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的早晨

靈位上的靈牌,並沒有名字,隻是以我的媳婦兒的名義,設了靈位,他們都不知道暮煙的名字,所以隻能這樣替代了。

我扭頭看著身子有些顫抖的暮煙,輕聲道:“媳婦兒,咋樣,俺爹娘對你這兒媳婦不錯吧。”

暮煙沉默了好久,幽幽歎了口氣,低聲道:“我終究是個鬼妻。”

說完,身影一閃,竟然消失了。

我靠,怎麽說走就走了。

我趕緊在心裏喊她的名字,不一會,她的聲音才出現在我腦海中:“牙子,你去吃飯吧,好好吃個團圓飯,等晚上休息的時候,我再來見你。”

說完,就再也沒動靜了。

唉,我突然也被暮煙搞的心情有些沉重,很多時候,我都不自覺的把她當成自己真正的媳婦兒了,可是她說的對,她終究隻是鬼妻。

就算我以後真的幫她附身古玉,借物凝靈,可是這七魄所屬的骨血筋肉,卻沒辦法再生。

她始終沒辦法像真正的女人那樣,盡一個妻子的本分。

“牙子,過來吃飯啦。”

我爹喊我吃飯了,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拋開心裏沉重的壓抑感。

既然回來了,還是先吃團圓飯最重要。

畢竟,我還有家人呢。

我媽真是神速啊,炒了一大桌子菜,全都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尤其是東北的醬骨頭。

這一上桌,我哪還客氣,在深山裏雖然沒少吃野味,可全都是抹點鹽巴,直接烤了吃。

這可是醬骨頭啊,我爹倒了一碗白酒給我,我一口喝了一半,辛辣的味道刺激的我的胃裏一陣火燒火燎的,放下酒碗,甩開腮幫子我就大吃起來。

席間,我把在深山裏那八年的悲苦生活一點點的講給了他們聽,講的時候,姥爺和我爹哈哈大笑,姥姥和我媽卻眼含淚水。

我自己倒是沒怎麽在乎,我爹是個大酒包,拚命的跟我撞杯,結果那一晚,我喝了個酩酊大醉。

什麽時候躺在西頭的廂房裏睡著的,我都不知道。

夜裏好像做了一個瘋狂的夢,夢見自己像是坐了雲霄飛車一樣,飄飄忽忽的。

當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感覺身邊好像有人。

半睡半醒間,感覺身旁的人渾身溫涼如水,我腦子裏像閃過了一個霹靂一樣,猛地爬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身邊的,一身玉白晶瑩的睡美人。

尼瑪不會吧,難道昨晚稀裏糊塗的,我竟然跟暮煙圓房了?

我頓時就鬱悶了,昨晚喝的人事不省,我特麽啥感覺都沒體會到啊,這麽重要的時刻,怎麽就稀裏糊塗的過去了呢。

不行,我要補回來。

一大清早,睡的精神,我一想到要補回來,頓時雄風大振,剛把手偷偷伸向暮煙,哪知她的身影一虛,瞬間消失了。

“我靠,媳婦兒,不帶這麽玩的。”我扭頭哭喪著臉看著已經瞬間穿好了衣服的暮煙,正坐在木桌旁,用梳子梳頭發。

她看著我,嘴角噙著笑意,眼波流轉,輕聲哼道:“我都告訴你了,晚上休息的時候,我會找你,誰讓你喝成那副德行的。再說,昨晚也是你像餓狼一樣,看到我就撲上來。”

鬱悶了,我鬱悶大發了。

“媳婦兒,咱倆打個商量唄,現在時間還早呢,你看早上真是……”

話沒說完,外麵我爹就鐺鐺敲了兩下窗戶,喊道:“牙子,起床,診所的馮老爺子來了,好像是饅頭的事兒,你趕緊過去看看。”

一聽這話,我立馬蔫了,看來我還真是勞碌的命啊,本以為這一大早還能補一回呢。

“唉,瞅你那德行吧,先把正事辦完吧。昨晚啥都沒發生,你睡的跟頭豬一樣。我隻是在你身邊守了一晚上。再說,鬼妻畢竟不同人妻,我早晚會跟你圓房,但是不能過度,懂嗎?”

暮煙看著我一臉哭喪的表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真的,太完美了。過幾天的,說好了,不許反悔啊。”

我壓根也沒理會她警告的不可過度,隻想著一定要清醒的感受一回,一聽她同意了,頓時欣喜若狂。

渾身立馬有幹勁了,迅速跳下大炕,花了幾分鍾時間洗漱,接著拿起一張大餅就跑了出去。

外麵,馮爺爺正站在一棵楊樹下搓著雙手,我一看他焦急的表情,心裏一沉,可別出啥其他的事。

趕緊跑過去,急問道:“咋了,爺爺,出啥事了?”

馮爺爺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磨蹭了半天,才開口說:“沒咋,饅頭沒事,已經醒了,而且也要留下鬼胎,不想打掉。”

我一愣,這跟我想的大致差不多,這不是挺好的事麽。

可是馮爺爺這一臉便秘的表情,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爺爺,你這是咋地了?饅頭嬸兒的決定,都是她自己的心意,這個我們沒權利幹涉。咱們能幫就幫她吧。”

我以為馮爺爺是不想讓她留下鬼胎呢。

哪知道馮爺爺卻說:“爺爺當然不會幹涉她了。其實是這樣的,爺爺我呢,想把饅頭接到我家裏去,方便照顧,我就把她當成女兒。你也知道,春芽的父母走的早,春芽現在又長大了,跟我這老頭子有代溝了。所以正好把饅頭接去,一方麵照顧她,另一方麵也好有個人說說話。”

馮爺爺說這番話的時候,老臉憋的通紅。

我吃驚的看著馮爺爺,這老頭在我的印象裏,從來都是表情嚴肅,一絲不苟的那種人,可是現在這副神情,這尼瑪到底是把饅頭嬸兒當成女兒了,還是當成女人了?

這可馬虎不得,饅頭嬸兒畢竟是個寡婦,這年頭,寡婦出點事,光吐沫就能把人淹死。

怪不得這老頭急著跑來找我,我總算是饅頭嬸兒的救命恩人,她總會聽我的意見的。

“爺爺,現在就咱爺倆,你跟我說實話,你照顧饅頭嬸兒,到底是出於男女之情,還是父女之情啊。”

啪的一聲,馮爺爺拍了我腦袋一巴掌,氣道:“胡說八道什麽,哪來男女之情,爺爺都七十多了,哪有什麽男女之情,小癟犢子,在山裏學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我當然是以當爹的身份照顧她。”

我苦笑著揉了揉腦袋,委屈道:“爺爺,你自己不看看你剛才那副表情,含羞答答,欲語還休的,哪能怪我會錯意啊。”

馮爺爺眼睛一瞪,差點就要抬腿踹我。

我飛快的說道:“爺爺,打住,快,趕緊跟我過去,我保證讓饅頭嬸兒去你那接受照顧。”

說完,我扭頭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