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凶
“陳果兒你瞎說啥，俺從小就愛吃杏兒，跟你有啥關係？”
陳杏兒大聲駁斥，隻是這樣卻越發彰顯了她的心虛，眼看著門外的盧氏也急的沒有辦法的樣子，陳杏兒的心沉到了穀底。
“杏兒姐這話說的，怎麽能跟我沒關係呢？我們可是親姐妹，不如叫李郎中來給杏兒姐瞧瞧，你這馬上要嫁人了，可別帶點隱疾過去，回頭趙家再埋怨我們陳家就麻煩了。”
陳果兒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如果說之前她還隻有五成把握陳杏兒懷孕了，現在就有十成把握，否則陳杏兒不會如此反應。
眼角餘光看到陳老爺子閉了閉眼，渾濁的老眼中卻沒有流露出一絲驚訝。陳果兒眯了眯眼，陳老爺子早就知道陳杏兒懷孕了？明知道陳杏兒陷害她，還幫著陳杏兒，簡直不可原諒。
“你，你……”陳杏兒又氣又急，指著陳果兒說不出話來，突然看到她懷裏抱著的小黃的屍體，陳杏兒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樣大聲叫道：“陳果兒，你抱著死狗來祠堂幹啥？你不知道這裏不能沾染死氣嗎？你這是要把災難帶給俺們村。”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全部大驚失色，憤怒的目光對準了陳果兒。
這可不同於之前，陳家的醜聞再怎樣也隻是陳家的事，大家夥隻當是看笑話好了。但是現在這可是關係到整個村子，讓死氣沾染了謝家的列祖列宗，萬一祖宗降罪下來，誰擔待得起？
“妖女，把她浸豬籠。”
“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祠堂門口霎時間沸騰了起來，所有村民們全部嘶聲呐喊，聲勢震天。
陳果兒打了個冷戰，心中懊惱自己忘記了把小黃放在陳家，到底是她低估了封建思想對這些古代人的影響。
封建統治者為了壓服百姓而製造出神論，百姓被長期的壓迫，加上對一些自然現象的無知，從而將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神。然而這種信仰的力量是極其可怕的，甚至比官府，比軍隊還要可怕。
場麵一下子混亂了起來，連裏正和幾個族老都難以壓服住了。此刻他們不管是為了自己的信仰，還是為了安撫住村民，都必須將陳果兒繩之以法。
“來人，把這個妖女給我……”
拿下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陳果兒打斷了，她昂首挺胸直視著裏正。
“小黃沒死，它隻是睡著了。”
“哼。”陳杏兒冷笑出聲，事情發展到現在，總算又回到了她的控製範圍，“陳果兒，你當俺們都是傻瓜嗎？睡著了跟死了都分不出來嗎？”
陳果兒輕輕的撫摸著小黃僵硬的身軀，一臉淡然的轉向陳老爺子。
“小黃昨晚喝了爺給我的藥之後就睡著了，如果說小黃死了，那豈不是爺害死了小黃？”
祠堂裏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到，所有人全部震驚的看向陳老爺子。陳果兒說的很清楚，小黃是喝了他給陳果兒的藥才死的，那不是說陳老爺子要毒死自己的親孫女？
這可是人命案，饒是村裏最高身份的裏正，也沒有權利處理此事。
“不可能，俺昨晚給果兒的是活血化瘀的藥，是夏天俺腰扭傷了找李郎中開的藥，不可能有毒。”
陳老爺子臉色驟變，殺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他是絕對不能去官府的。
“那就叫李郎中來檢查一下就知道了，我這裏剛好留下了藥渣子。”
陳果兒從腰上解下荷包高舉在空中，今天她就要當場抓住幕後真凶。牽涉到人命案，裏正就沒有權利處理了，勢必要將她交到官府。
陳果兒眼睛裏閃著希望的小星星，此刻她迫不及待去官府，那樣她就不會被當成妖女抓起來，也可以避免被這些愚昧的村民給浸豬籠了。
有困難找警察，這句話在古代同樣適用，所不同的隻是警察變成了縣令。
裏正點點頭，李郎中就在人群中，聽到讓他進去，立即分開人群走進來。接過陳果兒的荷包倒出裏麵的藥渣子，放在手上走到門口陽光下認真的檢查。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待著李郎中的檢查。片刻之後，李郎中回到祠堂裏，將藥渣子放在裏正麵前。
“這副藥的確是俺夏天時候開給陳老哥的，裏麵並沒有毒，不然陳老哥也不會安然坐在這裏了。”門外再次響起唏噓聲，李郎中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但是這味藥裏麵多了一味沙參，跟俺的藥裏麵的藜蘆是十八反，兩者相遇重則會致命。”
陳老爺子長出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手捋著頜下一小撮灰白相間的胡子安然坐在椅子上，微微滾動的眼皮好像在思索著什麽。
其餘人等則是麵麵相覷，對於中醫裏麵的十八反很多人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更別提救命的藥還能害人了。
“我很好奇這沙參是哪裏來的？”
陳果兒直視著陳老爺子，雖然從他的表現上看不像是他做的，可又會是誰呢？
“咣當！”
門外傳來門板撞擊的聲音，李氏一臉灰白的看向盧氏。
“她大伯娘，你這是要害死俺果兒啊，俺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俺苦命的果兒啊……”
李氏哭倒在地上，幸好陳誌義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沒有摔倒。
“老四媳婦，你這是啥意思，啥叫俺要害死果兒？”
盧氏顧不上理李氏，飛奔進祠堂，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冤枉啊，俺一個鄉下女人，哪裏知道啥十八反還是十九反的？俺隻是看果兒身子虛，好心給了老四媳婦一截沙參，俺就不明白咋還給出錯來了？俺真的是好心啊。”
盧氏振振有詞，看到裏正和幾個族老的臉色有些鬆動，盧氏又轉回頭看向陳老爺子。這一看之下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陳老爺子渾濁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正死死的盯著她。
盧氏知道瞞不過陳老爺子，別人不知道陳家的過往，她可是一清二楚。經此一事想必陳老爺子心中早已經知道了真相，都怪陳果兒，如果她喝了那碗藥就什麽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