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小飛睡過後就當沒發生過,早上依然背著書包蹦蹦跳跳上學。

於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照樣過日子。

隻是沒過多少天,三模過後,我正分析試卷,家裏來了客人。

老媽把我拉出去讓我叫她:林姨。

我表現的非常正常,讓幹嘛就幹嘛,然後回到房間,我開始不正常,開了QQ也沒管文彬和駱恒在沒在就敲過去:“喂!小飛他二媽來我家啦!”

文質彬彬就是我:二媽?後媽吧……小飛他爸沒娶二房。

鍋蓋:(蚊香眼)有差別嗎?

文質:廢話!一個是萬惡的舊社會特有的一夫多妻製度,那是我們現代男性心向往之的生活,包含著宮鬥和大宅門兩種特別的文化,吸引無數中老年婦女和眾多少女的電視劇題材,一度稱霸八點檔……還有一個是安徒生引領的白雪公主灰姑娘潮流,延伸至今已經發展為偉大的小三文化,這是一夫多妻製度的一個分支,其中必有一個合法配偶還有一個就是甘願進行地下黨工作的美豔而偉大的年輕女子,她們讓一個男人徘徊期間生不如死死而想生欲仙欲死不死不生……

我一口血噴在鍵盤上倒地不起,耳邊甚至隨著那大段文字的出現而產生了劈裏啪啦的敲鍵盤的聲音,手指顫抖的放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此時駱恒白馬王子來了。

寒風不寒:吐血沒?

鍋蓋:@-@,血崩ING……

寒風:去聽聽小飛他二媽來幹嘛的。

我嘿嘿冷笑,把文彬有關二媽和後媽的差異理論給駱恒複製黏貼了一份發過去……

寒風:……明天數學卷子自己做。

鍋蓋:大爺!!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錯了!我一開始就錯了!

文質:hiahiahiahia~

林姨來做的事情很簡單,跟老媽探討孩子教育問題,看來她還不知道小飛就住在隔壁。

可能嗎?這麽關心孩子的女人居然不知道孩子出去後住哪……

聞言文彬打出個淒慘的頭像:喏,這臭小子說寧死不受家裏接濟!

我拍拍文彬,苦了您了。

客廳兩婦女聊著聊著就有點露餡了,隨著老媽偶然提到小飛,並將其不斷深入描寫,林姨終於意識到自己原來和那兒子那麽近。

她二話不說去敲隔壁的門,我自然用QQ對隔壁的男人們實況轉播了下。

隔壁一陣雞飛蛋打兵荒馬亂後,寒風傳來消息:你們學校晚上開門不?

鍋蓋:小飛又他媽的跑出去了?!

寒風:- -文彬追出去了,依稀看到他跑的是你們學校方向。

鍋蓋:我們學校守門的大爺那是一等一啊!國足都請他當守門員耶!

寒風:懂了。

然後他的頭像也黑了,估計也跑出去找小飛了。

那個林姨又進了咱家,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憐,老媽何等聰明,早就估摸出了個大概,一邊安慰一邊朝我瞪眼,我抖抖索索關上了房門。

在**還沒躺多久,手機就響了,是駱恒:“青青,為什麽那個大爺寧死不讓我們進學校?”

我汗:“我不是跟你們說過我們學校守門大爺一等一嘛!盡職的很耶,三更半夜怎麽可能放你們進去啊!”

駱恒暴走:“可你不是還說國足都請他當守門員嗎?”

我一愣一愣的:“這不就是在誇他嘛……”

“……為什麽我一聽就覺得你們校門很好進……”駱恒的聲音無限期低落下去。

那邊廂還有文彬肆無忌憚的笑聲:“青青啊,你大概是太陽係唯一一個誇獎國足的人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多麽巨大的烏龍了一回,汗無止盡啊。

時候不早了,林姨哭著哭著沒辦法也隻好回去,文彬打電話給她打包票找到小飛並且把他養的肥肥壯壯,於是乎林姨在我媽那留了一大刀粉紅色的票子,說要給隔壁的男人們。

我看著那鈔票流了會口水,被老爸拍了一下:“女兒,小相公還沒找到呢!”

