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拆遷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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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項瑾,莫菲菲說今天還約了人了解鏡北房產公司情況,早點走了。厲峰打了電話過來,說項瑾的路虎車已經去4S店修理了,他說,路虎果然是輛好車,把行道樹撞倒,就發動機蓋稍微有些往上翹,其他沒什麽大毛病,估計沒幾天就可以出店了。到時候他去幫助開回來,讓他也享受下駕駛路虎的感覺。並且說,晚了也不過來了,找個時間再來看美女項瑾。

八點多,梁健才想起沒吃晚飯,問項瑾想吃什麽,項瑾說其他都吃不下,想喝點粥。梁健想起了一個粥攤蠻有名,就去買了兩碗粥和一碟鹹菜。兩人都吃了。

梁健請來一位女陪護,叫劉阿姨。劉阿姨見他們湊在一起把粥吃完,笑著道:“你們小兩口真讓人羨慕,這麽恩愛。”

項瑾差點把手中的塑料粥碗打翻,趕緊糾正道:“劉阿姨,別,你什麽時候看出來我們是小兩口啊?”

劉阿姨沒半點吃驚,根本不想改半句口:“如果現在還不是,那以後總該是的吧。要不他梁健一個小夥子,放著大好夜生活不過,在這裏陪著你幹嘛?”

項瑾被說的簡直有些無話口說,轉向梁健道:“喂,梁健,你趕緊告訴劉阿姨,我們可不是啥小兩口,以後也不是。別讓人家誤會了。”

梁健嗬嗬笑著,故意使壞:“我再怎麽解釋,也要人家劉阿姨相信才行啊。”

劉阿姨也故意逗樂:“不用說了,我是怎麽都不會相信,你們不是小兩口的。”

項瑾無語,撅著嘴巴。

項瑾畢竟受了傷,身體在發炎,看了幾分鍾從天花板掛下來的電視,就睡著了。

趁項瑾睡熟,劉阿姨道:“我看出來了,你們真不是小兩口。不過,小夥子,我看你也沒結婚。”

梁健道:“為什麽這麽說?”

劉阿姨道:“你的衣領都皺皺的,衣服該是自己洗自己晾的,男人晾的衣服不考究,衣領都皺皺的。有個老婆,幫你洗衣服,你的衣領就不會皺巴巴了。”

梁健笑道:“那是你們這個時代,現如今很多家庭都是男的做家務,衣服和**都是男的洗。”

劉阿姨搖搖頭:“時代變了。要真這樣,我看你們男的還真不結婚好。不過,項瑾這女孩真不錯,我過來人,看得懂。”

笑了一陣,梁健說要去18樓看個人。劉阿姨說,你放心,這裏有我照看。

黃少華依然沒醒,戴娟顯得疲倦。梁健沒有告訴她救了一個車禍女孩的事情,隻是讓她休息一會,自己陪著黃少華。中間他也撐不住打了幾分鍾的瞌睡,幸好黃少華很平穩,直到第二天清晨。

上午,梁健、厲峰和莫菲菲都沒有去鎮上,直接到了村裏。村書記茅阿寶對他們說:“今天大家辛苦點,把任務數都跑一遍,看看情況,探探老百姓的口風,鎮上對於走訪情況要統計。”

動遷組除了組長傅棟,其他人員都下村走訪。陪同梁健一起走訪農戶的是治保委員樓新江。走訪中隻要有人在的農戶,都在抱怨前期評估不公平,評估價格太低。開初梁健還仔細詢問和聽取,聽得多了,就有些審美疲勞,加上到了村上基本就是步行,體力消耗比較厲害,到了中午十二點多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

治保委員樓新江提出到他家裏吃午飯。村民小組長費新也說就到樓新江家吃飯吧,反正都這個時候了,再回到村部也沒有飯吃了。

三個人就往樓新江家的方向走。梁健這是第一次到村幹部家吃飯,對於樓新江家到底是個啥樣腦袋裏轉了幾個圈,還是沒想出來。

他們走到一個小水塘邊上,樓新江道:“前麵就是我家了。”

樓新江家坐落在村口,三樓三底的房子還蠻氣派。一樓樓前還搭出一溜遮陽棚。到了屋前,才發現房子裏停著幾排的摩托車。原來樓新江還有自己的小產業,招牌寫著“新江車行”。

樓新江進屋,讓家裏人準備酒菜,讓小隊長費新陪他在四方桌邊坐下來,先喝點茶。梁健表示驚訝,小隊長費新道:“樓新江是我們村上的老板,他摩托車生意做了好幾年了,掙了不少錢。附近村上的摩托車基本都從他那裏買,還有其他鎮上的人專門趕來這裏買,他這裏價格比較公道,售後服務也跟得上。”

梁健有些意外:“他摩托車生意做得那麽好,幹嘛還在村裏混啊?村裏工資能有多少?”

費新道:“村裏工資沒幾個錢,一個月一千都不到吧。”

梁健:“那這是幹嘛呢?”

