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彎腰拿起桌上的紅酒,倒入之前就擺放在那兒兩個杯子內,將其中一杯放在對方所在的方向,端起杯子輕輕地晃了晃。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那人冷笑了一聲,倒是也沒有否認,暗自卻驚訝他居然會猜到李允髯的打算,想來跟在他身邊那麽久,是摸清了他的脾性。但是同樣也他明明了解這一點兒之後為什麽還能若無其事地站在這兒也不選擇離開來躲過一劫。而且看著杯子,顯然他是早就知道他今天會出現了,一瞬間,那人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也開始慎重起來。“那怎麽不躲起來?依照你現在的實力,想要讓他找不到你,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一點兒就不多說了。”李允髯笑了笑,一語帶過,淺淺地抿了一口。“我想,現在黑道上的情況你或多或少也知道很多,做你這一行的,消息的來源渠道也不盡相同,但是也一定會拿到最新的消息。”

來人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所說的內容。

“而關於某些方麵的,你的消息也一定會來的十分準確。”李睿抬眸看著暗處那隱約能見到的影子。“若是現在你動手的話,很可能會拿不到你所想要的東西,還有會被滅口的危險。你看我跟了他那麽多年,他還不是一樣讓你對我下手,更何況是你。或許你有那個自信能躲開,但是你認為他現在還有那個實力給你,你所想要東西嗎?比起他明麵上還有一個GIK集團在虎視眈眈,你不認為和我合作更加有利?畢竟我想你要知道GIK集團許沐天是什麽樣的人,此刻傳出來的消息,再過不久,李允髯自顧不暇,也不可能騰出手來幫你。”

聞言,暗處的人再度沉默了下來。

這段時間他時刻關注著那些消息,一開始原本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然而監視李睿久了之後才發現讓警界幾乎全部出動的勢力最後的幕後黑手就是李允髯,而作為目標的李允髯對此似乎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這讓他感覺到十分地不合情理。不過此刻他可以確定,一定是李睿做的手腳。

在這條道上,李睿等於是李允髯的過濾器,在這條道上完全等於是李允髯的替身的李睿,想要隱瞞一些消息,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特別是此刻李允髯完全無暇顧及這邊的情況的時候。

若說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所設計好的話,來人頓時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打算怎麽做?”話音一落,李睿便看到暗處緩緩走出一個人,在亞洲人的眼中,不算高大,看起來有些矮小,但是雙手在那種身高中,顯得特別的長。男人很大方地坐在他的對麵,拿起了放置在桌上的紅酒,淺淺抿了一口,完全表明了他此刻的決定。

“按照現在的局勢,不出三天,李允髯會完全的倒台,紙永遠包不住火。我不能保證能給你想要的東西,但是我能給你我最後的資金,不枉你白忙活一場。不過我需要你幫我掩護一個人離開這裏。”

“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男人並不急著問那個人是誰,倒是對於李睿這種料定他會答應的語氣很好奇。

李睿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作為交換,在李允髯得知你倒戈的時候,我會幫你攔下之後的所有麻

煩。這筆生意,你穩賺不賠,我不認為你會拒絕。”

來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是誰?”

“我的一個夥伴。”李睿垂眼看著手中的酒杯,唇瓣中浮現一絲笑意。

“那麽你自己呢?李允髯可不是傻子,事情敗露的那一天,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放過你的。”李允髯的手段,他是聽過的。李睿若是還要待在他的身邊的話,隨時都可能會被殺,這一點他相信他本人更加的了解。“現在你離開還來得及。”

“這一點就不用擔心了。你隻要保證能讓我的夥伴安全離開這裏就行。”李睿對著他舉起了酒杯,臉上那自信笑容的背後卻不知為何隱隱有一絲的隱晦。直到此刻,來人依然看不透眼前這個在李允髯麵前表現卑微懦弱,卻在另一麵那種瘋狂狠辣自信的男人。

也罷,他本來就不喜歡麻煩。

之後的幾天,A市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都紛紛動**起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男人——李允髯。

許沐天的計中計幾乎完全並吞了李氏集團和夏氏集團往項目裏麵投資的一切,讓兩家集團元氣大傷。而之後隨著警方調查介入,證實李允髯在黑道上所扮演的角色,對他進行追鋪之後。李氏集團完全是樹倒猢猻散,不到一個星期便被其他的公司瓜分了剩下的殘餘產業,這自然也有懼於李允髯的另一重身份的公司紛紛撤銷了合作或者生意單子的功勞。

而夏氏集團的下場不比李允髯的好過多少,之前為了合作,夏青青幾乎是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這個案子上,沒有想到,打了水漂不說,還因為李允髯曝光的另一重身份而受傷了質疑和影響,隨時都有麵臨破產的危險。

當得知這一切的夏夫,被氣得中風進了醫院,集團內部開始出現反對勢力,完全是一副內憂外患的局麵。

不過這一切對於暫住在蕭衍家裏調養身體的牧小芝來說,完全是另一個世界所發生的事情。此刻她正吃完雲若水煮的皮蛋瘦肉粥,滿足地回房間換衣服準備和她們一起出門散步。才剛換好外出的衣服,便聽到了敲門聲。

將換下的衣服放在床頭,牧小芝起身開門,門口意外地站著一身白衣的雲若白。“若白,你這個時候怎麽還在這兒?不去上班嗎?”

