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章原來是他

董柏言站在路燈下,拍了拍手看著地上躺著不停發出疼痛呻吟的幾個人,悲憐天人的長長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為什麽自不量力的人有很多呢?”搖了搖頭神情落寞的走了。猥瑣男氣急敗壞,一臉悲憤看著董柏言的背影,用盡全身的力氣使勁喊道,“你為什麽老踢我的小弟弟啊你?難道你不能換個別的地方踢嗎?啊你!”

隨著夜風悠悠飄來一句話,“應為你長得太特別了,所以我實在是無法忍受伸腳的衝動,sorry,下一次我會注意的!”。猥瑣男再也沒有說話,隻是有隱隱的啜泣在星空下回**。

在一間屋子裏常洪建,齊海平坐在吳繼忠的旁邊愁眉不展,室內煙霧繚繞桌子上的煙灰缸裏放滿了煙蒂。他們各懷心事誰也不說話隻是在悶著抽煙。

他們得到了消息,就在常委會剛開完的時候楊庭宣已經被市公安局帶走了同時還從辦公室查抄出將近一百萬現金。萬東升也被檢察院正式批捕了,當公安人員在他麵前亮出逮捕證的時候,他很鎮定隻是笑了笑伸出雙手,很配合的讓公安人員給他戴上手銬。

“老常你說楊庭宣這次進去會不會亂咬人?”齊海平悶悶地低著頭說了一句話。

常洪建咧了咧嘴想笑一下沒想到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低下頭來接著抽煙。

“沒想到周眼鏡竟然來這麽一手,我們苦心謀劃的局麵功虧一簣了,我給吳書記打了一個電話,周眼鏡今天上午已經把童灣煤礦礦難事件上報到省委了,現在輪到我們頭痛了,各位你們說這件事情怎麽辦?”吳繼忠看了看他們兩個。

“看來這件事情我們是無法可想隻能靜觀其變了,老常你負責政法這一塊兒,當務之急看看能不能給楊庭宣帶這個話,讓他嘴閉緊點。”齊海平考慮了一會對常洪建說道,“這件事情我看省報記者來不來意義也不會太大,不過能來添一點亂也是好的!我給老江再打個電話把這件事情在敲定一下,還有我聽說萬東升是萬胡力的遠房侄子,我們可以在避嫌上作作文章,我們可以將吳老兄推上去抓這個案子,實在不行的話也要爭取將專案組的範圍擴大讓老吳參加到裏麵,這樣我們可以隨時把握案子的動向,我總覺得這個案子不簡單,搞不好萬胡力在裏麵逃脫不了幹係。總而言之這回就算動不了周眼鏡的根本,也得咬下他一塊肉來。老吳這件事情恐怕你得出馬了,請吳書記過問一下這件事情。”

“老齊這你盡管放心,包在我身上好了。哎老常你的臉色怎麽不對啊!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吳繼忠看見旁邊坐的常洪建臉色有些難看,不禁問了一句。

“嗬嗬,沒什麽,沒什麽?我偏頭疼的老毛病犯了,沒關係沒關係,我接著說。”該死的楊庭宣你收賄賂的時候也不看看時間地點,你的膽子是大的沒邊了,可我怎麽辦呢?前兩天你還送給老子我五十萬在辦公室放著還沒動呢!今天你就遇到這種破事,難道我就要和你這艘破船一起沉底嗎?不行我得想一個穩妥的辦法才好,這筆錢得想辦法處理掉,搞不好這會是一顆定時炸彈的。

“好,老齊的思路還是對頭的,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吳繼忠考慮了一下,在夜中他們三個人悄悄的分手而別。

常洪建坐在家裏的沙發上感到心煩,躺到**感到心煩,在地上走來走去感覺心煩,看見自己所養的狗兒心煩,看見自己老婆日漸臃腫的腰身更加心煩,尤其是想到辦公室裏的五十萬,心煩到了極致。難道我這一次要因為這五十萬落馬了嗎?他想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他走進臥室裏看著睡在**的妻子鼾枕高臥氣得直磨牙,恨不得一把把她揪起來狠狠地扇她兩個耳光才解氣。就是這個女人將楊庭宣引見給了自己,才種下了今天這等禍事。怎麽辦怎麽辦啊?他想仰天長嘯欲將心事憑欄一吐為盡,可又不敢驚動家中的這頭“猛虎”,長期以來受到的家庭壓製已經讓他習慣成了自然,隻好恨恨地看她一眼轉身躡手躡腳得出去把臥室門關上了。

