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互不幹涉條約

柳燕回到家,柳寡婦還在兢兢業業的勾帽子,柳燕一把奪過媽媽手裏的毛線,仍在桌上,嗔著說,“天都什麽時候了?還不睡覺?”

?“我閑著也沒啥事兒,歲數大了,也睡不著,多勾一個也就多掙點兒錢!”柳寡婦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揉著眼說。

?柳燕笑了,“難不成您老人家還準備攢套別墅錢?”

?柳寡婦說,“雖然濟不成什麽大事兒,卻也總能夠日常開銷吧!”

?“如今我有工資了,怎麽能還像從前呢?若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不孝呢!”柳燕說。

?柳媽聞此言,便板起臉來,“過日子比樹葉還稠呢!抬手動腳都要錢,不是我在你麵前擺功,不是媽勤快,你能上大學?你會有今天?你爹走的早,我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孩子,自從在劇團下來以後,基本也就沒有一個正經工作,十冬臘月,雪下半尺厚,媽給人家加工衣服成夜成夜的”說著便掏出手絹搌著淚。

?柳燕心裏也酸酸的,她深知媽這麽多年的苦,忙解釋,“我不是不讓您老人家幹,隻是您老人家辛苦大半輩子了,如今也該享享清福了。”

?“現下吃穿不愁,手頭還有幾個零用錢,這還不算享福?以前我做夢都沒敢想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柳寡婦歎了口氣。

?過去那種苦難生活,柳燕也不是沒有經曆過,她是想,媽以前受苦了,如今條件優越,也該讓她過得舒服一點了,不過,這老娘天生一副勞碌命,你不讓她幹這,她便去幹那,那兩隻滿是老繭的手,卻總也不會閑下來。

?“你怎麽到現在才回來呀?”

?“市政府有個材料需要整理一下,回來的就晚了一些!”柳燕扯謊道。

?柳寡婦見柳燕臉紅紅的,又用鼻子聞了聞,“不對!你喝酒了?”

?“酒是喝了一點,整理好材料,我去拿給市長看,市長正在家喝酒呢,他讓喝,我若不喝又怕駁了市長的麵子,就隨便喝了一點。”

?柳寡婦聽了這話仿佛放心了幾分,“市長家的酒?市長家的酒可以喝點,我知道肖市長是個好人,不會幹啥缺德事兒!”

?聞此言,柳燕差點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肖市長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老太太對柳燕的笑似乎感到莫名其妙。

?柳燕忙解釋道,“我是說你也太仔細了,難道別人家的酒,就都下了藥?”

?“可不!還是防著點兒好!你姑家村裏就有個妞,出落得甚是漂亮,出外打工去了,在一家飯店做服務員,一天,老板喝酒,她給端了菜,老板要她陪著喝一杯,她推脫不過,就喝了,誰知老板在酒裏下了藥,不省人事下,被破了身!”

?“後來呢?”柳燕問。

?“後來竟大了肚子,終還是抵不過流言蜚語,喝藥死了!”

?柳燕歎息一聲,“這女孩子也太傻了,即使有了這種事情,也不至於要死呀!”

?老太太瞅了柳燕一眼,似是敲打的說,“你想一個女孩兒家,還沒有定親肚子就大了,咋往人前站呀!”

?柳燕據理力爭道,“那也怪不得她,死了不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說的倒也是這個理兒,即使丟了人,也不能隻想到死呀!如今什麽都開放了,這樣的事兒也多了,不過燕燕,你今後還是要多提高警惕才是呀!”

?老太太正欲走出去,突然回過頭來說,“對了!燕燕,化勇今天來找你了,我說你不在,就走了!”

?“他沒說找我啥事兒?”柳燕問。

?“沒有!”老太太說,“他隻說讓你明天到他那兒去一趟!”

?“睡吧!媽!”柳燕催了一聲,便一頭鑽進了被窩,甜甜美美地睡了一大覺。

?第二天,太陽出了老高,她還沉浸在美夢之中,老太太掀開被子,朝著屁股拍了她一巴掌,“懶丫頭!太陽都快把屁股曬焦了,還不起來?”

?柳燕揉著惺忪的睡眼笑,“我覺得我已經起來了,怎麽還在**呀?”

?“娘個腳!你做夢的吧!”老太太笑罵了一句,便去收拾飯桌了。

?柳燕穿衣起床,刷了牙,洗了臉,又對著鏡子捋了捋頭發,才坐到飯桌邊來,昨晚熬了夜,老太太特意給她煲了碗雞湯,濃濃的湯汁,看上去煞是好看,她吃了幾口,覺得淡淡的,不太好喝,就放下了。

?“怎麽?不好喝嗎?”柳寡婦看了有些不滿。

?“好喝!隻是我沒胃口!”柳燕說。

?老太太生氣地端過碗去,憤憤的說,“你不吃,我吃!我看你真是作到勁兒了!過去女人生孩子還指不定能不能喝到碗雞湯呢!”

?這話柳燕都已聽過N次了,她不和老媽再作辯解,提起包兒便走出了門。

?柳燕來到仁化勇家,小院空落落的。柳燕知道他家老爺子估計又去湖邊釣魚玩鳥去了,也不知道這小子在家幹啥呢?