憤怒,誰誰誰小相公啊!我沒好氣的揮開老爸的鹹豬手:“別敗壞你家閨女的名聲好不好!”

“好好好,小朋友離家出走你不幫忙?”

目瞪口呆:“他有倆哥哥在找呢,我去湊什麽熱鬧,再說了,這關我什麽事啊?!”

老爸摸摸下巴:“好像確實不關你的事,不過爸爸小時候啊,住一個院子的有個小孩走丟了,那可是整條巷子的人都跑出來幫著找的,人不能太冷漠啊,鄰裏關係好生活會快樂很多呢。”

這倒沒錯,隔壁來了三個活寶後我生活有聲有色多了,連進廚房的次數都幾何數增加。

“老爸你的意思是我也去幫忙找找?”說實話我確實有點擔心。

老爸打了個哈欠看報紙:“隨便你嘍,問你媽,她不是把你潑出去了嘛。”

老媽瞪了老爸一眼,把外套扔給我:“小飛那孩子蠻可憐的,你那林姨人品我不大待見,他大概日子不大好過,多關心關心也好,快去,注意安全,十二點前找不到也得回來了。”

“好!”我轉身出門,又被老媽叫住:“錢帶了沒?沒帶就帶點,還有,鑰匙帶上,別指望我們給你開門!”

我:“……哦……”

雖說初春天氣已經有些熱了,但是早上和晚上還是涼颼颼的,我裹了裹外套跑出小區,想了想,先在小區四周轉了轉,沒找著人,心想小飛好歹是上海灘過的人,離家出走也不至於和我一樣幼稚隻在小區附近轉悠。

於是乎理所當然的往外圍走,既然剛才聯絡了文彬他們知道學校那個方向沒有,那說不定那家夥轉個彎就往相反方向的鬧市區去了。

那兒現在還燈紅酒綠的,有一大排酒吧和娛樂城還有夜市等等。

像我這樣運動校服從小穿到大的孩子對於那些夜生活專用地帶總是有些莫名的畏懼和向往,我完全無法想象如果我進去會有多麽的手足無措,甚至有可能不敢走進吧台不敢點飲料。

而此刻,我穿著的依然是那套土氣而且學生氣十足的校服,腳上還是一雙白球鞋。

即使不進酒吧娛樂城,我這身行頭在八點多的夜市街頭也很醒目。

雖然心裏有一大半肯定小飛就在這些酒吧或者娛樂城之一,但是我多半是不敢進去的,要我在那昏暗的地方把那些扭的跟外星人似的各類青年全看個遍,這活也太挑戰極限了點。

沒辦法,為了聊表態度,我很認真的把這條長長的街來回走了一遍,不出意料宣告沒看到人,遍打了個電話給文彬想報告一聲就回家。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文彬那邊有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顯然他在某個酒吧裏麵:“青青?”他大吼。

我“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他又吼開了:“青青!你是不是認識一個黑社會小姐啊,很凶悍啊這個女孩子,看上咱家駱恒了,怎麽這麽孽緣啊小飛還沒找著駱恒也要栽了,我怎麽這麽沒用啊誰都保護不了,青青如果我今天晚上沒回來你一定要報警告訴警察叔叔你親愛的文彬哥哥和駱恒哥哥深陷美杜莎娛樂城,如果警察沒看到文彬哥哥和駱恒哥哥你一定要告訴他們這是情殺!這絕對是因愛生恨的情殺!如果你能看到文彬哥哥和駱恒哥哥……”

我拿著電話呆滯的聽著,順便仰著頭呆呆的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娛樂城大門,大門上書曰:美杜莎娛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