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巨大的諷刺!

安靜的會議室,幻燈畫麵在雪白的投影牆上安靜的流淌。

一則公益廣告,就是一個故事,一個孩子,他狹隘的視角看待這個世界的真善美,那給人又是怎樣的感觸?

當人們已經習慣的按照大人思維看問題,習慣按照現在經濟社會市場經濟,賺錢經濟的視角看問題,又有多少人能夠想到孩子的視角?這個視角的珍貴,也許恰恰就是慈善行業根本的價值。

方婉琦給的廣告片很簡單,但卻直擊人的靈魂,非常的有穿透力,廣告片的核心,就是孩子眼中的世界。他們的父母親人因為疾病離他們遠去,他們腦子裏麵那一刹那的夢想甚至說幻象,所構築成的世界,就是這個廣告片的主題。

人人都有少年時,年少時遭遇的不幸和坎坷,足以讓人銘記終生,而方婉琦的這個廣告片,恰恰就把握住了這一點,最後才畫龍點睛的點明慈善醫療,福澤萬民這個主題。

廣告片一共隻有一分鍾不到,但是濃縮的精華,讓在場所有人情不自禁的鼓掌!

當窗簾重新拉開,燈光重亮的時候,方婉琦神采奕奕,滿臉含笑。而現場有人已經站起身來鼓掌!

葉海緣也在鼓掌,她的臉色微微的有些潮紅,而眼角隱隱有淚痕,方婉琦大踏步走下來,走到葉海緣旁邊,沒心沒肺的道:

“怎麽了?我們的葉老總感動了嗎?我們楚江傳媒出品的廣告片,一定都是精品!”

她微微的昂著頭,葉海緣盯著她那副樣子,從鼻子裏麵發出一聲輕哼,道:“不錯,這個廣告片的確不錯!我很想見見這個片子的策劃者!”

方婉琦似笑非笑,道:“那沒有什麽好見的,這個人是熟人,上次舞會摟著你跳舞的那位紳士就是這個片子的策劃人!”

葉海緣一愣神,周圍卻是一陣**,有人在交頭接耳,似乎在議論究竟是哪個人如此幸運,能夠摟著葉海緣一起跳舞。

“陳京?”葉海緣手上拿到了廣告片的拍攝相關資料,她還沒來得及看,她連忙翻開看了看,在廣告策劃那一欄,名字赫然就是“陳京”。

“陳京不是局長嗎?經貿局長?”葉海緣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這個世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隨便看一張報紙可以看到一個叫陳京的局長,隨便跳一支舞,就可以遇到一個叫陳京的人,現在隨便看一個廣告片,就可以看到一個叫陳京的策劃!”

葉海緣甚至想,陳京這個名字是不是對方婉琦有特殊的意義,怎麽一下冒出這麽多陳京?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今天這個廣告片拍得棒極了,以至於她都有見這個片子策劃人員的衝動。拍廣告片,創意策劃是最重要的,導演和製作都不能算是核心,而今天方婉琦提供的這個廣告片,創意策劃更是讓人叫絕。

如果這個策劃真是陳京策劃的,這個陳京也的的確確是個人才……陳京並不知道自己即興策劃的一個廣告,不僅被方婉琦全部采納了全部策劃案,而且在最短的時間拍攝製作出來了,效果相當的轟動!讓她狠狠的在葉海緣麵前露了一把臉。

一個拍攝製作達到50萬預算的廣告,就這樣簡單輕而易舉的完成了,方婉琦大筆一揮,毫不猶豫的給了陳京兩萬塊錢的獎金,這筆錢當即就打到了陳京的賬戶上。

陳京對自己腰包的迅猛增長一點都沒有察覺,他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經貿局的工作中。

現在的局麵對陳京不利,但是陳京想開了,發昏當不了死,工作的事情不能落下。手上有了三千萬資金,開發區的建設馬上就啟動,另外,縣財政支持彩水的有一部分資金,是以經貿局的名義支持的,錢要從經貿局的賬上過。

對這樣的支持,陳京全部給予了扣留,以經貿局名義支持彩水的所有錢,陳京宣布,全部用於支持三農企業,為此,陳京還專門召開了三農企業扶持項目專題會議。

在會上,陳京明確表示,經貿局在以後相當長的時間內,要多支持關乎老百姓生產生活的農業企業,要多扶持農業產業化企業的發展,要搞活農村經濟。為此,經貿局首批三百五十萬資金將全部投入到支持農業產業化企業上來。

陳京的這個舉動,無疑打了彩水方麵一個措手不及,王涵陽大為光火,但卻無能為力!

