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著這些日子我有些個累了,先是轅華君救了我的事,然後是月的事、後來是顏泫、最後是瀮兒,沒有一件事情能讓我安心,轅華君白色的頭發依舊顯現在我的眼前,我覺著一到轅華君的事,玄武就會默然,我心中知曉玄武直到一些什麽,卻沒來得及去細問,之後月的事算是解決了,但是我心中卻又有默默的不安,那個玉佩,我覺著我的腦袋遲鈍的想不了這麽多,這事玄武也應當知曉,顏泫那,我不想想,也不願意想,我覺著既然隻是一個替代品,之前也許我還會妄想著做替代品也好,說不定有哪一日顏泫能夠愛上我,我覺著愛這個東西有時候會讓人想太多,還會讓人變得卑微。但是自從瀮兒的事發生以來,我覺著自個兒便沒什麽心去做這個替代品了。

那日我對著玄武說想安靜一下,玄武果然將我帶到了這個安靜的地方,臨心花,我有許久沒來了,這兒卻還是開得甚為茂盛,在這裏,我確實能忘記一些東西,好好的安靜一下,玄武知曉我想要安靜,尋求這安靜也便將我帶到這裏之後便離開了,我覺著他甚為懂事,也甚為感激他,玄武這人雖然很喜歡同我吵鬧,但是每次在關鍵時刻都對我頗好,我能看得懂這些。

我想著自個兒有些個欠瀮兒,於是近來便在想著如何補償,我覺著經過這些事之後我的反應變得更慢了些,我想了許久,那些凡間的姑娘們大多從小便幻想著自己能穿著大紅色的衣裳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我想著瀮兒雖是不大知曉這些事,但我能想到的也決然會為她做,遂打定了主意,覺得下一趟凡為瀮兒準備一番,給這姑娘一番驚喜還是不錯的。

我來到入口,卻發現被一團紅色的火焰包裹著,我覺著自個兒能解開,於是使了個術法,奈何這東西質量太好,正當我準備捏一個決再來一次時,這火紅的火焰卻突然解開了,我遂出了去,卻見玄武站在原地,我心中甚為感動,原來這些日子玄武一直守在洞口,遂說了聲‘謝謝’後者一愣,笑了笑。我沒表情。

出了洞口兩三步,卻見一襲玄色長衫男子站在一棵桃樹下,我微微一震,男子回過頭來對著我莞爾一笑:“我等了你許久。”此人正是多時不見的轅華君,轅華君笑的甚為好看,我對轅華君的記憶隻是停留在那日的白頭之上,他對我說他的事不用我管,我覺著我是不應當管他的事,但是他又為何來管我的事,結果便是他救了我,受了重傷。而我因承了他的情升為神女,轅華君總是一個大哥哥的樣子,我覺著我最近心中的一腔子苦痛皆現了出來,眼中落了幾滴淚,我快步上前抱著他,肆意的哭著,他摸摸我的頭:“別哭了,沒事了!這不是有我在麽?”

雖是這樣說著,我雖也是覺著沒事了,但是卻哭得愈發厲害,我覺著這最近是我哭得甚為多,淚水甚為泛濫的時刻,轅華君抱住我,任我哭著:“有時你哭個一下兩下,卻也不錯。我許久沒見著你哭了。”我淚水忽然哽住,我擦了擦臉:“我又沒有常常哭,你這般說得像是我常哭一般。”

他笑笑:“你使小性子也不錯。”

我冷了冷眼。

他被我盯了甚久,或是覺著不大適宜,遂輕輕的咳嗽的兩聲:“那個,

你要去哪?我陪你。”

我覺著轅華君說出來的話能讓我安穩許多,遂開心的點了點頭,我覺著轅華君便像是我至親的親人一般,他說的話我甚為相信,他的出現我還能感到安心。玄武跟在後頭,一言不發,麵頰之上卻帶有一絲笑意。

我沒有多大的心思去研究這些,往常的我估摸著還會有些抽風的去同玄武逗逗話,問問他,笑什麽笑,笑你個毛啊什麽的類似的話,自從那日在地牢之中的一番大徹大悟之後我覺著自個兒不僅滿了半拍不說,心還冷了冷,安靜了不少,我覺著現在自個兒應當做的不過是去凡間置辦一下我家瀮兒的大婚,我現在一心隻是向著一件事,也隻能做一件事,轅華君既是陪著我,我自當覺著自個兒不是那麽孤單,至少還有一個商量說話的人。

來到神界的出入南門,我忽然發現進來是一個遇見熟人的好日子,這顏泫就那樣一襲白衣的站在那,以往的我定然要花癡的覺著這是一幅頗為不錯的畫冊,估摸著還會想辦法看看怎麽記錄下來,回去之後還要寫下一兩個記錄心情的句子,現下我覺著不大有這心,我不想見著顏泫,遂側過頭去,轅華君忽然拉住了我略微冰冷的手,微笑著道:“有我在。”

我甚為感激,也便還之一個僵硬的笑容,我知道自個兒現下不想見著顏泫,但是卻對轅華君拉著我的手一事有些遲鈍,也不知道自個兒心中究竟是如何認為的,我看著顏泫,知曉他愣在了原地,我想著他要是一直愣著也不錯,我就當沒見著他,也便下得界去,但是又有些希望他能上前同我說說話,道個歉,我覺著這兩樣我都希望,但是最為希望的是他能上前同我說他也愛我,至少說說我不是什麽替代品,我想了想約莫覺著自個兒真心的天真了。

