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章勸酒

《陳書毛喜傳》:“臣實非智者,安敢預兆未然。”清嚴有禧《漱華隨筆陳演祖》:“後有司送匾其家,前夢始驗,不知此事何急而預兆於五十年前。”蕭乾《一本褪色的相冊在康奈爾校園裏》:“他心裏就亂成一團麻。因為今天的熱烈正預兆著明天的冷清。”,此刻賀興泰帶著亂跳不停的右眼皮走進了房門。

“興泰我就知道你沒有走遠,你我都是重情之人,多年的交情怎麽說斷就斷呢,你說是不是老弟。”康勝傑笑著拍了拍賀興泰的肩膀,臉上的笑容笑得越發燦爛。

“嗬嗬我就知道傑哥肯定會給我打電話,所以小弟也沒有走遠,隨時等候著傑哥的召喚。”賀興泰又恢複到滿臉讒笑畢恭畢敬的樣子,但是客廳裏的電視裏的那對男女似乎到了緊要關頭,發出高亢歡悅的叫聲,為他們好似盡釋前嫌的融洽多出了那麽一點小小的不和諧。

“嗬嗬興泰坐,我讓筱虹去廚房整兩個下酒小菜,一會就好。”康勝傑拿起遙控器很隨意的將電視關掉,就好像裏麵的男主角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嗬嗬傑哥,筱虹在我身邊工作了那麽久,沒想到她還有這個手藝,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賀興泰眼睛看著康勝傑笑著說道,就好像電視裏的那對男女的實況錄像跟他一點關係都沒。

“嗬嗬,你別誇她,她那點本事我可清楚,都是現成的東西最多動動微波爐熱一下,你也別嫌棄啊!因陋就簡嘛!”康勝傑擺了擺手替筱虹謙虛了一下,盡管那時實情。

“嗬嗬我家的那個婆娘能有筱虹一半勤快我就心滿意足了,看看這個家收拾的多幹淨。”賀興泰純屬睜著眼睛說白話,茶幾上的零食袋子擺的亂七八糟,在它的正中央位置很凸顯的有一座瓜子皮壘成的小山,那幾乎垂直的角度就連世界上最難逾越的高峰之一安納普爾那峰,都無法同日而語,實在不得不佩服這座小山締造者的高超技藝和別具匠心。

“嗬嗬賀,興泰老弟你可太會說話了。”康勝傑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傑哥你還是叫我狗子吧!說實在的你叫的時候實在是太親切了,如果我一天聽不到你叫我狗子,就感覺渾身難受不舒服。”賀興泰知道康勝傑臉紅為什麽,他恰到好處地遞上了一把製作精良的梯子。

“嗬嗬。狗子說真的叫了這麽多年還真是一時間改不過口來,不過你說得對,今後老哥得注意一些才好。”康勝傑自嘲的笑了笑。

“別,就叫我狗子這樣挺好,我不是說了嗎?一天不聽見你叫我狗子,就得難受好幾個禮拜,而且失眠多夢睡不好覺。為了我能有個好覺你還是繼續叫我狗子吧!”賀興泰恬著臉看著康勝傑。

“嗬嗬既然你這麽說那麽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康勝傑用慈愛的眼光看著賀興泰,就好像看著家裏那條始終對他忠心耿耿的“真狗”,賀興泰沐浴在這樣的目光下,恨不得造物者此刻就為他安上一條會搖動的尾巴,然後在地上打兩個滾,在衝著主人叫幾聲,最後撲到主人的懷裏伸出自己的舌頭好好的舔一舔他。

“嗯就和從前一樣。”賀興泰使勁的點著頭就好像上下搖動著狼的尾巴。

“飯好了你們進來吃吧!”廚房裏麵傳出筱虹清脆的聲音。

“狗子走跟哥喝兩杯,今天我們是不醉不歸。”康勝傑起身招呼賀興泰趾高氣昂向廚房裏麵走去,賀興泰陪著笑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確實有些主人外出遛狗的感覺…。

“老板這是我們得到的楊雙柱口供,您看一下。”張建國將審訊記錄遞了過去。

周衛國沒有說話接過來,放在桌上拿出煙遞給了張建國一隻,張建國雙手接過來又為周衛國點上,周衛國緩緩的抽了一口煙拿起記錄慢慢的看了起來,房間裏牆上掛表的分針在沙沙的走著,時不時有翻動紙張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周衛國才將手裏的東西放下來,將手裏的煙頭擰在煙灰缸裏。

“建國看來現在隻有抓到賀文有才是解決事情的關鍵,對了賀興泰實幹什麽的?”周衛國想了想說道。

“他是滄源縣昌盛銅礦的承包礦主…。”張建國將他所了解到的賀興泰情況詳細介紹了一遍。

“唔,這個賀興泰有點意思,竟然能能整出這麽大的動靜,讓我們一個縣的縣委書記栽了個大跟頭,嗬嗬。”周衛國沒有繼續說下去,張建國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說明周衛國已經對賀興泰已經討厭到了極點。

“聽說賀興泰和康勝傑縣長走得很近。”張建國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將話說死點到為止,這樣至少還有回旋的餘地,至於後麵是什麽領導自己掂量著辦吧!

