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孤身前去救人

他的手機還在馬小寶手上,村裏沒有人家可以打長途,他不想到陶新福家和廠裏去打,也沒臉到村長家去打,就隻得到鎮上的郵電局去打。

他問大哥借了一輛自行車,騎到鎮上的郵局,給陳智深打了一個長途:“陳智深,我是劉林峰,我在老家,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他把自己被馬小寶誘騙過去,然後綁架關押的事說了一遍。陳智深聽完,萬分驚訝:“還有這樣的事?簡直法天了。”

劉林峰說:“陳智深,你要小心哪,他們簡直就是黑道,流氓。你還是早點,離開他們吧,否則,也會遭他們迫害的,他們已經懷疑你了。”

“嗯。”陳智深想了想說,“你也要當心,他們不會就這樣罷休的,很可能還會來抓你,你不能呆在老家,要想辦法躲出去。”

劉林峰說:“我也這樣想,我明天就走。到了蘇南,再搬一個地方,然後跟你聯係。”

陳智深有些不放心地說:“你要盡快走,我等你電話。要是三天等不到你的電話,我就去那幢別墅裏找你。”

劉林峰說:“他們不會那麽快的。你也不要來,那裏就是一個魔窟,太可怕了。很可能就是嚴西陽他們,專門用於整人的黑監獄,非常危險。進去了,就出不來。”

陳智深說:“我知道了。但他們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能離開,我要跟他們鬥到底。”

劉林峰勸他說:“陳智深,你還不是他們的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早點離開吧。”

打完電話,劉林峰沒有在鎮上停留,就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他告別大哥老娘和鄉親,走出家門,從埭路上走出去。

走到南麵那條馬路上,他見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這是一輛陌生的轎車,他就沒有引起警惕,從車子左側走過去。

誰知他剛走到車子邊,車門就突然打開,從裏邊鑽出兩個人來。劉林峰還沒有反映過來,就被他們扭住,塞進車裏。

劉林峰想張嘴喊叫,車子就關上門,飛速開了出去。

陳智深接到劉林峰的電話,非常震驚和氣憤。掛了電話,他心裏久久不能平靜。他沒有想到,嚴西陽和馬小寶是這樣的人,真的好失望。

蒙麗集團來問題真的很大,嚴西陽也太囂張了,簡直就是一個黑道人物。真是把他抓起來,否則,還怎麽得了?劉林峰是個好人,也是個可憐的人。他受了我的連累,卻還不忘關心我,提醒我。我不能虧待了他,要是他再有危險,我一定要去救他。

到第三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他接不到劉林峰的電話,就如坐針氈,非常不安。他連忙站起來,走到工程部辦公室門口去馬小寶,還是不在。

哦,怪不得他這陣子行蹤詭秘,經常不見他的人影,原來他在外麵,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陳智深走回辦公室,在兩個美女同事的關注下,形似著電腦,頭腦裏卻象開水一樣,翻騰起來。

劉林峰說好打電話給我的,卻遲遲沒有打過來,很可能又遭到了不測。要不要打電話探一探馬小寶?

不能探,那樣有危險。怎麽辦?要是劉林峰真的又被他們抓進去了,那就不能拖,拖一天,他就多一分痛苦和危險。

可明天不是星期天,後天才是,他也不能請假,請假,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那就隻能等到星期天了。

為了留下來跟他們進行鬥爭,他必須繼續隱避自己,千萬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去湖邊港偵探並營救劉林峰的事,對誰也不能說。

連林曉紅也不能說,說了,她會擔驚受怕的。

辦公室裏的兩個美女同事,就更不能說了。她們似乎都在想著法子接近我,真不知她們是怎麽想的?

正在這時,朱玉娟走出去,大概是去上衛生間。陸瑛趕緊轉過頭對他說:“你明天有安排嗎?我們去周莊旅遊怎麽樣?”

陳智深委宛謝絕地說:“不好意思,我有事。謝謝你,下次吧。”

陸瑛有些不高興地轉過身子,不吱聲了。

一會兒,朱玉娟擦著濕手走進來,走到陳智深身邊時,停下來著他說:“你明天有空嗎?有個客戶約我星期天,見麵談工程,你跟我一起去吧。”眼睛裏閃著脈脈的溫情。

陳智深垂著眼皮不她:“很不巧,明天我有事。”

朱玉娟的目光暗下來:“是不是也有約會啊?是女的,還是男的?”

