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七章在路上上

董柏言離開辦公室,孫定邦考慮一會兒拿起桌上的電話,過了一會兒緩緩說道,“衛國董柏言剛走,我覺得你的想法還可以,這件事情可以讓他試一試。”

“嗬嗬,老板我一直對他很有信心。”周衛國拿著電話笑著說道。

“嗯,就這樣吧,等他黨校培訓完之後,我們就著手辦這件事情。”孫定邦很滿意董柏言的表現。

“那好,這件事情提前和他說嗎?”

“不著急再等等,你將你的意思提前向他透露過嗎?”孫定邦遲疑了一下。

“沒有,不過言語當中我隱約透露過他的工作可能有變動的意思,具體幹什麽沒有明確。”周衛國實話實說。

“嗯,他的反應如何?”

“上個月,他將自己的秘書安排到縣委組織部當副部長,我想這小子鬼精得很,肯定聽出我的弦外之音,在安排後手。此刻他的心裏估計有數。”周衛國沉吟一下說道。

“嗯,這樣也好,最起碼心裏有準備不至於措手不及。好了這件事情就按照你的思路辦吧!還有到時候看看他有什麽要求盡量滿足,畢竟擺在他麵的擔子不輕。”

“好的老板您放心吧!最近聽說馬雲忠好像在那邊失寵了,那個人過壽日沒有叫他。”周衛國的語氣很輕鬆。

“嗬嗬,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畢竟這個人做事情不太考慮後果,有可能把天戳個窟窿。前一段時間聽說他的夫人到英國探親,現在還沒回來?”

“我對這件事情也略有耳聞,看來他是在給自己找後路啊!”

“對了我剛才和董柏言談到那件事情,畢竟他離得近,辦起事情方便。”

“他的反應如何?”周衛國的聲音看似很隨意,但裏麵卻包含著一絲擔心。傻小子你可千萬別答應的太痛快,畢竟裏麵牽扯的任何事情太多了,牽扯到其中打不到狐狸白惹一身騷,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這小子顧慮挺大,沒有留死話。對了他和馬雲中的關係怎麽樣?”孫定邦繼續問道。

“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也就是普通的工作關係,但是馬雲忠私下裏倒是對他蠻欣賞的。不過老馬對康勝傑的幫助倒是不遺餘力。”周衛國回答的很有藝術性。

“哦,這樣啊!好了就這麽辦吧!馬雲忠歲數大了,應該找一個地方安安靜靜的養老了。”孫定邦語氣很平淡說道。

“嗬嗬。”周衛國笑了一下。

“就這樣吧!”孫定邦放下電話,周衛國拿著電話沉思很久,才將手裏的聽筒放到座機上。是不是給給董柏言打個電話,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碼,但是又將手裏的電話放下。算了,走走再看吧!

董柏言走出大樓慢慢前行,這次與孫書記的會麵,無疑是一次考試,而這次考試的真正意圖是什麽?他自己心裏確實沒底。行走在寂靜的街道上聆聽著自己的足音,那皮鞋與地麵發出的一聲聲叩擊,似乎在敲打著自己的心髒,忽然有一種“在路上”獨自前行的感覺。

“我旅遊生活中堪稱最偉大的一次經曆即將開始。一輛後部拖有平板掛車的貨車上,躺著約摸六七個小夥子。我跑上前去問道:‘有空位嗎?’他們說:‘有,快上車,上車的人都有座。’還不等我在車廂裏坐好,貨車便開了。我的身子搖晃著,一個乘客扶著我,我趁機坐下。有人遞給我一瓶劣質威士忌酒。內布拉斯加的天空中的細雨,一直不停地下著,然而別有一番詩意,我猛地將酒喝完。‘啊哈,咱們又上路了!’一個頭戴棒球帽的小夥子叫起來。他們說這個夏天要搭車走遍美國。‘我們現在去洛杉磯。’‘去幹嗎?’‘幹嗎?我們也說不準,這不用操心。’”,傑克凱魯亞克的那部《在路上》的開頭,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是啊!身處的官位隻是符號,是路上歇息片刻的驛站,每當自己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卻發現夢想仍然在遠方,於是隻有繼續前進。

他的嘴裏默默念著“你的道路是什麽,老兄?——乖孩子的路,瘋子的路,五彩的路,浪**子的路,任何的路。到底在什麽地方、給什麽人,怎麽走呢?”那句經典的話語伴隨著腳下的足音,慢慢走出省委大院。

第二天一大早建設將自己的稿子興衝衝拿到文章的辦公室,等待主編的審閱,然後交給執行編輯。

文章看了看稿子,苦笑一下將它放到桌子上,“建設這份稿子我們不能發,不但我們不能發,而且所有的新聞部門已經接到上級的通知,關於此類稿件一律槍斃,以免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

