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下銅棺
我咬著牙，手腕用力，毛發被齊刷刷的斬斷。
這招果然好使，毛發一段，僵屍就一動也不動了，然後帶著半截毛發緩緩的向著水下沉去。
而另外一段毛發則跟一條長蛇似的蜿蜒著縮了回去。
“真是太險了！”
我在縫隙裏呆了好一會才恢複鎮定，緩緩的從裏麵遊出來，之後順著棺材山一直往下潛。
老於一直沒有跟上來，水裏的空間很廣，並且視線有限，距離一丈之外就看不到了，或許他已經到前麵找我去了。
想到這裏，我也不再等他，繼續往下潛。
偶爾還會遇到僵屍，不過我已經有了經驗，隻要把控製它們的毛發斬斷，它們就跟普通的屍體沒有什麽區別了。
陡然間，一個黑沉沉的東西出現在視野之中，那個東西距離棺材山足有一丈多遠，我看的不清楚。
就跟一根柱子似的，筆直的矗立在那裏。
我離開棺材山往柱子那邊遊去，離的近了，終於看清楚了。
那是一個足有兩人合抱粗細的大樹，大樹每隔一兩米就會伸出一片古怪的葉子。
樹身雖然很粗，葉子卻很小，隻有蒲扇大小，葉子翠綠欲滴，樹身卻是黑色的，樹身很光滑。
“難道這就是老於所說的棺材木嗎？”
我有些明白了，樹身的另一端應該通到水底隻要順著它下去就可以，甚至還能找到老於。
就在我剛剛碰到棺材木的瞬間，一串串的水泡從下麵浮了上來。
我知道有僵屍上來了，趕緊抓住樹身借力一直往下劃去。
潭水跟普通水流不同，浮力很小，東西一落進來就會急速的下沉，難怪連棺材都會沉到水底。
這也讓我占了很大的便宜，眼見著數十張慘白的臉出現在跟前，而我則已經順著樹身滑下去有一丈多遠了。
越往下僵屍越多，它們身上的毛發縱橫交錯著，跟一張大網似的。
有的僵屍身上的肉都爛沒了，隻剩下一副骨架，奇怪的是，毛發真的很詭異，連這種模樣的僵屍都能控製。
“看來真的快要到底了！”
上麵的僵屍在不停的追下來，而下麵的卻在迎上來。
被它們給包圍了，我圍著棺材木轉圈，終於從包圍圈裏突破出來。
可是往下一看，我的頭皮就有些發麻，因為跟我那天看到的一樣，下麵是一大片的毛發，跟控製僵屍的一樣。
毛發微微抖動著，似乎是某種活物。
“怎麽辦？”
我趕緊踩水，停了下來，如果想要下去，必須得從毛發裏穿過去，會不會跟那些僵屍一樣被它控製住？
就在這時，黑壓壓的一大片僵屍從上麵跟了過來，想要回去已經不可能了！
我的神經都繃緊了，鼓足勇氣向著頭發裏鑽了進去。
毛發足有一尺多厚，我很輕易的從其中鑽了過去，幸好毛發隻是從我的身邊劃過，並沒有襲擊我。
棺材木已經到了底部，盤根錯節的樹根下麵是一個箱子一樣的東西，我能看清的隻是那個東西很小的一部分。
箱子足有一丈多高y應該是銅質的，上麵斑斑駁駁的長滿了銅鏽。
箱子大部分被樹根覆蓋著，很明顯，棺材木是靠吸收箱子的養分才長大的。
從頭發裏穿過來之後，那些僵屍並沒有追過來，這也給了我喘息的機會。
我從箱子上下來，腳終於落到了地上，我沿著箱子一直往前走，驚異的發現一根手臂粗細的巨大鎖鏈正緊緊的纏在箱子上。
我足足走了有兩丈多遠，終於看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箱子，而是一副巨大的銅棺！
我看到的隻是其中的一段，估計整個棺材至少有四五丈長，而那些毛發正是從棺材頭處的一個縫隙裏伸出來的。
毛發非常濃密，到了上麵散開，才形成了那樣的規模。
一個碩大的篆字刻在棺材頭上，那個字上也滿是水鏽，不過依稀能夠認出來，應該是個“殘”字。
我真好奇，棺材裏裝著的到底是什麽，怎麽會有那麽多的毛發，而那個”殘“隻又代表的是什麽？難道是棺材裏的東西嗎？
雖然已經到了跟前，我卻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它。
按照老於所說，我身上的黑手印是因為棺材裏的東西釋放怨氣幻化成的，隻有把它的怨氣化解掉，我才能徹底的痊愈。
我連它的來曆都不知道，又怎麽化解它的怨氣？
就在我站在那裏思索的時候，忽然感到潭水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之後看到一個黑影正急速的向著這邊遊來。
“僵屍追來了！”
我背靠著銅棺，手裏握著彎刀，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黑影。
在礦燈昏暗的燈光下，我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原來是老於。
