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調動風聲!

被陳京一通狠批,方婉琦也不生氣。

她反而一臉當然的道:“陳京,我們認識這麽久,我方婉琦就這個個性!我這人,就是直腸子,敢打敢殺,敢愛敢恨。那個姓梁的敢說咱鄉巴佬,那我也沒什麽麵子給他。

給人麵子,那也得看對方的素質,像這小子的素質,咱給他麵子,別人就會蹬鼻子上臉!既如此,還有什麽麵子可給?”

方婉琦一通大論過後,湊過來一把摟著陳京的胳膊,做小鳥依人狀,道:“還有啊,我喜歡你,那我就得主動一些,殷勤一些。如果老指望你這個榆木腦袋開竅,那黃花菜都涼了。

到時候你被別的女人俘虜了,我一個人淒淒慘慘戚戚,那不是大傻瓜嗎?”

陳京被方婉琦說得有些臉紅,但他不得不承認,方婉琦性格方麵的確是如她所說的那樣,很直很強,頗有巾幗之風。

像方婉琦這樣的人,和從草根走出來的人終究還是不同。

陳京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那些好勇鬥狠,爭權奪利看得多了,也經曆得多了,有時候就真不想去為了那些無謂的東西動肝火,從底層一步步上來,什麽委屈沒受過,什麽羞辱沒經曆過?

陳京根本就不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在意的是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事業,還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說到方婉琦亂買東西,亂花錢的事兒。

方婉琦理由也很充分,她狡辯道:“人靠衣裝,馬靠鞍裝,多買點衣服總不會錯!我覺得還買少了,我應該買到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我買的,你穿都穿不完。

這樣的話,你全身上下都打了我的標簽,哪個女人敢跟我搶男人?”

陳京被方婉琦這一席話說得哭笑不得,隻好不說這些話題。

現在陳京依舊住在裴翠灣,唯一的不同是方婉琦搬了進來,兩人一人一間房。

房間裏的布局讓方婉琦全部重新弄了一遍,她找了一個幫手,搞了好幾天,整天忙得汗流浹背也不說累,現在陳京的居住環境,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了。

不得不說,從品味方麵來說,方婉琦不愧是世家出身,同樣一幢房子,經過了方婉琦的安排,住進去就特別的有情趣,有味道,讓人覺得舒心。

這一點,陳京有感觸,也有些感動!

隻是有時候,晚上睡不著,一個人從**爬起來抽煙,站在陽台上,望著滿天的星鬥,他心中依舊有一些難以釋懷的惆悵。

在他的世界中,不止方婉琦一個女人,陳京無法忘記金璐,無法忘記那一段兩人在一起快樂旖旎的過往。

……

清早上班。

一進辦公大樓,甄鞏在樓下就攔著陳京道:“陳書記,有一對母女到信訪局,死命的要見您,沒辦法,信訪那邊把人送過來了,您看您能不能抽出幾分鍾時間……”

陳京皺皺眉頭,道:“一對母女?哪裏的?”

在甄鞏的引導下,陳京直往縣委的休息室。

推門進去,裏麵果然有兩個女人,一個很年輕,樣貌姣好,眉宇間依稀有幾分熟悉。另外一個中年婦女,看上去有些憔悴,卻是有些陌生。

年輕女孩先認出陳京,她站起身來衝身旁的母親道:“媽,這就是陳京陳書記!”

中年女人有些木訥,怔怔的看著陳京,似乎是被陳京的年輕震撼到了。

陳京走上前道:“這位大姐……”

陳京話說一半,中年女人忽然雙膝一彎,跪在了陳京的麵前。

眼淚隨之像扯淡的珍珠一般四處紛飛。

“陳書記,我代替咱家老朱謝謝您了,我家老朱死不瞑目啊!終於是陳書記讓我家老朱的案子大白於天下,找到了殺人凶手,讓他的靈魂得以瞑目九泉。

我是個無用之人,這些年為了告狀,也早就身無長物,也就隻能給您叩個頭了!”

陳京愣了一下,連忙將其扶起來,心中忽然想起來,這一對母女原來是朱恩雨的家屬。

朱恩雨死在臨水常務副縣長的位子上,關於朱恩雨的死,官方一直說其是自殺。

而這個說法,到了老百姓的嘴中,就成了畏罪自殺了!