“一天兩天不去公司也不會倒的。”雲若白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完全不當一回事,一點兒都不知道什麽叫避諱的大步走進了房間。“倒是你身體現在怎麽樣了?”

“還行,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牧小芝走到床邊繼續繼續便說道:“說吧,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都和雲若白認識了十多年了,他是什麽性子她還不知道嗎?

“球球,還是你了解我啊。”聞言,雲若白瞬間像是軟骨頭一樣蹭到了牧小芝的身邊,一臉妖嬈。“不愧是我的小妾。”

“死開!”一爪子將結婚了之後依然沒有什麽節操可言的人給拍開。牧小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給我站著好好說話。”

雲若白笑了笑,順勢躺在了她的**,十分的愜意,不過看著牧小芝的目光卻帶著一絲的試探。“對了,球球,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什

麽?”一邊拿起衣服準備放到一旁的小衣櫃裏麵,牧小芝打開衣櫃漫不經心地應道。

“為什麽不告訴別人顧雲笙已經死了的事實?”

啪——雲若白眼睜睜地看著那被打開一半的櫃子因為主人的失誤又關了回去,還夾到了中指。然而手指的主人卻宛如未覺,連放在另一隻手上的衣服滑下去都不自知。雲若白聰明地沒有在這個時候提醒,靜靜地等著她回過神來。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當牧小芝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一轉頭便看到躺在**靜靜地看著自己的雲若白,那種表情,也明白自己想要再怎麽否認都無濟於事。

“我去了一次希臘。”

“哦。”牧小芝低頭將滑到地上的衣服隨意地塞進了小櫃子裏麵。“杜大哥說,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雲笙逝世的事情,不然的話,那些媒體會大肆報道的吧。雲笙生前,原本就很少和外麵的人接觸,根本就沒有人了解他這個人,所以若是我們不說,雲笙依然不會被打擾。過著和生前一樣平靜的生活。”

“難不成你認為我們會泄露嗎?”一聽這個理由,雲若白嗅到了一種調撥離間的味道。不過想到之前的事情,又覺得不可能。而且顧雲笙的存在,他是聽說過,卻沒有見過。若不是三年前的意外,他還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杜大哥的心情......我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要求。”牧小芝低著頭,依然蹲在小櫃子麵前。

那種委屈又落魄的樣子讓一向沒有什麽良心的雲若白心頭有那麽一瞬間閃過一個名叫內疚的東西。“放心吧,我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而且現在誤會也解除了,皆大歡喜。不過......”

“小芝,你好了沒有?”

雲若白話還沒有說完,雲若水忽然走了進來。牧小芝忙轉身站了起來,瞬間就收拾了自己的情緒,也不看還像大爺兒一樣躺在**無動於衷的雲若白。“恩,剛說了一點兒事情,現在可以出發了。”

雲若水笑了笑,也是不看躺在**擺造型的哥哥,跟著牧小芝走下樓和等在大廳中的騰雲絕和丁羽菲匯合一起出了門。

而躺在牧小芝房間**的雲若白依然維持著那個姿勢盯著某處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半響才輕笑出聲,一個打挺從**坐了起來。正好此刻蕭衍開門走了進來,見到他並沒有什麽意外。

“怎麽?事情談完了?”

“你怎麽不去趁火打劫了?”李允髯兩條道上的勢力都土崩瓦解,很多人都想要分一杯羹,而他可不相信蕭衍會放過擴充自己勢力的機會。

“當然是賺了夠本,那些湯汁兒還是留一點兒給別人,對於這些我向來是很大方的。”蕭衍聳了聳肩,隨意地倚在一旁的家具上。“說說吧,事情談的怎麽樣?丫頭什麽反應?”

“不清不楚吧。”雲若白伸了一個懶腰。

“是嗎?”蕭衍低喃了一句。“那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你在希臘還查到了什麽?”

“也不是什麽好消息。”雲若白撇了他一眼。“隻是知道,為什麽球球回國之後,顧雲笙始終都沒有出現,查不到他活動的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