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竺梓昕仍舊是住在楚陌辰的風軒閣裏,還是那個房間,即便他們離開了那麽就,房間裏也還是一塵不染的幹淨整潔,可見是天天打掃的,手指撫過梳妝台,心裏頗有些感觸。

在楚家的日子過得還算安逸,每日楚家都是好吃好喝的待著,就算楚央遲永遠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卻還是被竺梓昕看見他眼底流露出的一點關心,而相比較而言,楚慕青就直截了當多了,時不時的會去噓寒問暖的,總覺得是要把這些他沒有給她的關愛都填滿。

至於楚陌淺,她們兩個是總不也對盤,隻是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最多就是明著不給竺梓昕好臉色看,竺梓昕也無所謂。

一切看似都挺好的,唯有楚陌辰看出了問題來,那天他去找她,“昕兒,你在嗎?”

其實他是知道她在的,這些天竺梓昕就幾乎天天待在房間裏,也不見她去哪裏,更是沒有出過府門了,這似乎與她的性格相差頗大,難免他有些擔憂。

“怎麽了?陌辰?”竺梓昕過來開門,神色淡淡的,真真是一點不像她了。

楚陌辰就站在門口,倒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隻聽他道:“昕兒,今個天氣挺好的,要不要出去逛逛,遊湖,或者騎馬踏青?”

竺梓昕抬頭望了一下外麵的天,的確是日頭好的很,這溫度也是不冷不熱的正正好,隻是她還是有些猶豫,“這幾日我們回來,無極門的人可還有找來?”

楚陌辰怔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看來是他想多了,心中陰影散去,心情一好,自然是嘴角掛笑,“無妨,這裏是林州,無極門還不敢太放肆的。”

其實吧,這些天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裏,竺梓昕也已經是悶的慌了,想想楚陌辰的話也有道理,再說,她那麽怕江淩澈做什麽,真真是毫無誌氣,於是便道:“那我們出去遊湖吧,靈湖很美,我還是很喜歡的。”

“好。”

(二)

竺梓昕同楚陌辰走到門口,一隻腳還沒來得及踏出去,就被楚慕青叫住了,“昕兒,辰兒,你們要去哪裏?”

他們停下了腳步,楚陌辰道:“爹,我正打算同昕兒出去走走。”

隻見楚慕青神色凝重,“這些日子江湖上還是不太平,你同昕兒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可是無極門還不肯罷休?”竺梓昕臉色也不是很好,其實會這樣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總覺得江淩澈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所以這些天她是連門都不出。

“這倒不是,量他們也還不敢到林州來。”楚慕青說這話時,眼睛微眯,透著一絲危險,好似他們敢來,就要讓他們有去無回,隨即又道:“是因為昕兒這身份,之前吃了無極門的虧的好些人不肯罷休,怕是會打你的注意,所以昕兒還是不要出去了,隻要在楚家,量他們還不敢胡來。”

其實是竺梓昕來到楚家的消息傳開了,之前被邪教擺了一道,江湖上好些人都心存恨意,找到機會定要加倍奉還,於是好些人都聚集到了楚家來,試圖說服楚央遲,以竺梓昕作為誘餌將江淩澈引出來,然後趁機滅了無極門。雖然楚央遲也對無極門是恨的牙癢癢的,但是竺梓昕可是他嫡親的外孫女,他還是不願意做這事的,於是便拒絕了。

雖說楚央遲拒絕後,那些人離去了,但是那臨走時的眼神中分明帶著深深的不甘,為放萬一,還是不要讓竺梓昕出去的好。

聽到這裏,楚陌辰也是皺起了眉頭,隻是還不待他說什麽,竺梓昕就突然嗤之以鼻道:“自己沒本事對付無極門,就想用我來威脅嗎,這等小人作風,難道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

楚慕青被說的臉色不太好,她這麽一說是把整個武林的正義都給否定了,“這裏麵的確是有些歪風存在,隻是這是少數,我們定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竺梓昕不想與他爭辯,隻是嘴角上調,頗為不屑,這無極門做點出格的事就被定義為邪教,那那些所謂的江湖正義人士想做這等下作的事,便能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混過去嗎?

楚慕青看著竺梓昕這等樣子,也隻能歎一口氣,她真是與她母親像極了,不但長的像,就連這心性也像,這今後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麽光景。

楚陌辰注意到楚慕青的目光,看著他的眼中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欲言又止,最後隻是微微歎息道:“不管如何,昕兒最近還是不要出府的好,待過了這一陣子再說。”

(三)

許是楚慕青太高估了自己家在江湖中的威望,有或者太低估了那些人對無極門的仇恨之心,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敢潛入楚家,給竺梓昕下迷藥,將她擄走。

在竺梓昕的心裏雖然不屑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隻是也還沒有想到他們會下作到這等程度,倒是自己沒有防備,著了道了。

自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的時候,竺梓昕動了動,發現手腳都是被幫著的,頭還有些暈,該是迷藥還沒有完全退去的關係,不知道是誰要對付她,隨即她想到了楚慕青之前說的話,想不到那些人將竟然下作到這份上,這歪風之氣是要把整個武林都敗壞了!

