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官場變動

欲知權力帶來的痛苦,去問那些當權者;欲知權力帶來的樂趣,去問那些追逐權勢者:權力帶來的痛苦是真實的,而權力帶來的樂趣隻不過是憑空想象的。

——查爾斯cc

此刻鄭衛國在醫院專門為他準備的高幹病房裏,兩眼無神的盯著對麵的牆壁,他的文化程度不高,肯定不會知道查爾斯cc是何許人也,更不會知道這個英國牧師雖然沒有進過官場,但說過比官場中人體會更加深刻的名言。不知道並不代表鄭衛國不愛學習,在他的床頭枕邊放著司馬遷的《史記》和司馬光的《資治通鑒》(如果有誌在官場上發展的書友,蘋果在這裏鄭重為二位司馬打一打廣告,這兩部書是非讀不可得)。《史記》其中的一本被攤開,書中滿是勾勾畫畫,其中一句話不知道被他劃過幾遍已經不可辨識。

自從他住院以來,可謂對門可羅雀一詞有了切身的體會,如果放到以往的情況,整個房間裏早就布滿了鮮花和果籃,而且果籃裏麵肯定會有一個厚度可觀的紅包;床頭肯定是圍滿了噓寒問暖麵帶謙恭笑容的探視者,走廊裏也會焦急的站滿等待裏麵人出來,好輪到自己進去的拜訪者;醫院的主要領導也會帶著最好的專家時不時的過來為他檢查一番身體,趁機表達一下對病者的關心,這樣才能體現出醫院對領導的重視。可是現在呢,自打他住進這個病房,院領導隻是在他剛住院的時候,例行公事的過來看一看,對待他的態度就好像這個房間裏充滿了什麽致命的傳染病菌,生怕多待一分鍾,他們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險一樣,話沒說兩句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至此再也沒有露過麵。至於探視者呢,除了每天小護士按時按點進來給他量一量體溫,測測血壓心跳之外,自己的老部下,老同事,老朋友就像一起商量好了,集體玩起了失蹤其中也包括他那個對他百依百順小他十歲的續弦妻子,至於花籃果籃和紅包,沒有了探視者這些更無從說起。這個現在名義上仍然是天南市的一把手,隻能一個人靠在**,嘴裏喃喃的不斷自語道“以權利合者,權力盡而交疏。”

尚紅坐在審訊市裏,低著腦袋心裏不住的埋怨自己的哥哥,這個家夥是不是腦袋讓驢踢了,該說的和不該說的,全都一股腦交待了,是不是他想來一個坦白從寬,讓給我來一個抗拒從嚴,既然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弟弟做十五了,更何況你一向知道弟弟我膽小害怕孤獨滴,到時候咱們兩個人一起上路,黃泉路上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在這種心態的作用下他連續交待了好幾起至今廣南市懸而未決的案子,樂的廣南市的任局長,好幾天都睡不找覺,在給張局長的電話裏的啦的啦的說了好半天,非要親自來天南市請他吃飯,並且死活要把上一次他們在廣南市的辦案經費退回來,張局長也樂得順水推舟,轉手將辦案經費以加班補助的名義發到了去廣南市的每一個人手裏,當然關常青肯定是排除在外的。

關常青這幾天又是給張局打電話又是登門拜訪,可是就是見不到張局長的本人,帶的東西也被原師母客客氣氣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他想起張局對他說的那句話“機會隻有一次。”,是啊機會真的隻有一次,錯過了就不會再來。關常青隻能一個人細細的品嚐巨大的失落和懊悔。

劉夢龍確實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喜悅,他感覺自己這些年裏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似乎一夜之間通通離他遠去了,嚐盡了十人堪有九白眼的他,盡然有了忽如一夜春風來的待遇,這不前兩天局裏的政委找他談話要幫助他解決組織問題,隊裏推舉他為出席市裏的先進工作者,馬蔚然對他更是笑臉相迎,他不禁內心中感歎“誰都有機會,隻不過看你能不能在機會來臨的時候,將它牢牢地抓住。”

周市長早早的來到了辦公室裏,還沒等他將包放下,電話就響了,周市長接起了電話“喂周市長嗎,我是老齊啊!有幾件事情我要向你當麵匯報,你有時間嗎?”

