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頒玉大典,我不大希望鬧出個什麽不好的事,遂做了雙重準備,我派了人去通知轅華君,一會我將會去魔界的四魔君排位第二的蘇雅跟前,還讓紫菱將這事從頭到尾好好的匯報給了轅華君,我想轅華君定然會明白我的意思,潛伏在周圍,第二重準備便是儲物戒之中的玄武,我覺著玄武這人委實不錯,能屈能伸。

如此的雙重準備,我則不信那蘇雅能在我的頒玉大典之前鬧出個什麽事情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我覺著我去了魔界,估摸著能帶給我災難的不過隻是蘇雅,卻唯獨沒想著自個兒會如此不濟,遇著這許久不見的魔尊亦華,我覺著我運氣也太好了些,不過這次的亦華卻沒有如同上次那般的抓著我問我為何記不得他,隻是略微打了聲招呼,還問了問前方為著我帶路的,問了個大概方才放走了我,我默默的猶豫了,果真是我想得太多了。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不知是誰告知我的,說是魔尊亦華乃是青丘那位狐帝的兒子,是為了雪泠上神女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我想了想果真是紅顏禍水,但是大多見過我的人都覺著我很像雪泠,如此說來我也是個紅顏,但我覺著自個兒沒那麽禍水,至少現下隻有我思慕著別人,還沒發現別人思慕我,向著我表白的時候。

我來到四魔殿的時候前方隻有一個穿著黑衣的白發女子,那女子甚為妖豔,我看了看周圍,還算得上是有些個品味,並不是像我想象中一般用什麽骷髏頭的布置,那女子走進了,捏住了我的下巴,一股我甚為厭倦的香氣撲鼻而來,我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兩步,而她則是鬆開我的下巴臉色白了白:“你長得果真同她一般,一副我十分討厭的樣子。”

我退了退,直到聞不到那香味,我冷眼瞧著她,她之前所說的‘長得一般’我格外注意,我自然是知曉她所說的那個人,普天之下,能說是同我長得一樣的除了雪泠上神女還有何人?不過把話說到這份上,這蘇雅想要見我,估計不是我心中所想的想要破壞我的頒玉大典,隻不過似乎更為凶險,她說她討厭這份容貌,我笑笑:“那還真是對不住了,能讓魔君討厭本宮這容貌,委實也是本宮的榮幸。”我覺著她討厭我的容貌總比喜歡我的容貌來得舒服得多。

我默默拱手:“魔君若托三哥邀我前來隻為瞧瞧我的容顏,那麽魔君瞧過了,是否該送我走了?”

她冷豔的眸子盯著我:“是該送你走了,卻不是回去。”

我驚了驚,卻還是保持著自個兒的鎮定:“魔君說笑,不回去,莫非本宮還能去哪不成?”

她身形一動,整個人雍華懶散的靠在了貴妃榻之上:“我從很久之前便討厭著你,你上輩子在我愛亦華愛得正濃時搶走了亦華,我覺得自己心好痛你知不知嘵?我覺著你定然不知曉,那時的我同你還是朋友,或者又覺著你是個朋友,後來亦華為了你成了魔,我方才覺著他執念太深,開始有點恨你,後來我又恨你恨得執念太深成了魔,我覺著你是我的仇人。你死了,我好開心,我站在懸崖下端,覺著自己第一次如此開心,你死了無所謂,但是亦華他呢,亦華他隨著你死了

,若不是我之前求了當時的魔尊,隻怕亦華也會死。我那時覺著你死了亦華便能愛上我,忘了你,但是幾百萬年過去了,隻是造就了他更深的執念,我開始有點不知所措,五百萬年之後我在魔尊的殿中見著失態的亦華同你。”她臉色豁然變得猙獰“你竟然死了之後又活了過來,哈哈!”她笑得破醜,頗為觸目驚心。

我愣了愣:“魔君說笑了,我穆泠笙依雪才活了一萬年而已,又怎的會死了又活了什麽的,魔君不會不知曉死了的神便不會再複活吧。”

她停住了笑容,按住了額頂:“你竟然不知曉?也是…!”

我覺著蘇雅這句話頗有些個莫名其妙,疑惑的想要再問卻豁然發現自個兒手中的戒指有些個躁動,將將脫下來,玄武已然掙脫了束縛出來了,我按了按頭,我好好的儲物戒就這樣沒了。

再抬眼之時轅華君已將刀刃抵上了蘇雅的脖子,亦華君不知何時已在我的身後,冷冷的盯著轅華君。我看著眼前僵持不下的情景,隻能嗬嗬笑著看著轅華君:“轅華君速度真快啊!嗬嗬。”

轅華君沒有看我,隻是寒了眼眸的盯著榻上的蘇雅:“我的事還沒有輪到你說的份。”

蘇雅驚豔的笑笑,轉頭看向我:“你想知道剛才為什麽我會說這話嗎?”