而竺梓昕一醒,似乎就有人察覺了,帶著一點戲謔的聲音自旁邊傳來,“看來是醒了,睡的可還安穩?”

那聲音她有些熟悉,竺梓昕扭頭看去,那個笑的一臉猥瑣的人不正是被她戲弄過兩次的劉文嗎,她蹙了一下柳眉,不悅中帶著一點鄙夷道:“怎麽是你?”

當即劉文臉色一變,猙獰不已,走過來凶狠的將她自**拉起來,近距離道:“怎麽,你現在都已經是我手裏的人質,隨我高興了,還看不起我嗎!”

竺梓昕不甘示弱的怒目圓睜的瞪視回去,不屑道:“自己做了這等不要臉的事,還指望誰看的起你了?”

劉文當即毫不憐香惜玉的給了竺梓昕一巴掌,之前被她那樣戲弄,他早已經是懷恨在心了,如今可算是被他逮著機會好好出一出這口惡氣了,“昕兒姑娘還是一樣的伶牙俐齒,還當自己是楚家的小姐呢。”

竺梓昕碎了一口,嘴角邊掛著一絲血跡,臉頰上是火辣辣的疼,但她卻不是一個容易屈服的人,轉回頭來依然是怒視著他,“你們這般將我擄來,以為楚家會放過你們嗎!”

“我好怕哦……”劉文說著這樣的話,可是臉上卻絲毫未見任何的驚恐,“楚家就了不起了嗎,你以為區區一個楚家能跟整個武林為敵嗎?”

竺梓昕心下一稟,照他那麽說,莫不是武林中大部分的人都參與這件事吧,如此說來,真真是正與邪不知該如何界定了。

“你們不是一直自詡自己是什麽名門正派的嗎,如今做出這等事來就不怕汙了名聲?”那些人向來注重虛名。

然竺梓昕忘了,他們不但注重虛名,還特別會找對自己有利的說辭,“無極門是邪教,我等可是為名除害,隻會得到讚頌。”

竺梓昕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做這種齷齪的事居然還能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真真是不要臉!

“你還跟她廢話什麽,快帶上她,出發了。”這時,門突然被人推開了,那人倒也沒進來,隻是這般催促道。

“知道了。”

那人滿臉厭惡的看了一眼竺梓昕後便離去了,獨留下劉文,隻見劉文重新轉回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這張臉可真是漂亮,我喜歡的緊,如果你肯嫁於我,待滅了無極門後,我就幫你求個情,留你一條命可好?”

劉文一向喜歡美豔的女子,像竺梓昕這等姿色的他早已經是垂涎已久了,之前沒有一親芳澤成功,他這心裏可是天天念著的。

竺梓昕碎了他一臉帶血的口水,鄙夷道:“就憑你也配!”

“敬酒不吃吃罰酒!”劉文臉色劇變,當即又是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一巴掌,打的竺梓昕整個身子都歪向了一邊,眼前有一陣發黑。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即便現下受製於人,將來也定要加倍奉還,於是瞪視著雙眼,咬牙切齒道:“如果我不死,今日所受將來定要你千倍百倍的奉還!”

劉文擦幹淨臉上的口水,冷冷道:“等你有命活著再說吧,起來,走。”

然後便是拽著她的一條胳膊便將竺梓昕拖下了床,也不管她還幫著的腿根本無法自己走路,就那樣拖著她出去了。

(四)

來到外麵,早已經是有馬車在等候了,其他的竺梓昕也沒有看見什麽人,就是那個剛才那個來催促的人站在馬車邊上,看著劉文這邊粗魯的對待她,不可覺的皺了皺眉頭,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拉開了車簾子,然後便把她弄上了車去。

竺梓昕原以為會是由那人駕車的,卻不想是由劉文駕車,而那人則是來到馬車裏麵跟她在一起。

那人不似劉文對她動手動腳的,隻是用冰冷的視線凝視著她,好像要在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竺梓昕能清楚明白的感覺到他對她的不善。

隻是她看他總覺得比劉文要正派一點,不太像是那種小人,於是便嚐試著開口道:“你們以我作為人質來威脅無極門不覺得手段過於卑劣了些嗎,可不像是正派人士該做的。”

那人的聲音就跟他的人一樣的冷,瞅著她的眼中帶著一絲厭惡,“你就不要白費唇舌了,我是不會放了你的。”

竺梓昕沉默了一下,腦中轉著念頭,他對她的厭惡是不言而喻的,隻是卻還是沒有折磨她,想來該是有點良心未泯的,於是道:“如果你們恨極了無極門就應該憑自己的本事去尋仇,不是嗎,拿我做人質來威脅無極門,就算最後你們勝了也是會被江湖所不齒的,你就沒想過嗎?”

那人嗤笑一聲,冷冽道:“上次一役,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嗎,現在整個江湖都恨極了無極門,欲處之而後快,要除掉無極門也不是一兩個人能辦成的,你覺得還會被誰不齒?”

竺梓昕當即變了臉色,上次一役,究竟死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但是確實是死了不少人的,至此整個江湖與無極門的量子就結大了,如今看來她想回天也是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