費新笑道:“你還是呆會問他自己吧。”

聽費新不說,梁健倒有些小心了,說不定背後有啥特殊原因。酒菜上來後,他也就沒馬上問。

樓新江家裏女兒上學去了,父母和妻子都已經吃過飯。他老婆見來客人了,隻好重新做菜給他們吃。果然是老板娘,身上穿金戴銀,但還是入得了廚房,樓新江吩咐她做的菜,她都做了,端出來還一個勁地道歉:“他都不早說一下,今天沒準備,菜不好,將就著吃。”

梁健和費新都客氣道:“已經很好了,我們就填填肚子。”

樓新江道:“我們來點酒。”

梁健道:“中午,酒就算了。”

樓新江道:“那可不行,頭一回來我家裏,不喝酒咋行?”

小隊長費新向來好酒,一見酒眼睛就發綠,該是有酒癮的人。農村裏講義氣,喝酒也是檢驗義氣的一個方麵。梁健想,如果這時不喝,反而把他們興致給敗了,以後要他們幫自己幹活人家也不肯理了。梁健於是索性把酒拿了過來,擰開了酒瓶,給大家倒酒。

上的是三十五塊錢一瓶的泰山特曲,這種酒在當時很流行。泰山特曲是山東酒,在山東地區隻有高度,沒有低度的,據說這是泰山酒廠專為迎合南方人的口味研製的低度酒。這種酒喝在嘴巴裏有些甜絲絲、微微辣,口感還不錯。但酒不是很好,也是肯定的。

喝著這個酒,梁健想起以往跟著黃少華,每次出去喝酒,不是幾百塊錢一瓶的紅酒,就是劍南春,有幾次喝的是五糧液。喝著這個酒,比不上那種高檔,也有種特別的滋味。

三個人喝著酒,吃著農家菜,看看路邊的農田,談話也更加隨意。

三瓶半斤裝的酒喝完了,樓新江又去拿了一瓶出來,分入了每個人的杯子裏:“我們來幹一個!幹了這杯酒,就是兄弟了。”

小隊長費新也道:“我們都是土包子,可是我們講義氣,隻要梁健你不嫌棄,我們認個兄弟,以後有什麽事情喊一聲,我們為朋友兩肋插刀的。”

梁健道:“那謝謝兩位大哥了。”

說著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了。梁健平時沒酒癮,但一旦喝起來,在關鍵時候也是不要命的。

樓新江和費新相視道了聲“爽”,把酒給喝了。

因為喝了酒,梁健原本一些不敢問的話,也問了:“新江,你摩托車生意做得也不錯,每個月收入不菲,幹嘛還在村裏幹,一個月一千不到的工資,那麽點錢何必呢!”

樓新江喝了酒臉上紅紅的:“在村裏幹支部委員,我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我們鎮南村是個合並村,由幾個小村並在一起成為現在的規模,我們第二自然村,如果我不去村裏幹,就沒有一個像樣的人去幹了,到時候涉及到我們這裏的政策就要吃虧,大家都推舉我去幹,我是帶著第二村百姓的擔子去的。第二個原因,我個人也有點小小的野心,我想當鎮南村的支部書記。”

梁健沒想到樓新江在政治上還小有野心,笑道:“當一個支部書記有什麽好的啊?也就那麽點錢,跟你的產業相比差遠了。”

小隊長費新插話道:“不是這麽講。產業是產業,當書記,是當書記。我們都很支持他當這個書記。”

樓新江道:“這個書記,我不是當給別人看,我是要當給現任的村支部書記茅阿寶看。”

“當給茅阿寶看?”梁健不明白了。

樓新江道:“茅阿寶在並村前,是第一村的人,他占著村書記的位置很多年來。這幾年來,他沒給村民辦過什麽好事,盡知道往自己口袋裏撈好處。老百姓反映很大,但他跟鎮上鍾濤書記關係好,大家反映和舉報都沒把他搞下來。我進了村後,因為我有經濟實力,百姓支持我,他更加有危機感,所以在分工的時候,他盡量把我往後壓,分治保委員的工作給我。對上,他推薦幹部、學習培訓,一律安排別人去,就是要不讓我冒出頭來。可是,我偏不姓邪了,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拿到村書記的位置。”

聽了樓新江的話,梁健有些將信將疑,不知他說的有幾分是實,但還是被他的情緒感染了,道:“你的衝勁很好。”

樓新江道:“有機會,你也幫我在鎮上領導那裏說說。”

知道了樓新江的用意,梁健也不想隱瞞自己的處境,他道:“實話說,我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以前我擔任黨委秘書的時候,倒是可以替你說說的,可如今,你看我被安排到村裏來拆遷了。”

樓新江卻不這麽認為:“我知道你現在處境也不好,你以前給黃書記當秘書,我們都知道。現在鍾濤上去了,他肯定不會喜歡你。不過,我相信,憑你這麽年輕、又有能力,肯定有重新上位的一天。有句話怎麽說的,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我搞摩托出產業開頭幾年都是虧本,現在好了。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