?屋子裏突然傳出奇異的聲音,她悄悄地走進窗子,窗台上有盆花,絳色的莖,擎著一個粉紅的花骨朵,花蕊的四周有幾隻蜜蜂圍繞。

?她眯起一隻眼,隔著窗子向裏望去,隻見一個男人正伏在一個**裸的女人身上,再看那女人,柳燕驚得目瞪口呆,一轉身,將花盆撞落在地上,“嘩啦”一聲摔得粉碎。

?“誰呀?”接著,屋裏便跑出一個赤條條的男人來。

?柳燕看時,此人竟是仁化勇,她瘋狂的闖進屋去,那女人正在慌張的穿著衣服,柳燕正欲撲上去廝打,仔細一看,竟是仁化勇的姐姐仁靜。

?柳燕“啪”地一巴掌打在了仁化勇的臉上,“你和別的女人怎麽幹,也就罷了,你就不能和她!你個畜牲!”

?仁靜強作鎮定的說,“恐怕這事兒,你還暫時管不了,別忘了,你還沒過門呢?日後能不能進我們老仁家還是一回事兒呢?”

?“好個不要臉麵的女人!和親弟弟通奸**,說出去算啥?”柳燕罵道。

?仁化勇怕她們打起來,忙上前去勸解,“其實呢!我們不是親姐弟”

?“你這個畜牲!還有臉給我解釋這些?”柳燕說完,頭也不回,氣衝衝地走了。

?柳燕回到家,小黃狗像往常一樣,搖著尾巴迎了上來,柳燕踢了它一腳,它便乖乖地又蹲到門口去了。柳燕媽依舊在專心的勾她的毛線帽子,抬頭見柳燕像失了魂魄一般,便小心地問,“怎麽了這是?”

?“沒怎麽!”

?“見著化勇沒?”

?“見著了!”

?“那都說了些什麽呀?”柳燕媽沒話找話問。

?“什麽也沒有說!”柳燕說著便鑽進自己的臥室,用被子蒙了頭睡起來。

?柳燕媽似乎看出了點什麽,便又跟到了床前,小心地坐下,“那是你們拌嘴了?”

?柳燕沒吱聲。

?老太太一把掀開被子,見女兒哭得像淚人兒一般,便不由得心疼得陪著落淚。

?“我早就說,那小子不是什麽好東西,看看!看看!還沒有過門,欺負起你來,這輩子長著呢!不行!幹脆拉倒我這女兒這麽水靈,又有學問,工作也好,我就不信,除了他,咱就尋不下好的了?”柳寡婦邊說,便拿出手絹為女兒擦淚。

?柳燕又重新一把扯了被子,把頭蒙上,任憑老太太嘮叨。

?突然,叩門聲響起,小黃狗也汪汪地叫起來,柳寡婦開門一看,仁化勇攜著一大包禮物走了進來。老太太二話沒說,轉身跑進屋裏,拿一把笤帚,就往仁化勇身上砸,“就仗著你有倆臭錢是吧?我女兒嫁的是人不是錢,還沒怎麽呢,就開始欺負俺了”小黃狗也呲著牙給主人助威。

?柳燕聽得院子裏一片打罵聲,便猜知一定是他來了。忙翻身下床,欲上前奪老太太手裏的笤帚,“媽!你這是幹嘛呀?”

?老太太瞪了女兒一眼,“他欺負你,媽媽為你出出氣還不應該?”

?“你就讓媽打吧!小孩子犯了錯,老人管教也是應該的!”化勇滿臉堆笑。柳燕媽見化勇說出這般話來,先自手軟了,一下扔掉了笤帚,“你小子給我說,你怎麽欺負我女兒了?”

?柳燕給化勇使了個眼色,忙插嘴說,“他哪裏敢欺負我?他和我商量建新房的事兒,我說自己建住著舒服,他非要買建好的,說是省心,意見不一致,便吵了幾句嘴。”

?柳燕媽聞聽此言,便又轉過身來數落柳燕,“你也真是的,就那麽一丁點兒事情,也值得生那麽大的氣?有話可以慢慢說嘛好了!好了!我不給你們瞎摻和了,你們進屋說話,我到街上買些菜,上午讓化勇在這兒吃!”說完,柳寡婦識趣的撿起笤帚放到牆角,便出門去了。

?柳燕怔了一會兒說:“你怎麽又來了?”

?仁化勇擠擠眼,滿臉堆笑,“負荊請罪嘛!”

?“你請什麽罪?你別說和你姐做那事兒,就是和你媽,又和我有啥關係?”柳燕嗔了她一句,轉身走進屋去。仁化勇依舊嬉皮笑臉地攜著一大包禮物,隨著跟了進去。

?柳燕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仁化勇也挨在她身邊坐下依舊檢討,“都是我不好”柳燕打斷了他的話,“瞧你們一家子都是啥人?尤其是你那姐,居然還理直氣壯的訓斥我,你們姐弟倆通奸,還正大光明了?”柳燕這一通言語反到使仁化勇放心了許多。

?“其實,我姐也挺可憐的,從小沒有爹媽,是我家收養了她,長大了,嫁個丈夫又是那樣”

?“你姐那兒,以後你準備咋辦?”柳燕問。

?“我和她斷絕關係!”

?柳燕見他極不情願,便說,“你那姐也夠苦的,你也不一定非要和她斷絕”仁化勇聞聽此言,激動地抱住柳燕親了一口,“寶貝兒!你真好!”

?柳燕一把將他推開,“不過,還有下文,我有男朋友你也不能反對!”

?“這是自然!那咱就來個君子協定,訂一個互不幹涉條約。”

?柳燕說,“這也無需訂什麽條約,咱隻默許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