陳智深心裏想,不是去約會,而是去救人,但他不能說,隻能隨意編造一個謊言:“我老家來了一個親戚,要我明天陪他,去市人民醫院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嘿嘿。”

朱玉娟這才不聲不響地,回到坐位上。

要不要叫幾個人一起去呢?陳智深想,一個人去,肯定有危險,還不一定能救成。可叫誰呢?他想來想去,沒有可靠的人可叫。就決定孤身前去,到了那裏,見機行事。

星期天一早,他穿上一身從來沒有穿過的舊衣服,一個黑色的口罩,一根防身用的短棍,就上路了。

他乘車來到湖邊港,先是根據劉林峰電話裏說的那個位置,去尋找那幢農民別墅。偵察情況,然後決定行動方案。

他第一次來湖邊港,對這個湖邊小鎮不太熟悉,卻很新奇。

小鎮有幾條長長的街道,街上小店很多,街邊到處是賣海貨的小攤,行人不多,不太熱鬧,沒有多少開發建設的氣息。

陳智深沒有心意去海景,一下車,就急著去找到那條橋,然後從橋往東走。他回想著劉林峰電話裏說的線路,向東慢慢尋去。

過橋是一條馬路,沿馬路往北走十多米,是一條寬闊的街道。

陳智深覺得應該是這裏,然後他說走到一條巷子,拐進去,沿一條小路,走過三幢樓便是。這幢樓的外牆抹著白灰,後門栓著一條大狼狗。

陳智深走了幾十米,到了一條小巷子。他先閃進旁邊的一個商店,隱在門裏,有沒有馬小寶和嚴西陽的車子。

沒有,他找了一遍,街道旁邊沒有轎車,說明他們不在。他們不在,裏麵的打手,就不認識他,事情就好辦多了。

於是,他從商店裏走出來,前後左右了,確定沒人注意他,他才拐進那條小巷子。

走進小巷子,陳智深就到了一條小路。沿小路走進去,一幢,二幢,三幢,第四幢果真是一幢三層樓,外牆抹著白灰。

前門關著,對著街道的這麵應該是前門。他就轉到後門去,後門真的栓著一條大狼狗。來就是這裏了,劉林峰說得非常正確。

陳智深迅速退到後邊那幢樓的山頭邊,隱在那裏,打量起這幢被嚴西陽和馬小寶租作黑監獄的樓房來。

樓房三層,每層都有三個戶。底樓的戶上,封有鐵柵欄。二三樓都沒有鐵柵欄,外麵的牆都光溜溜的,沒有一點可以踩踏的物體,因此,要從戶裏爬出來,是不可能的。來隻有從底層的後門逃出來。劉林峰對他說,樓房的前門,已經被他們鎖死了。

現在首先要確定劉林峰是不是在裏邊。陳智深心裏想,然後才能設法救他。

怎麽才能知道,他在不在裏邊呢?陳智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知道到樓下去大聲說話,要是劉林峰在樓上,就一定會聽到,然後就會將頭透出戶來的。

於是,他大步朝那條狼狗走去。走到離狼狗三四米遠地方,他站住,有意招惹它。本來臥著的狼狗,一下子警惕地站起來,對著他狂吠。

陳智深就大聲喊叫:“這是誰家的狼狗,好嚇人哪,我要過去,它不讓我過去。”

裏麵沒人開門出來。樓上的戶裏,也沒人伸出頭來。

難道劉林峰不在這裏?陳智深略作停頓,再次跺腳惹狗狂吠。於是,他更加大聲地喊:“快來人哪,這條狼狗好凶惡,我不敢走過去。”

他邊喊邊朝三樓的戶,三樓間那個戶裏,真的伸出了一個頭顱。

啊?這是劉林峰嗎?陳智深一,不禁吃了一驚,劉林峰的臉腫得象南瓜,都快不認識他了。陳智深朝四周了,見沒人注意,連忙用手勢和眼神給他示意:晚上,他把這狗處理掉,讓他從裏麵開門逃出來。

劉林峰懂了他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示意他快走,樓裏有人。

這時,樓房裏麵傳來有人出來開門的聲音。陳智深連忙轉身,快步走開。

後門開了,一個女人衝著他的背影說:“這狗是栓著的,你嚇什麽呀?真是。”

陳智深跑到後麵那幢樓的山頭邊停下來,回頭朝那扇戶去,劉林峰的頭沒有了,代之以一個小夥子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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