“哦,老齊啊,哈哈,怎麽這麽客氣,有什麽事情電話裏說就可以了,何必當麵匯報,搞得這麽隆重。”周市長嘴裏打著哈哈,但是語言上卻透露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嗬嗬,周市長看你說的,鄭書記病了隻有你能當家,不向你匯報,我向誰匯報?”政法委的齊書記又何嚐聽不出周市長的意思,但是誰讓咱在屋簷下呢,形勢比咱強,咱就得低頭,諷刺就諷刺兩句吧,反正又掉不了幾斤肉,全當沒聽出來好了,他自己安慰自己。

“那好老齊,我現在有空,你就過來吧!”作為政治家就得有海納百川的胸襟,更何況老鄭要到了,總得有人來收拾殘局吧!周市長誌滿躊躇的坐在大班椅上,等待老齊的光臨,

“小董,小董”周市長下意識的剛喊了兩聲,才意識到自己讓他到省城坐鎮去了,他搖了搖頭笑了,起身為他和老齊泡了兩杯茶,他感覺還自己真有點離不開董柏言了。他剛泡好茶,電話又響了,他拿起了電話,原來是主管人事的常書記電話,也是要親自過來要向他匯報一下工作,周市長把剛才對老齊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邊,對方回答的言語上雖然和老齊回答得有所不同,但意思是一樣的,周市長隻好再次起身,又泡了一杯茶,靜靜等待著二位同時的到來,不能不說周市長的手腕很巧妙,這個同時是很有講究的,讓他們兩個人同時知道彼此的想法,此外用不了多長時間市政府和市委兩套班子就會知道,鄭書記的手下的“三駕馬車”的其中“兩架”向他投誠了。周市長很有信心電話還會想起來,第三駕“馬車”的電話肯定會打來,他又多倒了一杯水,果然很快侯秘書長的電話打來了…。周市長笑了,笑的很暢快。

董柏言回來了,他發現人們看他的眼神不一樣了,在親熱的同時還包含著一絲敬畏,就連圈子裏的朋友聚會時,他總是被邀請到了主位的位置上,話裏話外不像以前那麽隨意了,包含著一點點奉承在裏麵。自己的妻子沒過幾天也被提拔到環保局計劃處處長這一重要的位置上,他不禁自己感覺有些好笑,自己肯定還是原來的自己,為什麽一從省城回來就有了諸多的變化,也許這就是人們常常所說的“水漲船高”的道理吧!

一個月後,鄭書記出院了,同時以身體不適合再擔任主要領導職務為由,向省委提出離職報告,省委立刻同意了他的離職報告,但是在待遇上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遇到類似的情況,安慰性的在省人大或政協安排個閑職,而是直接回家養老,鄭書記也沒有說什麽,就在省委宣布決定的那一天起,市委大院裏就再沒有人看見過鄭衛國的人影。至於鄭宏斌和戴琳兩個人,就像仙人乘的白鶴那樣,杳杳與雲中,不知深處。

周市長沒有出乎人們的預料,出任了天南市的市委書記,但是代市長卻是由當初呼聲挺高取代李斌成為常務副市長的馬雲忠所擔任,就等著開人代會走一走過場,把頭上的那個代字去掉;常務副市長由周市長的鐵杆追隨著者原來主管文教衛生的唐佩雲所擔任,成為了天南是第一位女性市委常委,曹縣的縣委書記萬胡力,調到市裏擔任副市長,主抓城建,而唐佩雲的位置則由省裏空降了一名幹部填補了這一項空白,這一連串的職務變更,令所有的人看的眼花繚亂,感覺大腦一時間有些不適應跟不上形勢。但是每一個人又知道,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要有一個人動就有,勢必後麵就會跟著一係列的調整,所以這幾天市裏常委家裏,門庭若市,拜訪的人絡繹不絕,簡直是不堪其擾,來的人又是表忠心有是送錢送物,雖然表達的方式不一樣,但是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眼巴巴的瞅著,職位上的空缺和即將有的空缺。

雖然大文豪巴爾紮克曾經說過,沒有絕對的平等,也沒有絕對的權力,但是天南市官場中的每一個人,都看著、期盼著…。因為每一個人心裏都很清楚的知道,隻要有了絕對的權力,就會有絕對的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