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唐劍平的用心!

歐陽虎對孫千石的態度轉變感到很奇怪。

憑他對孫千石的了解,孫千石是沒有可能主動找陳京的,他拉不下這個麵子。

但是現在,孫千石卻要求立刻去南園賓館,他對這個要求,感到頗為驚訝。

孫千石乘車去南園賓館,歐陽虎親自陪同他前去,一路上,兩人默然無語,都不說話。

一直到了賓館門口,孫千石道:“歐陽啊,陳京這個名字咱們要記住,尤其是你要記住。這個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歐陽虎愣了愣,咧嘴一笑,道:“書記,您何出此言?”

孫千石臉色變了變,搖搖頭,此時的孫千石,口中是苦澀難言。

不得不說,現在的局麵對他孫千石來說已經很被動了,作為衡州市委書記,現在一下暴露出這麽多問題。

而且這些問題都不是無中生有,有很多還是確有其事,不得不說,這就很被動。

但是,孫千石還不覺得自己毫無辦法。

他在等,他要等陳京主動跟他談衡州的問題。

到了那個時候,孫千石在衡州的問題上麵,他就可以讓陳京漲漲記性,讓這小子也見識一下薑還是老的辣。

孫千石對這一點很有信心,因為衡州的事情,他永遠都比陳京了解。

而陳京現在勝券在握,必然要主動和孫千石提出關於衡州問題解決的相關事宜,孫千石以內行對外行,陳京麵臨的局麵可想而知了。

但是,孫千石又再一次小看陳京了。

陳京根本就不和他談這事,而是事情一經發生,他立馬就急匆匆的要回省城。

陳京的這一急,一下就體現出了他思慮問題之周詳。

陳京看得明白,這個地方是衡州,孫千石是衡州的地頭蛇。在衡州的地麵上和孫千石談任何事情,那肯定都是被動的,難以占到便宜。

所以,陳京就聲稱自己要回省城。這就是一種以退為進的策略。

衡州出了這麽多問題,孫千石不管願意不願意,他終究還是要對這些問題向組織做匯報,向工作組溝通的。

到了那個時候,陳京人在省城,孫千石跑到省城去了,他就成了登門到訪者。那個時候兩人在另外一座城市談這座城市的問題,那就是官字兩個口了。

陳京就變被動為主動,不管孫千石多麽牛,他踏進省委組織部的大門,那就是“匯報”,不再是兩人在衡州這般交換意見了。

到頭來,衡州出多大的問題,跟他陳京都沒關係。唯一有關係的人就是孫千石。

所以,孫千石一聽陳京要走,他一下就慌了神。盡管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他還是下定決心過來南園賓館。

他必須要表態了!

……

省委,省委秘書長唐劍平臉色鐵青,他低著頭坐在沙明德的麵前,一語不發。

就在剛才,沙明德狠狠的批評了他,批評他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衡州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兒,為什麽沙明德作為省委書記,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

當天下午全國媒體就開始轟炸衡州了。晚上轟炸到了**,幾個小時之內,省信訪局、省長熱線等等有關舉報電話全被打爆,全國各地的人都在關心衡州,都在為衡州扼腕歎息。

可是這樣的大事,作為一省書記的沙明德竟然被蒙在鼓裏。省委沒有一人跟他匯報這事,一直到當天很晚的時候,他才知道這件事的消息。

作為省委秘書長,省委的大管家,唐劍平對這件事是責無旁貸的。

而沙明德在這個時候嚴厲批評他,他也無話可說。

但是在他心中還是覺得萬分委屈。

衡州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唐劍平一聽到這樣的匯報,他腦子裏麵一下想到的就是沙明德。

出這麽大的事兒,沒有沙明德的授意,怎麽可能?

所以,下意識的,唐劍平就把這件事情看成了是沙明德的一個手筆,其目的是要為全麵解決衡州問題創造條件。

他哪裏能夠想到,這件事沙明德竟然也被蒙在鼓裏,一無所知?

