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迷情

按例說,統戰部有這方麵的優勢,接觸的統戰對象都有一定的背景和關係,但他們公關能力不強,缺乏這方麵的得力幹將,連續兩年一個項目也沒有引成。

雖然沒受到批評,但在其它單位的對比下,顯得有些自慚形穢。張部長知道吳祖活動能力比較強,所以第一天就在笑聲給他下達了任務。

吳祖一聽,心裏有些不快。把我當什麽了?這招商引資隻能作為額外的工作碰碰運氣的,怎麽能作為硬任務強加於人呢?市裏不是有招商局嗎?一個專門的局,又招了多少商引了多少資?讓我專門搞這個,不是把我當成聯絡員了嗎?

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真的開始了一杯茶一張報紙的清閑生活。象在休養,一天到晚什麽事情也沒有,連電話和手機也如死了般一聲不吭。他憋得慌,又沒地方可去。翻翻原來的通訊錄,不知給誰打電話好。他的前麵還坐著兩個副部長,也沒多少事情幹。但他們不能一直聊天,隻得埋頭報資料。

第一天,他好容易熬過去了。第二天又是這樣,什麽事也沒有。他就有點受不了。他已經習慣了一坐下來就忙個不停的工作方式。不是打電話詢問情況安排工作,就是批件發指示。三分之一在辦公室忙,三分之二在外麵奔,不是出去開會,就是下去檢查;不是飯局應酬,就是參加活動。這樣閑坐,不要坐出病來啊?

第三天他真的法忍受了,去問張部長要事情做,張部長還是嘻嘻哈哈地讓他想想招商引資的事

。他說:“這招商引資要碰機會,坐在辦公室裏想,是想不起來的,出去盲目跑,也是跑不出名堂的,這一點我知道。前兩年我們教育局搞成了幾個項目,都是在工作遇到的。這跟談對象有點象,可遇而不可求。”

沒事幹,心裏空虛得難受。隻好與小桂發郵件通電話,打發聊。小桂現在也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打開郵箱,見小桂給他發了信:

阿吳:在長長的等待裏,我們相聚的歡樂總是乍現就凋零,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所以,我倒希望你的調動能更有利於我們的相聚。為了能夠相聚,再漫長的等待又算得了什麽?小桂的生命裏已注定離不開這樣的情結。我想,再艱難的跋涉,因為有了前方的芳草萋萋、落英繽紛,因為有了向往和等待,又算得了什麽?跋涉倒是一種享受。

阿吳,不管歲月會帶來什麽樣的變化,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留給我一份愛,讓我永遠想念你,等待你!

吳祖完信,心頭踏實了不少,就給她回信說:

小桂:了你的郵件,我象吃了一顆定心丸,空虛的心充實了,身上也感到了溫暖,就象一個掉進深淵的人重見了天日。我打心底裏感謝你的愛,你的開導。我會調整好我的心態,去適應新的工作環境。有了你,其它的一切都變得足輕重了。我現在很想立刻就見到你,真的,隻有你才能療救我心頭的傷痛,給我以新生活的勇氣。

小桂當了副教導主任以後,工作很忙,有時白天不能及時給他回信。他發出後,總是若有所失地等待著她的回信。

小桂住的是單身宿舍,她上班前,他是可以給她打電話的,有時他們在電話裏各自聽到對方的聲音後,才渾身有勁地去上班。但現在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通上話了,所以他下決心,今天論如何也要等到她的短信,或者跟她通上電話再走,連一上班有個他親自支持的會都忘了。

妻去上班後,他就坐在家裏的沙發上靜靜地等

。果真,七點四十五分,他收到小桂的短信,馬上拿起沙發邊小方桌上的電話打過去。聽到她溫柔甜美的聲音,他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等你短信,我都快等瘋了。”他第一句話就說,“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哪裏呀?我一直在等機會,這兩天我男朋友一直在這裏。”小桂在話筒那頭柔情似水地說。

“你一提到他,我心裏就難受……”跟小桂一說上話,吳祖的話就如潮水般從心底湧出來,沒完沒了。

他們正忘情地聊著,門開了。妻忘了一份資料,退回來拿。“跟誰打電話?”妻疑惑地問,“不去上班,倒在家裏打電話?”

他趕緊收住話,對著話筒說:“哦,就這樣,我要上班了,再見。“誰呀?”妻陰著臉說,“打到人家家裏來?”

“我還有個會呢。”他連忙站起來,拿了包往外走。好在電話機沒有來電顯示功能,否則就要被她查出來了。他感到妻在背後疑惑地盯著他,嚇得後腦勺也有些發麻。要是我的小桂被她發現,再出什麽事,那我就一個情人也沒有了。

下了樓,吳祖匆匆忙忙往單位趕。趕到會場是八點二十分。遲到了,但還好,還有一些與會者沒到。就是到齊了,也不能開始。他這個支持會議的人不到,是不能開始的。他一到,會場就靜下來,都期待地望著他。

他一坐上主席台,自我感覺就上來了。“會議開始吧,我們邊開邊等。”他目光平靜地望著下麵的會場,不慌不忙地講起了話。他畢竟當過一把手局長,練就了即席發言的水平,沒怎麽準備,就講得條理分明,頭頭是道。

第二天,他將這天的情況用電子郵件告訴小桂說:

小桂:告訴你昨天接到你短信的一幕:上班時間到了,但我不想去,我在發誓,我要等你的短信,等不到我就不上班。上班了我就沒法回電話了。靜坐、等待、抗議、罷工、示威……跟誰呢?跟我自己。竟忘了(或者說竟沒有考慮)八點有會議,而且是我主持,我連什麽議程還不知道,而且有外係統的領導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