早晨常洪建走進樓裏,嗯,不對!為什麽辦公室的小李衝我笑了,他一向對我愛理不理的,他衝我笑完又轉過身去和周圍的人小聲說了什麽。接著所有的人都麵帶微笑看著我。這裏麵肯定有鬼,我看見他們那白晃晃的牙齒全是刀,眼神很怪,似乎怕我又想害我。從他們的笑容裏我知道他們已經布置好了所有的一切。他低下了頭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門推門而進將自己的身體靠在門上,狠狠的吸了幾口氣又呼了出來感覺好了一點。

他快步走到套間裏,將裏麵的文件櫃下麵一層打開,看到一個紅色的皮箱安安靜靜地在裏麵躺著,小心的拿了出來用顫抖的手將它打開,一板板紅色嶄新的鈔票在裏麵安靜的躺著不多不少剛好五十遝。,伸出手去觸摸著它們,卻沒有了往日心醉的感覺留下的隻有深深地戰栗和無窮無盡的寒意。桌上的電話鈴響了,他快速的將箱子鎖好一把把它推了進去,顧不得關文件櫃三步並作兩步一把將電話抓到手裏,“喂,你好。”

“老常啊,今天身體感覺怎麽樣啊?”

原來是虛驚一場,常洪建心裏一邊暗罵吳繼忠一邊嘴裏應付著,電話掛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什麽東西掉到了我的手上涼涼的,原來不知不覺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已經從兩鬢滑落在下巴,最後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落了下來。他伸出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感覺砰砰直跳的心髒好受了一些,身上有了點力氣他站了起來,走進了裏間。

“喂小周啊!我是吳昌金。”

“嗬嗬,吳書記你好啊!好久不見了,身體怎麽樣啊?”

“嗬嗬,能吃能睡估計還能為黨國事業多做幾年貢獻。”

“看您說的,您可是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啊!”

“嗬嗬小周你最得很對啊,勇於將問題暴露出來,就這份胸襟也值得那些素餐屍位的人汗顏啊!”

嗬嗬沒說兩句話高帽子就帶過來了,看來吳昌金後麵還有話,周衛國沒有急於接茬安靜的等著,果然話鋒一轉,“小周啊!我們省紀委也很關心這件事情,昨天我聽說那個童灣煤礦的礦主萬東升是萬胡力的表侄,如果讓他牽頭處理這個案子恐怕不太合適吧!”吳昌金沒有說話等待著周衛國的回應。

“您的意思是…。”

“嗬嗬小周你可不要嫌我這個老頭子羅嗦,該避嫌還是要避嫌的嘛!否則的話會不會留個別人話柄,嗬嗬當然小周我也不是那個幹涉你們案件辦理程序的意思,我還是本著對你關心愛護的態度為出發點的。”

“嗬嗬,是啊這一點我當初確實沒有考慮到,您提醒的對,那我對這件事情及時做調整,感謝上級領導的關心啊!歡迎您有時間來我們天南調研,我們當掃榻相迎。”

“對了吳繼忠表現的怎麽樣啊?”

“嗬嗬,您放心吳繼忠是一個好同誌,在紀委這一塊幹得很有聲色。”

“嗬嗬,那就好,那就好,小周啊有什麽重擔讓他挑起來,年輕人就是得經過錘煉才能成長起來。”

“吳書記這一點您放心吧!”兩個人扯了一會兒閑話,周衛國講電話放了下來臉色鐵青,吳繼忠看來這件事情你還真的有參與了,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腔你還真的有幾分膽量,我倒是小瞧你了。他思考了一會兒,將董柏言叫到辦公室裏說了幾句話,董柏言轉身出去了。