所以,唐劍平現在一肚子的憋屈,他有心想把這事怪責到陳京身上。

可這事和陳京竟然也沒關係,通過調查,衡州出這麽大的事兒,竟然都是國安局一手策劃的,這讓唐劍平是哭笑不得。

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看出,衡州出這樣的事情,立刻就是要破而後立,衡州以前存在的一切問題,現在都麵臨要秋後算賬。

所以,唐劍平根本就不信這事和陳京沒關係。

但是,回過頭來講,這麽大的事兒,唐劍平如果先入為主,認為一定和陳京有關係,這話他隻能藏在心裏,不敢在嘴上流露出絲毫這樣的意思。

畢竟,作為省委級別的高官,說錯一句話,後果都是非常嚴重的。

沙明德盯著唐劍平,嘿嘿一笑,道:“劍平,衡州的事兒已經成這樣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保持衡州的穩定,要讓衡州平穩的度過這個難關。

所以啊,我的意見是想讓你立刻去一趟衡州,來代表省委穩住衡州班子的各種負麵情緒,要指導他們走出這個困難!”

沙明德頓了頓,道:“人人都說你秘書長老謀深算,組織對你的評語也是工作經驗豐富,處理複雜問題的能力強。所以啊,在這個關鍵時候,還需要你挑衡州的大梁!”

唐劍平臉色發綠,但最終,他還是點頭應允。

但他心中對衡州卻是不再有絲毫的記掛了。

現在的衡州,一旦動**,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初步統計整個楚江省,符合衡州黨政一把手人選的人就是幾十個。這些人各展神通,局麵就是個大混亂。

在這樣的形勢下,唐劍平就必須把他心中的那點私心藏得死死的,不能夠流露出絲毫。

否則,各方勢力都會將矛頭指向他,他就將成為眾矢之的。

由於情況緊急,唐劍平不敢再做絲毫停留,從沙明德那裏接到任務後,他立刻就讓人備車,即刻啟程往衡州趕。

車行駛在高速路上,唐劍平頭枕著後麵的座椅,閉目養神。

衡州之行有些困難,但是對他來說,並沒有把這件事當成不可逾越的屏障。

讓他不高興的地方,就是衡州的趙千金他必須要說服其放棄進步之心,這一點比較棘手。

趙千金他太了解了,這個家夥誌大才疏,一心就想著往前進,恨不得一下衝進省委都好。

對這樣的幹部,唐劍平心中不喜歡,但是又不能不用。他唐劍平在楚江立足之本就在於他的門生故吏遍地,因為一個趙千金的處理不當,最後導致其他的人寒心,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小鄭,組織部工作組下榻在衡州什麽酒店?”唐劍平忽然問道。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秘書鄭華回頭道:“秘書長,工作組下榻在衡州南園賓館!”

“我們也改南園賓館,那個是老牌子,很不錯!”唐劍平道。

鄭華忙拿起電話開始聯係衡州方麵更改酒店。

唐劍平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次省委組織部工作組的表現讓人大吃一驚。

本來大家都不看好的調查,現在竟然出現了大轉機,尤其是衡州的問題現在被聚焦,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在這樣的情況下,衡州的一些痼疾,肯定立刻就會被清除,調查組出成績幾乎沒有懸念了。

正因為如此,唐劍平就不信衡州發生的事兒陳京能夠脫得了幹係。

他這一路坐車過來,心裏總是不舒服,因為衡州這個亂攤子,最後落在他的頭上,這一切都是拜陳京所賜。

如果陳京鬧不出這個事兒來,現在頭疼的是沙明德,哪裏輪得到沙明德對他狠批一通,然後又對他實施這種懲罰性的安排?

唐劍平心中有火,所以這一次他去衡州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陳京吃點苦頭。

一個小處長太膽大妄為,同時又太狂妄了!

既然這小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就讓他夾在自己和孫千石這老東西中間,看他怎麽在兩人的夾縫之中生存下去。

做出這樣的決定,唐劍平心中覺得舒坦了一些。

至少,唐劍平覺得自己還揪住了汪鳴風甚至是沙明德的一條辮子,同時,唐劍平也可以借這個機會,讓陳京自食其果。

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搜羅他唐劍平的個人隱私消息,這樣的人,根本就是不可原諒。

他唐劍平對付不了汪鳴風和沙明德,難不成對付陳京這樣的小蝦米也不成?

副駕駛座,鄭華將電話掛斷了,回頭道:“秘書長,從衡州市委那邊反饋的消息,他們稱組織部工作組已經順利完成了調查,現在返程了!”

“什麽啊?”唐劍平一下從座椅上豎起來,瞪著鄭華道:“返程了?怎麽就完成工作了?你馬上聯係工作組陳京,要求他在衡州等我,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完成工作?”

鄭華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剛才聯係陳處長了,他說所有關於衡州的報告已經上交了,領導對工作組的工作很滿意。而他客人考慮到秘書長要前去衡州,特意多留一天迎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