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五章 等待

《楚辭?離騷》:“眾皆競進以貪婪兮,憑不猒乎求索。”王逸注:“愛財曰貪,愛食曰婪。”。貪婪:多欲而不知滿足/貪欲無藝。——《國語?晉語》/左右皆惡之,以為貪而不知足。——《戰國策?齊策四》/以貪勤民。——《左傳?僖公三十二年》/秦貪。——《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

貪婪指一種攫取遠超過自身需求的金錢、物質財富或肉體滿足的欲望。貪婪的個體往往被視為對社會有害的,因為他們的動機常忽視其他人的福利。貪婪被列為基督教的七宗罪之一,撒旦之一的瑪門(mammon)便是代表貪婪。

程泳和張盛知道康勝傑東窗事發惶惶不可終日,他們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用寢食難安來形容。康扒皮這廝那一套謊言來騙我們,實在太不地道,還說賀興泰跑到國外,全是特麽的全是鬼話,準確是說跑到陰曹地府才對,而且是你康扒皮親手操辦此事。這個錢可是拿在手裏燒手的很,怎麽辦?事情已經坐下,想讓後悔可沒地買後悔藥去,真是悔不該當初啊!

兩個人坐在一起,神情鬱悶的大眼瞪著小眼看著彼此。桌上的菜一口沒有動,酒還是滿滿一杯,煙頭倒是滿滿一地,他們坐在這張桌子上已經快半個小時了。

程泳將手裏的煙頭狠狠的抽一口扔到地上,然後用腳使勁的撚了撚,伸手去抓煙盒發現裏麵空了。嘴裏憤憤的咒罵著,將那個煙盒揉成一團,用力摔在地上。

“老張給我根煙。”程泳伸出手。

“嗯。”張盛沒有多說話,從自己的煙盒拔出一支遞到他的手上。,繼續悶到頭對付手裏的那大半根煙。

“老張你看這件事情怎麽辦?”程泳憋不住了問道。

“草特麽。”張盛沒頭沒腦的罵一句,繼續抽著煙。

“草特麽的。”程泳附和了一句,將手裏的煙點著,“這個王八蛋把咱們兩個人全耍了,我真恨不得一把捏死他。”

“老程別扯沒用的話,我還真恨不得不上你這條賊船。”張盛很不耐煩的打斷程泳的泄憤話語。

“老張這錢你可沒少拿啊,少在這裏跟我說屁話。”程泳一聽火了。

“我說的是屁話,你說的更是屎話,老子付出那麽多代價,臨了還***成了殺人犯的同謀,你說說這筆帳怎麽算。”張盛怒氣衝衝地看著程勇,眼睛瞪大大大的,鼻孔裏一團團粗氣往出湧。

程泳也不甘示弱地回敬過去,就這樣兩個人相鬥雞一樣凝視了有半分鍾,忽然程泳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身體軟了下去。

“老張咱們兩個人別掐架了,就算打個頭破血流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們現在是一條破船上的人,先商量商量怎麽躲過難關吧!”程泳舉起桌上的酒杯,“兄弟對不住老哥,先敬你一杯。”

“不好意思老弟,剛才老哥實在不冷靜,也請你見諒啊!”兩個人碰了一下,喝了口酒將杯子放了下來。

“張哥據我分析,那個康扒皮現在肯定還沒有供出我們,否則的話哪輪到我們在這裏喝酒聊天,你說是不是?”程泳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使勁的嚼著,嘴裏含不清的說道。

“嗯。等等再說吧!”張盛想了想也對,心中的煩鬱稍稍有所減輕,拿起筷子也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站起身打開包間門喊道,“服務員把我們的菜熱一熱。”回頭又坐在椅子上,“這天氣怎麽菜剛上一會就涼了。”

兩個人坐在飯店裏,將事情商量了半天,最後一致決定錢盡快轉移到穩妥的地方,同時讓黑子一定把嘴閉牢,再有如果事情真的敗露了,要死不承認,畢竟手裏沒有太多的證據,證明他們兩個人參與過此事。

草草扒拉了兩口飯,喝了幾口酒,叫來服務員結賬,便各懷心思的分道揚鑣,回去準備自己的事情。

董柏言心情不太好,最近也不知道哪個“無良”的記者,將看守所裏麵所發生的郭敬晨毆打致死案,捅到報紙上,“老鷹抓小雞”這個遊戲的名字不脛而走,立刻紅遍了大江兩岸。市政法書記齊海平打過電話,措辭強烈的要求縣委和縣政府徹底清查此事,給公眾一個交代,而且要將調查結果上報到市委,等候處理意見。