這個結果,讓朱恩雨的家屬接受不了,一直就上訪告狀,這麽多年從來沒有消停過。

在邵洪岸捉拿歸案後,朱恩雨的案子真相大白,朱恩雨是邵洪岸找人秘密殺掉滅口的,陳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能夠讓朱恩雨的家人對自己行如此大禮。

一想到這一些,陳京心中盡是羞愧,他讓朱恩雨的女兒朱芳婷扶起她母親,大家一起安撫她落座。

聊了大約十分鍾的樣子,陳京懷著複雜的心情告別了這一對母女。

他打電話到臨河,讓臨河方麵想辦法給朱芳婷母女一定的生活安置和撫恤,最好是能給朱芳婷安排一個穩定的工作。

忙完這一些,他心情好受了一些。

每個人在小時候,總是很有夢想,總是憧憬著自己將來能夠行俠仗義,能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想著把壞人趕盡殺絕,讓好人能夠一生快樂。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大,尤其是步入社會之後,因為生計,因為生活,這一些憧憬和夢想都會杳無蹤影。

而在官場這個生態圈中,利益更是占據了主導,又有多少人心中存有正義,又有多少人懂得公平的價值?

就像朱恩雨之死,都這些年了,凶手一直逍遙法外。

如果邵洪岸不是狗改不了吃屎,繼續作惡,說不定這件事永遠都不會大白於天下,這樣的結果,是不是一個巨大的悲哀?

想到這些,陳京又覺得自己更清醒了一些,對未來的道路,看得更明白了一些。

政法委書記王學平突然造訪,讓陳京有些吃驚。

王學平一進門,手上拎著兩包茶葉道:“陳書記,這茶是我女婿從武夷山帶過來的,我不懂茶,這東西放我那裏是浪費,我就跟你拎過來了!”

“坐,坐!”陳京招呼他坐下,拿起茶葉仔細端詳,又開封嗅了嗅,道:“佛手啊!是好東西!”

王學平伸出大拇指道:“有眼力,果然是行家!”

兩人說了一會兒茶,王學平話題轉到了服裝節上。

這次服裝節很成功,影響空前的大,這在德高已經被傳成了佳話,而德水黨委和政府,也因為這件事情飽受好評,在社會上,大家都很認同德水這一屆班子的能力。

閑聊了一會兒,王學平忽然道:“對了,陳書記!我應該要提前恭喜你了!我可是聽到消息了,馬上德水班子要調整,你主政應該是板上釘釘了!這事一件大喜事,一定要慶賀慶賀!”

王學平說這話,情緒有些高昂,語氣流露出興奮。

最近德水班子備受好評,而陳京更是大放異彩。

在班子中,和陳京近的幾名常委,現在都掙得了不少的利益,王學平現在把政法係統把控得相當牢固,像以前洪力那樣調皮搗蛋的基本沒有了。

如果以後德水陳京主政,這就意味著陳京現在的這幫人以後會繼續高歌猛進,水漲船高,王學平哪裏能不興奮?

陳京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事情八字沒有一撇,我們私下裏就不要瞎議論。現在我們形勢很好,埋頭在工作上,這才是最重要的!”

王學平連連點頭稱是。

心中卻是很讚歎陳京的穩重。

年輕幹部他見得多了,像陳京這樣才華橫溢,又穩重實在的卻是絕無僅有。

現在一聽德水班子要調整,他這個沙場老將心中都癢癢得之慌,最近一直想到上麵活動活動,又擔心適得其反,現在看陳京這樣沉著,他的一顆心也漸漸定了!

得跟陳書記學,要穩一些,隻要工作出成績,組織會忘記自己?

再說,王學平現在是德水最靠近陳京的人,陳京往上走,他沒有理由走回頭路。

送走王學平,陳京心中沉吟了起來。

王學平今天來釋放了一個重要信號,那就是現在德水班子不齊,聶光被雙規後,區長一位一直空缺。

現在服裝節獲得了圓滿成功,馬上就該調整班子了。

而在這個時候,德水新班子組成,必將受到德高社會各界的關注。

而對德水新班子的結構,陳京認為這還是一個天大的問號!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市委對新一任班子肯定會有新的要求和選擇。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心中已然清楚,為了這件事情,德水內部的一眾人馬,很多現在已經坐不住了,開始蠢蠢欲動了。

在這個時候,陳京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未來!

自己會正如真學平所說主政德水嗎?

自己如果主政德水,該引導德水走向何方?

腦子裏想著這些,一時陳京都有些癡了!

過了很久,他收斂了各種紛繁蕪雜的心緒,開始埋頭認真的批閱文件。

有些事想太多隻能讓自己心亂,他不能要求下麵的人不去跑官,不去跑關係,但是對他自己而言,他不想陷入這無休止的紛爭之中。這究竟是因為灑脫,還是因為自信?他自己都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