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都是情種

亭亭玉立地走上講台時,嗡嗡作響的教室裏立刻安靜下來,刹時變得鴉雀聲。

小薇站在講台上,著下麵黑鴉鴉一片陌生的頭顱,和一百多雙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的目光,心裏不免有些緊張。

她平生第一次站在這麽多學員麵前,當一百多人一個大班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而且這些學員都是成年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年齡都要比她大。她的心禁不住跳得有些快,臉也有些發燙。剛招聘來的時候,她隻上過半年一個三十多人小班的英語課。她知道,現在她能否老練地駕馭這麽一個龐大的成人班,將對她的名聲和前途具有不可估量的影響。

學員,光她認識的屬於集團公司層以上幹部的就有十多名,各級各類技術和業務骨幹就更多了。所以,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被他們收入眼,繼而帶到集團下屬各個單位裏去,甚至傳到領導的耳朵裏。他們大多見多識廣,資格老,閱曆深,所以眼光都是很挑剔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她作為他們的任課老師和班主任,言行稍有不慎,就會產生不良後果。

小薇開始用英語介紹自己,可是她說了幾句,發現下麵學員的臉上都很茫然,聽不太懂,就改用重新介紹起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學員們好,我叫馬小薇,是你們的班主任和英語任課老師。下麵有些學員都認識我,我是這個學期剛從集團總部調過來的,任學校副教導主任。我在大學裏學的就是英語專業,在集團總部辦公室當了兩年秘書。其實,我還是適合教書的,當老師很好,真的。以後,大家就叫我馬老師好了。我還很年輕,沒有多少教學經驗,希望學員們對我多提寶貴意見,幫助我改進和提高。有許多地方,我還要向學員們請教學習呢。在這半年時間裏,我們要互相取長補短,教學相長,共同提高。”

說到這裏,小薇發現下麵三分之一的女學員臉上都露出好奇敬佩的神情,而三分之二的男學員就不同了。他們幾乎個個都一臉驚豔地盯著她,目光在她的臉上,上,甚至全身不停地來回掃視。

有十多個男學員的目光特別銳亮好色,一直在跟蹤捕捉她的目光,試圖與她對視。小薇有點不知道目光朝哪兒好了。必須加說幾句自己的婚姻家庭情況,否則也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她又聲音平穩地說:“我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我丈夫是下麵一個分公司的副總經理。我的寶寶才出生四個多月,長得很可愛,我很喜歡他。”

下麵“轟”地發出一陣開心的笑聲。於是,剛才有些沉悶的教室裏馬上變得活躍起來。但有人交頭接耳地小聲說起話來。

“下麵,我按照學號順序點一下名。點到誰,誰就說聲到,然後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一下。”小薇說著開始點名,於是,教室裏再次安靜下來。

“於安心。”

“到。”一個三十多的男學員響亮地應了一聲,有些緊張地從人群站起來。全班學員都掉頭去他。

“顏敏。”

“到。”隨著一聲低柔的聲音,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學員紅著臉站起來,禮貌地朝後了一下。

“嚴小鬆。”

在點到109號學員時,沒有應聲。大家都轉著頭去尋找。小薇以為他沒有來,就稍微提高了一點聲再點一遍:“嚴小鬆。”

這時,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學員仿佛從夢驚醒一樣:“什麽?噢,我到了。”搔著頭皮站起來,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著頭,然後突然揚起頭衝大家笑了笑,神情有些怪異,也有些驕傲。

小薇一,這個小夥子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的標準身材,英俊的臉上還泛著一些稚氣,上去應該算是一個陽光男孩。隻是他的神情有些冷傲,目光也有些發直。他剛才好象她得入了迷,連點到他的名字都沒有聽到。

小薇當然不會想到他就是嚴總的小兒子,她不認識他。隻在集團總部聽人說起過,嚴總有一個大女兒,一個小兒子。大女兒大學畢業,已經在北京工作了。小兒子自小太嬌寵,有些頑皮,成績不好,念了三年職校後,就被他爸弄到下麵哪個分公司上班了。但在哪個公司上班,做什麽,她都不知道。小薇沒想到會有這個巧的事,更沒想到這個嚴小鬆竟然跟他爸一樣,是個情種,開學不久就暗戀上她,而且越來越瘋狂,搞得她非常難過。