“嗯。”周衛國沒有發表意見隻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張建國明白周老板意思讓他繼續暗中調查。

“老板我知道怎麽辦了。”張建國點了點頭。

“嗬嗬建國辛苦你了。”這句話讓張建國更加應證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賀興泰喝得滿臉通紅卷著舌頭醉眼迷離的滿口說著奉承的話語,康勝傑笑語盈盈不住地點著頭,在桌上已經擺了兩個五糧液的空瓶而且是五十三度的高度酒。

“筱虹再拿一瓶酒過來。”康勝傑笑吟吟的看著賀興泰醉態可掬的樣子,向臥室裏正在看電視的筱虹喊道。

“傑,傑哥我不能再活(喝)了,我已經,經追(醉)了,再活恐怕回不去家了。”賀興泰卷著舌頭含糊不清的說道。

“沒關係,這是咱們自己家怕什麽,大不了今天晚上別走了在這睡一晚上。”康勝傑接過筱虹遞過的酒。

“老公你看他這個樣子就讓他少喝點吧!”筱虹在一旁擔心的說道。

康勝傑把眼睛一瞪,“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麽,我和我兄弟喝酒你搗什麽亂,去看你的電視去,少在這裏瞎摻和。”說著就擰開了酒瓶蓋,在賀興泰的極力阻攔下又為他倒了滿滿一杯。筱虹氣得跺了跺腳扭身出去了。

“狗子剛才大哥對不住你,你不要往心裏去來咱們哥倆個來他一姆。”康勝傑舉起杯子。

“大,大哥你這話說到哪裏了,兄弟如果有計,計較你的心事(思)就是特麽的這個。”賀興泰舉起自己的右手做了個王八爬狀。

“好夠意思,喝!”康勝傑氣壯山河的吼了一聲,把廚房外看電視的筱虹嚇了一跳,她不滿意的衝飯廳低聲罵了幾句,接著又看起了電視。

兩個人喝了一口康勝傑放下酒杯說道,“狗子咱們前前後後也相處了十幾年了吧,你說句良心話大哥對你怎麽樣?”

“大哥對我真好,我能有今天全憑大哥一手扶持,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報答不了你的恩情。”賀興泰瞪著紅紅的眼睛神情激動地說道。

“可你咋這樣對你大哥呢!”說著康勝傑的眼圈紅了留下了兩行淚水。

“大哥咋了,兄弟哪點做錯了。”賀興泰嘴裏說著但是眼珠子快速的轉了幾下。

康勝傑伸出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你今天的事情真的讓大哥很傷心,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給我整出了這麽一場戲,說實在大哥我真的沒想到。”說著說著聲音又哽咽起來。

“大哥我整出什麽戲了?”賀興泰借著酒意開始揣著明白裝糊塗。

“算了不提了,咱們把這杯走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康勝傑看到賀興泰的樣子就知道沒戲,啥都不說了接著灌他這個王八蛋,率先舉起杯沒等賀興泰反應過來一口倒進了肚子裏。

看來這個康扒皮是想套我的話啊!你可打錯算盤了就這酒我在喝一瓶也沒有問題。賀興泰心中暗暗冷笑,他裝出無奈的樣子苦著臉將這杯酒舉了起來,向康勝傑虛敬一下來回分了好幾口總算將這杯“穿腸毒藥”送進了自己的肚子。

康勝傑看到賀興泰的樣子心裏打了個愣怔,他知道喝酒越是醉的人喝的越痛快,眼前這個人一杯酒分了好幾口才咽進肚,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一直在裝醉,這個小王八蛋原來一直在耍我康勝傑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後槽牙。賀興泰沒想到自己的這番故意做作卻露出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破綻,前麵煞費心思的表演功虧一簣。

“傑,傑哥我可正的不能再活了,再活偶非得趴在桌子下麵。”賀興泰滿嘴的粵式普通話。

“嗬嗬兄弟我開始說什麽了,今天我們是不醉不歸,來哥再給你滿上。”康勝傑撥開賀興泰掩在杯子上的手,強硬的為他倒了一杯然後自己倒了半杯搖了搖瓶子,讓筱虹再拿了一瓶。順便摸了摸裝在褲兜裏的海王金樽,心裏感覺到踏實多了。

賀興泰心裏冷冷地笑著,康扒皮我倒要看看今天咱們兩個人誰先倒下,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