彩水的這一筆錢,是承諾給部分老職工解決養老問題的,現在被陳京扣留,讓彩水一肚子苦說不出。

本來,部分老職工養老的問題,應該是由彩水自己來補償這筆錢,現在縣政府撥款給彩水,以彩水的名義補償老職工,縣裏意圖協助彩水恢複企業形象的意圖很清楚。

陳京扣這筆錢,讓雙方都不敢在這件事情鬧騰,因為這一鬧騰開來,老百姓如果知道政府又在拿納稅人的錢為企業填窟窿,本來就已經很脆弱的老百姓,勢必又會出現更強烈的反彈,後果不堪設想。

……縣委,舒治國辦公室門口左右走廊上,連一隻蚊子都沒有。

縣委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舒書記發怒了,上午幾個鄉鎮一把手匯報工作,個個被他罵得狗血噴頭,當時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在這種情況下,在縣委上班的一幫公務員,又有哪個願意去觸那個黴頭?

所以,舒治國辦公的那層樓都成了禁地,一般人根本不去,而在舒治國周圍辦公的縣委同事,一整天也都躲在辦公室,輕易不露頭,生怕一不小心被縣委書記揪住了辮子,那指定就要倒大黴了。

舒治國的辦公室,縣公安局長李生道,常務副縣長王涵陽坐在沙發上,兩個人的臉色都頗為難看。

舒治國遠遠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眼睛盯著兩人道:“怎麽了?照你們這樣說,工作都不用做了?我發現最近我們縣裏的風氣很不對勁,到處議論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這哪裏是正常的風氣?

不管怎麽樣,工作是核心,工作是根本,天天不工作了,整天想著烏七八糟的事情,我們澧河究竟還要不要發展?”

舒治國一開口說話,便忍不住要激動,這幾天他都是這樣。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煩過,他好像看一切事情都不順眼,他一直以來的深沉和城府,這幾天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他變得很暴躁了!

陳京一個小小的經貿局長,竟然敢公開向他叫板,這讓他簡直是下不了台。

作為縣委書記,舒治國任免一個科級幹部,那簡直如兒戲一般容易。但現在問題就是,陳京這是公開叫板,而且陳京硬是把自己塑造成了為民請命、清正廉潔的模範,陳京最近所作所為,可以說是招招直指澧河縣存在的敏感問題,咬得非常的緊!

這樣的情況,讓舒治國很不好操作,如果沒有讓人心服口服的理由,他是絕對不能動陳京哪怕一根汗毛的,否則,以後在澧河他就不用待了。而且,將來也會給他留下無盡的後患!

可是,如果不動陳京,現在陳京如此向他叫板,就已經讓他威信掃地了,如果他拿不下陳京,他還有何臉麵再當這個縣委書記?

舒治國左右為難,進退失據,而陳京現在的動作,在舒治國看來,是思路清晰,強硬得讓人吃驚,絲毫沒有退縮和回旋的餘地。

直到此時,舒治國才有些後悔,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是低估陳京了,陳京的城府比自己想象得要深得多。

也許從黃小華那次幹擾台灣鴻城集團入駐澧河的事情中,陳京就已經搞明白了黃小華的一切動作,都是舒治國的意思,那個時候,他就非常堤防舒治國了。

而舒治國在鴻城成功入駐澧河後,為了掩飾和淡化黃小華事件,不惜重獎陳京,而且努力的宣傳陳京,將陳京塑造成澧河發展史上了一個英雄式的人物。

事實證明,舒治國是白費心機了,也許舒治國的那些舉動,反倒被人看成是欲蓋彌彰,那是他在掩飾他內心的心虛。

陳京實在是沒有給舒治國太多的麵子,陳京對公安局的質疑,陳京對彩水集團的質疑,這兩個質疑,都是直指舒治國的問題。尤其是,陳京的質疑被易先平利用炒作之後,那個時候舒治國已經不得不做決定拿下陳京了。

隻是陳京遠比易先平要聰明得多,易先平是牆上蘆葦,陳京卻是腳踏實地,站得很穩。

對付易先平,舒治國隻是稍微動動,政法委內部就亂了,自有人將易先平拉下馬。

而對付陳京,舒治國以為可以故技重施,可是真正等他動的時候,他才發現經貿局是鐵板一塊。看上去矛盾重重的經貿局,早已經被陳京經營得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了。

舒治國指責陳京搞一言堂,在經貿局的班子中卻沒有一個人響應他,甚至他主動暗示拉攏經貿局班子中人員,竟然一無所獲,這不得不說是個巨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