難道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嗎?小薇發覺以後有些疑惑地想,這個說法肯定是不正確的,但他從小受父親言傳身教的影響和家庭環境的熏陶還是很有可能的。

光點名就化了半個多小時。點完名,小薇又講了進修班的一些規章製度和注意事項,然後特別提醒學員們要珍惜時間,好好學習,多學些知識。不要在學校裏談情說愛,造成不好的影響。

最後,她說:“我根據登記冊上的情況,臨時指定了一個班長,一個學習委員,協助我一起管理這個班級。以後,學員們在學習上有什麽問題,可以向他們反映;班上有什麽情況,你們也要及時向我匯報。”

說完宣布說:“班長鬱長安,學習委員蔡玉芬。鬱長安是紅星集團貿易分公司的副總經理,蔡玉芬是紅星集團所屬電器廠副廠長。好,下麵,我們就開始上課,今天上第一節。”

小薇說著,拿出粉筆去黑板上板書英。寫完,她拿起課本說:“我先把課朗讀一遍,然後再教單詞。”

她的朗讀非常流利,學員們聽得寂靜聲。讀完課,小薇把一塊寫好英語單詞的小黑板掛上大黑板,然後用教學棒指著小黑板上的單詞,開始一個個領讀。

領讀完單詞,上午第一節課就退了。根據進修班的特點,學校調整上課時間,上下午各兩節大課,九十分鍾一課。在講台上站了九十分鍾,小薇有些累,就想走回辦公室休息一會。

可她剛走到樓梯口,有兩個年輕的學員就追出來,喊住她說:“馬老師,馬老師。”

小薇聽到喊聲,就停下來。回頭一,正是剛才課上那個點了兩遍名才應答的嚴小鬆。身後跟著一個年齡比他稍大一些的男學員,她不記得他叫什麽名字。

他們大大咧咧地走過來,嚴小鬆從手心裏拿出一張紙片,遞到她麵前說:“馬老師,這兩個單詞怎麽念,我又忘了,你再教我一遍好嗎?”

小薇感覺這個男生有些特別,也特別大膽。不會念,完全可以問一下旁邊會念的同學,幹嗎非要追出來讓老師再教一遍呢?但作為老師,學員來請教,就是再累,也得不厭其煩地教。於是,她就站在樓梯口,認真地教他念了兩遍,親切地著他說:“以後,你要是不會念,也可以問一下旁邊會念的同學。”

“好的,謝謝馬老師。”嚴小鬆彬彬有禮地說,眼睛迅速乜了她一眼,就拉過那個隻站在那裏笑的同學的衣襟,轉身走了。

就這樣,這個英俊陽光的男生嚴小鬆,她印象特深地記住了。可她當時也有一種感覺,覺得這個男生似乎與別的同齡學員不一樣,自我感覺特好,也好象有些油滑。那種她的目光,好象不是一個學生老師所應有的目光,而是有些怪異。

開始三四周,班上的情況很正常。學員們都能認真聽講,用心記錄,尊敬老師,明禮貌。小薇從學員們的臉上出,他們對她的教學水平和教學方法還是比較滿意的,她心裏就很高興。盡管星期六這天一天上到晚,腰酸腿疼的,非常累,到下午第二節課都快站不住了,但她心情還是很愉快的。

開學初,學員之間都還比較陌生,大家也就比較規矩。但從第二個月起,小薇就漸漸發現,一些男學員開始活躍起來。上課的時候,有幾個穿得特別挺刮的男學員眼睛象梭子樣靈活,不停地在教室裏掃來乜去,盯著班裏十多個漂亮女同學。慢慢地,她發現,有幾個女學員也開始應和這些不安穩的目光了。

有幾對,竟然不停地對視起來。他們在同學們不注意的時候,互相脈脈含情地注視著,目光越來越熱。有時,甚至要對視到臉紅身顫了才分開。

針對這個戀愛暗流和婚外戀的苗頭,小薇有點不知所措。她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這種事,是開隻眼閉隻眼呢?還是招談勸告,直到出麵製止?未婚青年談戀愛是正常的事情,這裏正好成了他們一個理想的認識交友的場所。對他們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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