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記著我是薑國的公主,是第一位、亦然是最後一位。

文人們對我有著千百般的讚賞,世間留有一詞,說是天下無雙,文人們估摸著是覺著我這個公主太過顯眼便下了個重筆,喚為天下絕雙,意為普天之下決然不能找出第二個同我此般有著豪情壯誌的公主或是奇女子,就連魏國的容樂公主,也不大能及上我。我覺著誰能不能趕上我,誰比我名頭大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我隻將這些從宮女們口中聽到的事情當作一個笑話來看,這些文人們空有評論我的時間倒不如多寫一些規勸的文筆獻給父王,讓父王清醒清醒,不過這且算作是後話,還是個不可能發生的後話。

我之所以有著這天下絕雙的名頭,不過是由於父王前不久帶著我去了一趟魏國,說是去拜訪,我覺著不如說成是討好。聽說魏國的王親自點了我的名兒,說是要親自見一下薑國以才情容貌聞名的慕和公主,於是父王此番前去特地的拖上了我,我很是不悅,奈何艿是一國公主便不能不顧及國家以及魏國君王的顏麵。當時我換了一聲白色素衣站在了父王麵前,父王對著我審視一番覺著我穿得太過素雅,遂將我拖回了王宮,換了一套大紫的及笄之後女子的裝扮,我覺著很是不妥,父王卻下令要我如此衣著,我拿過侍女手中的麵紗,覆在了臉上,父王想要說什麽,我卻堪堪避過了他,向門外走去:“若不是通曉父王的習性,此時此刻兒臣怕是要以為父王乃是為兒臣尋個良好姻緣的。”父王終是沒說什麽

魏王很懂禮儀,由於我還為及笄,不能露麵於任何人,遂特意許了我的轎子入得大殿,我心中的不悅消散了些,態度也便好了些,彼時男子成熟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大殿之上,我想這聲音的來源必然便是魏王,魏王同著父王寒暄了一番,聲音卻堪堪停住了,我心中疑惑了一番卻又立刻釋然,差不多時候這位父王忌憚的王要同我問話了。

我心中想得果然不錯他確然是對著我問了一番言語,我不能通過簾子見著他的麵目,卻能聽得到他的聲音:“孤常聞薑國慕和公主才情兩全,既是有才,孤且問你一個問題。”

我額首,沒做聲。

他道:“如今天下分為陳、魏、薑、韓四國。你既是有才,通曉各國國誌,便同孤一說這天下局勢劃分。”

我沉默了許久,外邊由冷靜到了有著絲絲的議論之聲,我看了看簾外,卻終究沒有瞧見什麽。“慕和覺得王上說的乃是各國國誌,便是國家大事,於情於理都不應獻醜,即便是現了,也不過是婦人之見,不足言論。王上今日若是問上一些風花雪夜吟詩作對之事,慕和還能自請罪獻醜一番。”我頓了頓,沒再說什麽。

魏王沉寂了許久,方才開懷笑著:“這倒是孤想得不周了,在此孤道歉。”

我覺著這魏王不是同我有仇便是故意為難我,我自己之前那番言語確然沒有說錯,若是對著母後我還能說上一些形勢分析什麽的,但是此番場景

,此番地點是萬萬說不得的,我覺著後麵自個兒補充了吟詩作對一說也算是給了這魏王一個不錯的台階,此番他又對著大臣對著我道歉弄得像是我逼迫他的一番,心中那存有的一絲好感驟然消失,我目光微寒,沒有多做什麽解釋,轎子一旁同立的侍女敲了敲轎子,我自當不曾聽見,大殿一片寂靜。我覺著父王深知我的性子,想來在帶我來之前便做好了退台以及我闖禍的解釋以及準備,默默的等著父王開口化解了這一場子爛攤,之後我便不吃不喝不露麵直到安全回到王宮再說。

我的主意打得不錯,但是卻沒有等到父王開口化解,倒是另一個極為清脆有些個熟悉的男聲上前一步說了化解的言語“王兄沒必要道歉,我瞧著時間也快到了午膳的時間了,不如且傳了午膳,別讓薑王餓著了較好。”

他這一番言語之後,我方才反應過來,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能有如此好聽的聲音,還有誰能讓我記著如此之久,除了他還有誰能稱魏國的王做為王兄。我的心一陣消沉卻由於魏王的一番言語又提上來了精神,他避開了自個兒王弟的言語,反而似未曾聽到一般的說了句:“孤常聽聞公主不僅才絕,舞更為一絕,不知孤有這麽個眼福沒有?”