老於的手裏捏著幾張用金箔寫成的符篆，示意我幫忙把它們貼在銅棺上。
我趕緊接過來，跟他一起圍著棺材貼符篆。
每張符篆貼上去，銅棺都會輕輕的震顫一下，
“難道老於想要用這種辦法封住怨氣？”
不管怎樣總算是看到了一些希望，他手裏的符篆足有二十幾張，在水裏的動作快不起來，用了大約十幾分鍾也剛剛貼了一半。
就在這時，潭水劇烈的震動起來。
老於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別動，我們兩個都站在銅棺的旁邊仰頭往上看著。
棺縫裏的毛發忽然動了起來，跟一片烏雲似的從頭頂上壓了下來。
與此同時，棺材也發出隆隆的聲響，碩大的棺蓋緩緩的向著一邊移動著，之後一隻滿是白骨的手掌從縫隙中伸了出來。
那隻手很奇怪，比人手大了將近一倍，隻是手掌上長著六根手指，白森森的手指足有一尺多長，很費力的推著棺蓋。
不知道是因為棺蓋太沉，還是上麵有什麽禁製，棺蓋並沒有繼續往後移。
“裏麵的東西要出來了！”
我回頭看了老於一眼，老於的臉在頭罩的下麵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的身體隨著水流微微顫動著，看來也很緊張。
而我們剛才貼的符篆上麵冒出一個個的氣團，之後變成了碎片從棺材上掉落下來。
沒想到老於費盡心力畫出來的符篆居然會毫無作用。
毛發龍卷風似的席卷過來，把周圍的空間都塞滿了，並急速的想著我們纏繞過來。
老於伸手往上指了指，然後自己往毛發上衝了過去。
頭頂上的水麵還沒被毛發徹底覆蓋住，想要出去還有機會。
我知道，他是想要拖住毛發，給我創造生還的機會。
“我不能把他自己留下來！”
看著老於正揮動彎刀切割圍攏過來的毛發，我也拿定了主意。
毛發越聚越多，老於隔斷的隻是極少的一部分，他的下半身已經被毛發嚴嚴實實的纏住了。
他衝著我拚命的擺手，讓我快點逃命！
趁著毛發都在對付老於我沿著棺材繼續往前遊，頭發是從棺材的縫隙裏冒出來的，隻有把棺蓋完全的蓋住，才能阻止它們！
我不確定這招有用，更不知道憑我自己的力量能否把棺蓋恢複原位。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不成功則隻有死路一條！
終於繞到銅棺的另一端，一大團毛發在後麵如影隨形的追過來，我雙手握住棺蓋的邊緣，使盡力氣一推。
棺蓋就跟重愈千斤似的根本連動都沒有動。
棺蓋本身有一定的重量，再加上上麵纏繞的鐵索，以及那棵棺材木，那重量遠遠的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
“媽的，拚了！”
我雙腳用力的踩水，之後把從鐵杉棺上吸來的力氣全部用上了，棺蓋終於微微的動了一下。
也隻是微微動了一下，就再也無法前進一絲一毫，我覺得嗓子有些發甜，剛才用力過猛，一口血差點湧出來。
我覺得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絲帶似的毛發柔柔的纏繞過來，緊緊的盤住了我的腰，並向著上半身曼延過來。
我拚命的掙紮著，可是在鋪天蓋地的毛發麵前，我的力量真是太渺小了。
不遠處，老於的身體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就跟一隻蠶繭似的，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真沒想到，謀劃了十八年的計劃，竟然這麽容易就泡湯了，或許老於也不知道銅棺裏東西的來曆。
他太低估對手的力量了。
我雙手抓住銅棺，雙腳亂蹬，無論如何也不想被毛發給拉走。
在空****的潭水裏，我會更加的毫無還手之力的。
幸好潛水服並沒有被破壞，氧氣供應充足，我還能喘氣。
我感到棺蓋又動了一下，那隻白骨手連同手臂都伸了出來。
我依稀看到，在白骨手中似乎抓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手臂來回晃動著，想要全部伸出來。
如果讓裏麵的東西出來，會發生什麽事誰也不知道。
僅僅氣息就能害死那麽多的人，裏麵東西的凶悍，絕對會超出我的想象之外。
老於仍舊在毛發裏扭動著，而我的整個身體除了頭和雙手之外也都被纏住了，那些毛發的力氣很大，正要把我拖向那隻手臂。
我的手正飛快的從棺蓋上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