轅華君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幾道,我絲毫不懷疑若是蘇雅再說一句,轅華君會不會殺了她。

我憂傷的瞧著眼前的景象,心中頗為憂傷,這幾個看不透的孩子喲!真讓人心疼。我心中覺著轅華君上次同我說的那有關於我夢的話是對的,我同顏泫一處這麽久,那些夢估計也是顏泫思念著雪泠上神女的結果,其實當時我真真很想騙騙自個兒,但是奈何卻怎麽也騙不了,我所找的借口不過隻能是轅華君他騙我,其實轅華君是個喜歡說謊的大騙子。但是我想了許久,都不覺著轅華君會是這種人,遂沒法騙自己。

麵對此景,我覺著隻要我離開了,便什麽事也沒有了,於是扯過頭去,打算自個兒找路回去,卻被亦華君拉住了手,我深深覺著自個兒不是什麽紅顏禍水,能有這個名頭,估計也是這張長得同雪泠上神女一般的臉頰,如此一來我又有些憂傷,隻得清了清眸子:“魔尊你這人甚好,知曉我會迷路竟是想要親自送我麽?哈哈,其實不用的,隻要差遣一些個下屬便可。”我不大知曉這亦華拉住我是什麽意思,遂隻能自我安慰的如此解釋。

亦華瞧著我的眸子黯了黯,生澀道:“我送你走。”

我暗自憂傷,小哥!你還真送我了我不要你送啊!方才我不是說了差遣一兩個下屬便可麽?話至此處,還沒等我來得急叫上玄武同轅華君便堪堪將我拉走,我覺著我的嘴委實話多了些。

有句話叫做送佛送上西,我自問是由於當初瀮兒同我說的這話,但是此番亦華君是怎麽知道的我便不知曉了,我幹幹的客套了句:“亦華君,這已經到了神界了,我知曉路了,你不用送我了。”

他盯著我看了半響:“你不想讓我送你。”

我默默點頭:“不想。”

“可我偏想送你。”

我風中默默淩亂:“亦華君話至此處我也便明著說了,你乃是魔界的魔尊,我們神界不容你們的存在,我覺著神魔兩界既是不容,你我也應當保持一些應有的距離,你這樣一直同我有這般那般的事情,很是不合適,我即將舉行頒玉大典,魔尊你這樣跟在我身旁,怕是會壞了我的大事。”

亦華君眼圈紅了些,我覺著這魔尊也忒受不住打擊了,本公主我才將說了一些皮毛的言語,他便紅了一圈,若是我說了個完整豈不是要哭著離開了?良久,他壓著聲音道:“你覺著神魔兩立,怕我會壞了你的事?”

我淡然點頭。

“那如若有一天神魔合好,你還會不會覺著我壞了你的事?”

我思忖一番:“到那時會有新的局勢,新的立場,但是此番,你同我在一起出現在神界確然不大好。”

亦華轉頭離開了我的視線,我心中默默覺著以後對付亦華便要硬著來,這人受不住打擊,我深深的點點頭,轉頭,莞爾覺著今日是奇幻的一日,這邊送走了亦華,那邊迎來了顏泫,但此番顏泫瞧著我卻是極為平靜,我忽然有些害怕,這太不像以往的顏泫了,他見了我默默道:“我來幫你束發。”我想了想,這才憶起神界一個不算是規矩的規矩,說是這神在頒玉大典之前有個束發的習慣,若有師父便由師父束,若是沒有便由老師來,若還是沒有便是由父母代勞,且這幫忙束發的人在完成這一項之後還得將當日的主角引上這殿中,這才算得上是完成了任務。

我想了想,此番顏泫是我師父,那麽束發毋庸置疑的是他來,就連上殿都要他帶著,我深深覺著這將是我過得最慢的一天。

顏泫的手極巧,對於束發算是老手,我倆呆在一間房子中,我覺著有些事要大概的說著,以免往後將我折磨得半生不死的,我覺著自個兒不待見顏泫,既是如此便要盡量的避開,像什麽師徒的,要早些斷比較好遂開口道:“我覺著我的資質不怎樣,你應當找一個資質比我好的做你的徒弟。”我覺著自個兒口有些幹,心有些疼,不想再說下去,我有些怕他答應,卻良久都沒有聽到回應聲,我心放了放。

我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個兒的心,明明想著要斷了這師徒情誼,明明也很明白不想做代替品,但正當我說出這番話時,心卻又痛了痛,而且無法向下說,我掐了掐自己,覺著自個兒太沒骨氣,顏泫繼續幫著我束,他似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時而問問我這個發型如何之類的問題,他很靜,他能靜,但是我靜不了,也靜不下來,說到底顏泫每次站在我的麵前,我便會想起當初不能救瀮兒的事,我終歸還是怨了他,怪了他。我覺著他不應當如此的無情。因為他的那番話斷了瀮兒的仙途時也斷了我對他尚存的一絲念想,我原以為在我愛著他的同時他還有一點點愛我。

但是那次卻讓我明白的知曉,原一切都是我想多了,我原以為自個兒會是特殊的。

那夜,我同他一夜無話,我約莫覺著有些累了,於是便躺在椅子上睡著了,顏泫依舊呆呆的看著鏡子,幫我整理頭發,別了好多的發飾,那日絕對是我發飾別得最多的一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