中午常洪建心煩意亂的翻著報紙,可是心中的煩亂令他對報紙的內容一個字也沒看見去,他隨手將報紙扔到一邊,想著屋裏的那五十萬元,忽然他眼睛一亮不禁心裏對這件事情有了計較,他拿起電話給吳繼忠打了過去,“老吳幹什麽呢?有事沒到我這裏坐一坐?”,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複,他將桌子上攤著的文件和報紙收拾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等著他敲門。

董柏言和萬胡力坐在茶樓裏,“周書記說了,這一次專案組可能有有人員調整,萬老哥你得做好思想準備,估計是吳繼忠要進來。”

“嗬嗬,沒關係如果這樣的話我會配合他的工作的,老弟你就放心吧!”

董柏言見老萬明白了他的意思,“楊二福有下落了嗎?”

“還沒有?”

“找不到也就算了,不過這一次東升…”

“嗨,自作自受吧,但願他進去之後能夠好好的反思一下,他很配合專案組調查人員主動交待了自己的問題,除此之外主動交代葉盛江所帶領的調查組收受賄賂的問題。嗬嗬,沒想到啊!我們已經找了每一個談話,他們都能主動配合調查工作而且積極退贓,我們已經將具體情況上報市委,就看市委最終的態度如何了?”

董柏言放心了看來萬東升沒有隨便亂說,“嗬嗬,老哥兄弟說一句推心置腹的話,楊庭宣那裏你還得加把勁,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東西來,攪得越渾你身上承受的壓力越小,兄弟還有事先走一步。”

周書記坐在辦公室裏他剛剛接到林部長的電話,省報這裏已經搞定不用再擔心了,他不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了看桌子上的報紙點了點頭,麵向社會招聘安全監督檢查員的告示已經在市日報上刊登了出來。就這件事情他還和孫書記在電話裏做了匯報,得到了他的肯定,這樣的事情雖然全國尚屬首次,但未嚐不能為安全工作提供一個新的思路,言語了對他所提出的安全工作思路表示讚賞,不過最後又提出來童灣煤礦礦難事故,再一次強調要嚴肅處理,給天南市老百姓一個滿意的交待。

楊庭宣此刻單獨的呆在一間房間裏,他沒有想到自己栽得這麽快這麽迅速,一定是有人整他,要不是自己不會落入到這步田地,他坐在**拚命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也許頭皮上的劇疼能讓他心裏好過一些。早晨常洪建已經托人帶過話來,意思讓自己該扛下來就扛下來不要隨意攀扯別人,可是內心裏的懊惱悔恨以及不甘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他的心,讓他正也無法入睡。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睛,頭發亂的就像一個鳥巢,臉上的胡子就好像經曆了一夜春雨的野草一樣布滿了臉頰,如果有人是看到他此刻的樣子怎麽也不會和那個當初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楊庭宣聯係在一起。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外麵的那個人身上期待能拉他一把,帶她離開這個令他連噩夢都不敢做的地方。

吳繼忠推門走了進來,常洪建連忙迎了上去,“嗬嗬!老吳來了快坐快坐”,他親自泡了一杯茶,遞給了吳繼忠。

“嗬嗬,老常啊!這麽著急有什麽事情找我啊?”吳繼忠笑著喝了一口茶。

“嗬嗬,有件事情想向吳老弟討個主意,你跟我來。”常洪建衝他神秘的一笑走進了裏間,吳繼忠很是疑惑也跟著走了進去,看見裏麵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紅色的皮箱。

“老常,你搞什麽鬼難不成你就是為了叫我進來觀賞這隻皮箱吧!”吳繼忠感覺到很滑稽。

“嗬嗬,是又不是,你打開看看”常洪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吳繼忠看了看皮箱又看了看他遲疑了一會,慢慢的將手放在皮箱的摁鈕上輕輕一使勁,然後將皮箱掀開猛的又將它合住,抬起頭呼吸有些急促的問道“老常你哪來這麽多錢?”

“嗬嗬吳老弟這個錢可不是我的,是有人托我交給你的。”

“到底是誰?”

常洪建看著吳繼忠的眼睛,湊到了他的耳邊悄悄的說出了三個字。

“什麽原來是他!”吳繼忠看著常洪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