“為什麽會這樣?”建設皺起眉頭瞪大眼睛看著對方。

“嗬嗬,我也沒辦法。也許你沒看昨天晚上的新聞報道,有關於紅旗小學門口血案的新聞一律被拿下。而且上麵重申,如果有誰不顧禁令以身犯險,要追究其政治責任的。真是可惜這份好稿件了!”文章看了看案頭的文本,惋惜的搖搖頭。

“這不是限製言論自由嘛!文老頭你該不會將記者做為人民喉舌,報道事實真相的職業操守忘記了吧!”蘇建設很不滿意這樣的結果嘴裏氣憤的嚷嚷著。

“蘇丫頭,你急什麽。難道你知道我就不知道。好歹我也在這行當裏跌爬滾打了數十個年頭,吃的鹽比你的飯還多,走的…”

“好了我知道走的橋比我走的路還多!”建設沒好氣的將他話語打斷。

“嗬嗬,這就對嘍!什麽事情我沒有經曆過。所以上級的決定是萬萬違抗不得的。再說我老頭子沒幾年就要回家頤養天年,可不願意因為這件事情吃了掛落。蘇丫頭我看這件事情就按照上級的指示去辦吧!”文章笑嗬嗬地說道。

“哼,我就知道文老頭你膽小怕事,連這麽點小事都做不了主。”建設氣鼓鼓的說道,小嘴撅起來就像一顆紅紅櫻桃,等待著有人品嚐。

“嗨,蘇丫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你也別用激將法來激我,不行就是不行。”文章脾氣好的出奇,隻是歎了口氣。

“真是懶得理你,真是奇怪歲數越活越活回去了,文老頭你的膽子我看比麻雀的大不了哪去!我覺得你連基本的職業道德都不具備,幹脆早點回家,把這個位置讓給我得了…。”建設絲毫沒有被識破自己計謀的不好意思,反而有種越挫越勇的勢頭,此行為頗和曾國藩屢敗屢戰之意。

“好了,我的小姑奶奶,大清早吵得我頭疼。這樣吧,你把這個稿子放在我這,我想上麵請示一下好不好?”文章實在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隻要舉起白旗希望對方能放自己一馬。

“哼!這還差不多。”蘇建設坐在那裏沒有走的意思。

“蘇丫頭你怎麽還有事情?”文章看見蘇建設沒有起身的意思,奇怪的問道。

“我在等你打電話。”理直氣壯,真的是理直氣壯,就好像這個位置真的給她坐一樣。

“你呀你!蘇丫頭我真是怕你了。”文章拿起手邊的電話開始撥著號碼,“對了丫頭,上次我給你說的那個人,你什麽時候去看啊?人家可是等你回信呢!”

“什麽那個人?”建設不解地問道。

文章撥電話的手指,停止了運作,滿臉很不高興,“丫頭,原來你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啊!我給你提的那個清華博士啊!”

“哦,他啊!等等再說吧!”建設一臉的滿不在乎。

“等等再說?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想找個什麽樣的?這個人要學曆有學曆,要能力有能力,要人才也算差不多,我可告訴你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文章的語氣有些不太滿意。

建設不知道為什麽,眼前浮現出董柏言溫和微笑的樣子,呸呸,怎麽一說到這個就想起他!難不成我真的犯了花癡?使勁的從嘴裏吐口氣,似乎要讓那張令自己心神不寧的麵容,隨著這口氣一並帶走,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力度不夠,隻將上麵的浮塵吹個幹淨,留給自己的卻是越發清晰。

不行得出去走走,也許這樣能好一些,顧不得監督領導工作,站起身就往外走。

“嗨,蘇丫頭,你覺得怎麽樣啊?”文章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

“哎呀,文老頭,我想起還有事情,你先忙吧!”匆匆撂下這句話。急匆匆的走出去。

文章錯愕地看著蘇建設令人摸著頭腦的動作,這丫頭怎麽了?難不成心理有了問題?一說這事情就跑。是不是因為年齡大了對婚姻有了恐懼感?這可要不得。多好的姑娘養在深閨人未識,在這樣下去的話有可能會蛻變成性格古怪的老姑娘,到時候那就太可惜了。一種空前的責任感壓在文章的頭上,對於建設終生大事的問題上,他比以往更加上心。

建設走出辦公室,一路小跑來到戶外,狠狠吸一口空氣,這時電話響了,隻好鬱悶的中斷這個令自己解脫的動作,拿起電話看了看。董柏言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麽手顫的厲害,自己的芳心也跟隨著那顫抖怦怦直跳,快樂?有點,緊張?有點,害怕?有點,生氣?也有點。在複雜的心情裏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