我同顏泫擦肩而過,他卻還是叫住了我,我頓了頓步子,轅華君側頭看著我,亦頓下了步子,他拉著我的手緊了緊,我回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慢慢的轉過頭去,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顏泫,他卻說:“我知曉你怪我,但那是天規。”我默了默:“顏…尊上若就是這些事,那麽恕雪兒告辭。”我覺著我在叫尊上那詞的時候抖了抖,但是我覺著心中也沒了多大的波瀾,我覺著以後這樣叫便好了,這樣能夠自然一點,不然我一個小輩,直呼一個長輩的名字,那該多麽的…。

我覺著現下想做的便是瀮兒那頭的事,遂告了辭,留下了顏泫一個人,我不知曉他有無所謂,我想著即使他有所謂估摸著也便是我一個替代品竟然會如此,若是沒有…若是沒有我又能怎樣呢?我自嘲的笑笑。

凡間經營布料的店鋪頗多,那店鋪之中不過本是有一些做成喜服的裁縫,但是奈何需要的時間有一些多了,於是我便很是順當的拒絕了裁縫,其實我覺著自個兒動手也不錯,還能加上一些華麗的自個兒想加的東西,但是委實做衣服這東西是個精細活,用靈力自然一會就成了,但是我覺著沒什麽心意,於是轉而拋開了這個想法,如此的精細活我來不得,玄武更是來不得,唯獨轅華君甚為悲哀的接了這活兒,我覺著也不能就這樣讓他如此辛苦,遂也加入了進來,雖常常出錯,但是我覺著隻有這個時候我是最為快樂的,見著我如此

這般,本想將我一腳踢出去的轅華君也便隨了我的意,我也很是樂意,直到有一日晚上,我見著轅華君房中燈還亮著,遂戳開了一個小洞去看,卻見轅華君在改著我做毀了的部分,我覺著若是我繼續下去,轅華君估摸著還得如此的操勞。

遂第二日睡了個天亮,沒去幫手,卻被轅華君揪著起了床,我自是說了一句:“不做了。”後者問了緣由,我將自個兒看到的告知了他,他卻笑笑說:“我本是尊上的階位,不睡覺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丫頭,這東西是你做來送人的,即使要我修改,但你也要動動手,打打下手也不錯,別覺得我來做便是幫了我。”

後來便去幫了幫轅華君,後來許久之後我才知曉轅華君是見我做衣裳時開心的樣子,覺著不舍遂才拉了我一起,我自個兒也知曉這些,那時的我覺著轅華君是真心待我的人,我心中很是暖和,也甚為歡喜。

花了一周的時間,我們做好了這套嫁衣,由於加入了靈玉我覺著視覺而言甚為華麗,穿上也甚為舒適,我拉過轅華君來到了永安王府。此時的瀮兒正睡在榻上,永安王已然不在,估摸著去早朝去了,我見著瀮兒還在熟睡,便也沒有吵醒她,隻是拉著轅華君坐在了椅子之上。不久之後,瀮兒起了身,見是我連忙過來行禮,我拉過她坐在了我的一旁,問了些近來的情況,回答我的必定是夫妻恩愛什麽的,我覺著我算是白問了,瀮兒為了那公孫玉瀾舍棄了這麽多,能不恩愛那必遭天譴,我將自個兒的想法給瀮兒聽,她麵頰之上紅暈了不少,我遂連忙想去挑一個那凡間所說吉日,卻被轅華君攔了下來:“有咱們這麽多神在,這兒必是福地,況且有你同那玉瀾在,時時刻刻都是瀮兒的福氣。”他瞅了眼瀮兒:“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瀮兒自是點了點頭,轅華君笑笑:“既是如此我們不如在這兒說個明白,你自從瀮兒被剔除仙骨那一刻起,便深深自責,你覺著是你的錯,遂心傷了許久,我且不論其餘原因,瀮兒你又沒有怨過你姑姑?”

瀮兒搖了搖頭:“這位尊上說的也便是瀮兒想要說的,瀮兒從未怨過姑姑,若不是姑姑,說不定瀮兒還不會如同現在這般幸福,況且,姑姑還為瀮兒操透了心思,瀮兒一直看在眼中,即使十年之後,瀮兒離去了,也決然不會忘記姑姑的好。”

我驚了驚:“你知曉了?”

她點頭:“仙界的百花仙子曾受過的,我怎能不知?”

我想了想,也確然是如此,我想著瀮兒都能看透的為何我不能看透呢?

瀮兒跪在我跟前,我一驚想要扶起,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起來:“姑姑且聽瀮兒的一個願望。”

我點頭,她靜默道:“這次的婚禮既是姑姑提出,我希望姑姑能夠做我的見證人,姑姑身旁的這位尊上雖是第一次見,卻也覺著分外情切,我的父母不能前來,還望姑姑能夠成全。”我覺著視線有些模糊,心中卻是一陣感動,連忙應了下來。

隔日,瀮兒大婚,她穿著我送與她的嫁衣及為端莊,我豁然想起了年前的那個瀮兒,她髒著衣服,手中拿著吃的對著我:“姑姑,這糕點真好吃。”

我覺著,這結局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