高平凡也打過電話說,省裏對這件事情也有耳聞,情況對董柏言很不利,其中夏斌副省長更是在常委會提出這件事情,要求省委派調查組下來徹底調查這件事情,並且大膽的提出預測,這裏麵會不會跟司法**有關。幸虧有我家老爺子在旁邊幫腔,要不是你老哥這次又得吃不了兜著走。不過這段時間你可要小心,千萬不能再出大的問題,否則的話。平凡沒有再往下說,董柏言明白再有這麽一次,高書記也不會“仗義執言”了。

董柏言苦笑著放下電話,沒過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老板。”

“柏言你們滄源到底怎麽回事情,這次又捅婁子了。”周衛國在電話裏說道。,語氣中明顯有不快的成分。

“老板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而且對相關的責任人做出了嚴肅處理,誰想到這件事情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捅到報紙上,弄得我們實在很被動。”董柏言在電話裏大倒苦水。

“事情到底怎麽回事,你說說看。”周衛國思考了一會說道。

“我們在事發的第二天,就派專人徹底調查此事,是看守所裏的犯人發生糾紛,將死者群毆致死。現在我們的處理意見在兩個禮拜前,就已經通報全縣,這是有據可查的。我們將看守所的所長撤消了一切行政職務,夜間當班的看守人員全部停止檢查,給滄源縣看守所集體記大過一次,三年內不得評選優秀先進單位,個人不得評優晉升。三名主要打人者,已經上報檢察機關立案。你覺得我們的處罰力度不過,我們再開會研究。”董柏言委屈的將事情處理結果在電話裏向周衛國進行了匯報。

“哦,這樣啊!你們把當天的會議記錄送到市委,並且帶上處理意見,省委等著事情的結果呢!柏言你覺得這件事情會不會有什麽?”周衛國鬆了一口氣問道。

“老板目前我們還沒有發現任何事情彼此之間有關聯,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董柏言考慮了一下說道。

“有什麽不對勁?”

“郭敬晨殺害的那名女子景華是賀興泰的秘書,而且遇害時間是在賀興泰被謀殺的一個星期後。警方還在郭敬晨的身上發現一張銀行卡,裏麵有七十萬元的巨款,根據戶頭來源調查是在他殺害景華的前一天上午存進去的。根據調查打錢的人正是康勝傑,他們之間肯定有關聯。所以我猜測郭敬晨的死,裏麵肯定有內情。”

“這樣啊!那你為什麽不做深入調查?”周衛國反問道。

“這件事情我一直讓關長青暗中調查,隻是現在還沒有什麽有力的證據,證明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內幕。”

“哦,暗中調查也好,有結果通知我。柏言這件事情我支持你,滄源隻有把自身的毒瘤清除幹淨,才能大踏步的前進。對於你做事情我還是很放心的。還有和媒體關係一定要加強聯係,成事不應定靠他們,但是壞事是完全有可能的。改天你和林部長聯係聯係,讓他帶你認識幾個媒體的朋友,這是很必要的。還有這幾天可以縣委出麵搞一個媒體聯誼會,把你們縣的那些駐站記者都請去坐一坐,我估計以後這種事情應該會少一些。”周衛國耐心指導董柏言。

“嗯,老板我明白了。”說真的董柏言還真的沒往這裏多想,是該與他們加強聯係的時候,他心裏暗道。否則的話說不定哪天再給折騰出幾個幺蛾子,自己什麽也就不用幹了。這時候一個身影跑進了他的腦海,蘇建設,我怎麽把她忘了,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溝通橋梁嗎?他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蘇建設正在看“老鷹捉小雞”的報道,心裏有一種很解氣的感覺,這個董柏言我辛辛苦苦為你連續報道了那麽多篇文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結果你是娶了媳婦媒人丟過牆,連個電話也不打一個,活該,我看你這一次怎麽收場。不知為什麽在“深惡痛絕”之餘,還有擔心摻雜在裏麵。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怎麽樣?可是貿貿然將電話打過去,他會不會有什麽想法?這個念頭在建設的芳心裏糾結著,打還是不打呢?這是一個問題。

手機響了,她看了看電話號碼,一顆芳心不爭氣的跳動起來,怎麽會是他的電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又攏了攏頭發才拿起電話。可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忽然沒了動靜。這個壞蛋難道不會再等一等?難道不知道女孩子是很矜持的嗎?蘇建設看著手機心裏暗暗嘀咕。

他應該還會打過來的,他肯定還會打過來的。蘇建設心裏默念著,拿著手機靜靜等待,董柏言的下一個電話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