我心中有些微怒,我容忍為了國,但不代表能夠欺到我的頭上來,我沒有顧慮大殿之中一幹重臣,堪堪拉起了簾帳,從中走了出來,父王給我的這套禮服頗長,拖出了一地,我挺直了身子,仰頭向前走去,麵紗遮住了我的容顏,卻遮不住我的眼,我直挺站在了魏王麵前:“慕和出生乃是公主,不是尋常舞姬或是妓女,表演事小損一國尊嚴事大,王上若想要瞧瞧鶯歌燕舞慕和建議您還是請一些專門的舞姬,以免慕和辱了您的雅興。”

我此番方才瞧著了魏王的模樣,不過便是王字臉之前還以為是怎樣的帥氣,現下一看一打一的厭惡。這事後來的解決收場頗讓我意外,我以為會不免有一番言論,結果便是一個雍華衣著的女子上前斥責了一聲魏王,之後賠笑著瞧著我賠足了禮,最後還不忘讚歎一下我生的秀靈的一雙眸子,我想了想既是有台階下我又為何不下?遂賠了笑“慕和年紀小,不通曉事態做錯的還望魏王海量。”

自從這女子到來之後,魏王的情色不免溫和了許多,隻是點了點頭,大多都是這個忽然出現的黃衣女子在圓場,待得她拉著我的手離開殿上之時我方才淡淡的見到了她黃紗之下的麵容,確然也是難得的佳人,我一直以為他是魏王喜歡的女子,藏在宮中的女嬌娥,我覺著她能夠做為一個婦道人家上的殿上大吼魏王,群臣還不說什麽,決然是一個狠角色,心中還有了幾絲的崇拜,許久之後方才知曉原來我身旁這個一直牽著我的女子乃是除我之外的另一個聞名公主,乃是容樂公主。之後的之後不過便是王室之中的觥籌交錯,隨後跟著父王一同回了薑國的王宮,臨走之時那魏國的容樂公主還來送了我一程,我記著那一年我芳齡十六。

父王沒有責怪我,我也懶得去理會他。不過我在魏國殿堂之下同魏王一番言語對持之後我便多上了一個英勇之名,自此高過了魏國的容樂公主,我覺著這不是什麽隻得炫耀或者驕傲的事情,第一我對容樂公主的記憶尚且模糊,上次見著不過便是說了一兩句,深深刻在腦子裏的不過便是她在朝堂上的出場以及言語,讓我深深敬佩,我覺著若我有一日能有這膽子上了父王的朝堂,對他說說他在政論上的錯誤,提上一些意見,也許薑國也便不會有那樣的以後。但是事實證明,我卻然是做不到,我不止沒在父王升朝的時候上去過,就連下朝之後也從未上去過。

世間所流傳的容樂公主的事跡除了我親眼所見的那個之外,還說這容樂公主乃是個才女,且是難得的女中豪傑,具體的事我不大知曉,也懶得知曉。我不大領容樂公主的情,那日即使她不上殿來我覺著魏王也會收口,他的那番話實際上是損了他的麵子以及魏王,我的兩番退讓隻能讓世人議論他是個不懂得顧全大局的王,若他不能想到同我較真後能夠引起的百姓的一番真摯那也隻能說明魏國若是無人接替,那便勢不久矣。不過我倒是很明白那些文人們是如何議論出我才藝雙全的言論,這還得感謝我的母後,薑國懿王後。

母親對著我所說過的唯一一件最多的話便是做為一個女人來說,她很後悔嫁給了父王。我不大明白,隻是埋著頭在母後懷中蜷縮著。

母親對我要求很嚴格,自小我便如同世子一般來養,我同世子一樣的飲食起居,一樣的師傅,不止如此,就連一些世子不學的東西我也要學比如刺繡、歌舞、音律,我覺著我小時候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也許便是由於這個原因。

一般的公主小時候皆數是沒有這個待遇的,這是我同世子一處許久之後方才發現的問題。我有著倆個弟弟、世子一個哥哥,妹妹不計其數。弟弟們到了講學的年齡隻能在翰林之中學習一些思想的啟蒙。但我卻同世子坐在書院之中同師傅學著戰國的領要,還有《戰國策》、《孫子兵法》且要求背誦理解。妹妹們卻在繡房繡著自個兒喜歡的樣式,而我隻能在夜間由母後陪著帶著我秀一些樣式。終有一日我拉過了母後問了緣由,母親慈祥的摸著我的頭,“靠著自己是最好的,母親小的時候也學過你學的東西。”母親的眼光之中泛著透亮,我沒有再問。不久之後乳娘終於告訴了我,我之所以學著這些東西,全是由於母後求了父王的緣故。

我喜歡舞,喜愛那種能舞出自己心情的飄揚,母後知曉後特意求了父王為我尋了老師,來教習我的一切,我十歲之前便是在每日苦背一些書籍、學刺繡、學音律、學舞之中度過。在我的記憶之中,父王與母後的關係總是這麽不冷不熱,後宮佳麗三千,此乃千古的一句話語,但是父王後宮隻有五人不說,還獨寵母後一人,我見著的一本書中寫著自古君王皆數是隻聽新人笑不聽舊人哭的人,但我覺著我的父王是一個深情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