沒有被撞壞吧,這大腦再撞壞了,才更是可怕。

“你,這……是不是頭痛……”

“別提孟冰兒,她是龍哥的女人,我隻是心疼那個孩子。”

“……”

楚多多一個沒有蹬穩,腳下快速的滑了下去。

“哦。”

這次她硬是不大聲叫了。

潛意思中,她猛的抓住了男人的雙臂,讓他穩穩的呆在自己背上。

一種苦澀在大腦中滑過,完了,今生就這樣結束了,兒子你要堅強,媽媽管不了你了。

不管自己怎麽抗爭也擺脫不了命運的束縛,一陣劇痛,她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降臨,看到了那打開的地獄之門。

她緊緊的閉住了眼睛,死死的握住了那兩隻手,身體的猛烈一陣撞擊。

然後,她與他一起滑落了下去。

讓她最後的落地的那一刻,她覺得她的靈魂已經飛升天堂了。

一瞬間她祈禱上天保佑他與兒子平安無事,所以的一切罪孽讓她一人承擔吧!

把人間的美好留給她所愛的人。

……

天堂原來一點也不美好,她好想靜靜的睡覺,可是卻總有一個討厭的聲音在不停的亂叫。

“多多,醒醒,快醒醒,一會兒就有人來接我們了,我的生活中不能沒有你。”

“我是愛你的,知道嗎?如果問為什麽?隻因為你那麽的愛我,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最愛我再無別人。”

“那個楚笑笑與孟冰兒都是謀害我的人,隻是我還沒拿到證據。”

“醒醒,快醒醒,你叫我怎麽辦呢?兒子,你我,是一個美好的家,我離不開這個家,你個不聽話的小東西,都是你不聽話,我說過兒子跟我最安全,我說過兒子危險,你就不聽。”

她終於被這個聲音弄的睡不了啦。

她自己一動就感覺到身臨懸崖峭壁,她手一伸,被一個強大的力量緊緊的握住,可那隻是一瞬間。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慢慢下墜。

“秦子炎……”她大叫了一聲,她真的好害怕,她不想死,真死到臨頭原來是那麽的害怕。

她害怕這孤獨無人的世界,她這時能叫的人一開口就是秦子炎。

她感覺到自己身體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向下沉去,那隻手用力的拉著她。

“放手,我太沉了……你拉不住我的……放手吧!”

她覺得自己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她的眼睛也睜不開了,也敢睜開,有那麽多的可怕的狗狼虎……在下麵吐著血紅的舌頭望著她,等著吃她呢!

她心一緊張,用力的握住了那隻手,眼睛呆呆的望著眼前這位神砥一般的男人,那凝望的目光如同穿了幾千年的時空。

“你個不聽話的小東西,你給我上來吧!”

她隻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向上飛,那些地下的狗兒們急的亂跳。

猛然竄一起一條長長的蛇,一下子咬向她的胳膊。

嗬,原來她也有膽小的時候,原來她也有怕死的時候。

終於見到了她強脾氣的背後那分女人的柔弱,如一隻受傷的小鹿服服貼貼的依偎在母鹿的懷裏。

“啊……秦子炎……救我……”

“多多,醒醒。”

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時分辨不清是在哪裏。

一度她覺得自己死了,原來死也不是那麽的容易。

原來,她現在在他的懷裏。

秦子炎的樣子看起來很糟糕。

她抱著秦子炎,定定的朦朧中望著那又焦急的美眸,亮的如東方的啟明星。

此時她腦子隻是嗡嗡作響,她什麽也也想不起來了。

隻是抬起一隻手,輕輕的擦了一下他嘴角的血跡,柔弱無力的問了一聲:“這什麽地方,我要死了吧!”

“不,我們不會死,我絕對不會輸在這夥人手裏。”

他努力的抬起那受傷的手,腫的已經很厲害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撥著散亂在她額前被雪水打濕的發絲,看著那雙明亮的帶著疑問的美眸,那裏麵是他第一次來到的一種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