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八章 有車等咱們

夏斌聽完之後,考慮了一下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沉吟了一會兒,夏金池說道,“老爸這個董柏言是不是來頭很大?”順便指了指房頂。

“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夏斌看了一眼,閉上眼睛問道。

“我從您給電話裏麵說的內容分析出來的。”夏金池說這番話還有幾分得意,心裏暗道老爸常說我人頭豬腦,遇事情不懂的分析和處理問題,今天我分析的結果肯定會得到老爸的表揚滴。

夏斌看了看坐在對麵的兒子,他心裏麵盤旋著四個大字“人頭豬腦”。要不是他長得跟自己年輕時候相像,肯定早拉著他做親子鑒定了。人們常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按道理這古話很具有遺傳學的道理,但是我身上的基因為什麽會在他的身上變異了呢?

想起前兩天看了一個報紙上報道,據美國科學家研究,人類基因正在緩慢的發生著變異,而且這種變異會大幅度提高人類先更高一層次進化的速度。現在看到自家兒子的樣子,他對那個報道的真實性表示了高度的懷疑,簡直就可以下四個字評語“一派胡言”。

但是他沒有繼續往下看,後麵加了幾段話,大體意思就是也有可能出現退化的現象,隻不過這樣的情況很少,估計夏金池很不幸的屬於數量稀少的後者。

長長歎口氣說道,“算了,這件事情我處理,你去睡吧!還有不要找那個姓董的麻煩聽見沒有。”

夏金池聽到此話如蒙大赦,連忙站起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我已經替你辦好去加拿大移民的一切事宜,三天以後走,你媽陪你過去一塊過去,這件事情你給我把嘴閉緊了,誰都不能告訴,包括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女朋友聽見沒有?”夏斌沉聲說道。

“爸,為什麽?”夏金池有些不高興地問道,雖然他對於國外的一切很熱衷,但是哪有國內過的威風,一個電話叫來十幾個小弟,想扁誰就扁誰(男的),想弄誰就弄誰(女的),到了國外可就風光難在了。據說國外屬於法治社會而且法律條款很健全,很少會出現權大於法的情況。更何況自己出去,再想借著自家老爺子的權勢威風一下,這純屬於天方夜譚裏的第一千零二夜。

老爺子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事可忍孰不可忍,不禁出言反對。

“你***知道個屁,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少跟我討價還價。”夏斌勃然大怒手拍著沙發的扶手站起來,指著兒子破口大罵。

夏金池看見自家老爺子發怒,也顧不得體麵抱頭鼠竄,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夏斌的視線裏。身體無力的跌落在沙發裏,煩躁的抓了抓很是稀疏的頭發,手裏又多了幾根本來就不多而且很珍貴的頭發。

中紀委秘密調查自己的事情,早已經有人“好心”悄悄告訴他,讓他提前做好準備。夏斌聽到這個消息時,猶如五雷轟頂,目瞪口呆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沒緩過勁來。他實在不明白,中央為什麽要拿自己開刀,自己究竟得罪誰了?考慮了半天還是理不出頭緒。

給幾個中央工作的“好朋友”打電話,對方不是不接,就是搪塞自己有事,這令他進一步證實了消息的正確性。最後沒有辦法,拿出最後的殺手鐧,給那個人打去電話,對方倒是接了電話,但是話語裏沒有了往日的親切,裏麵透露著冷冷的公事公辦的腔調,他的心跌倒了穀底。

咬著牙和對方討價還價了半天,終於得到了讓自己兒子和老婆出國的許諾,今天接到電話讓他提前做好準備,三天以後有人安排他們出去,夏斌這才衝夏金池說了剛才那番話。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幾個字出現他的腦海的裏,不管怎麽樣,自己已經做了最大努力,但願兒子這顆蛋還能保住,夏斌長長歎了口氣。

這幾天他頻繁約見郭柏光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吃了一頓免費的宵夜,謝絕了對方的挽留,董柏言失望的離開楊氏美食城,因為至始至終,楊廷軒沒有說出要幫助他引薦。既然對方沒有主動提出,自己也就沒必要再次重複這個話題,畢竟到達這個層次的人,事情說出一次就足矣。

清晨天剛蒙蒙亮,三個人匆匆開車上路,早餐預備在路上解決。劉誌軍專心開著車,林逸塵靠在前麵的座位閉上眼睛,他明白這一趟進京絕對不會輕鬆,所以抓緊一切時間休息。

董柏言坐在後座靠在座位上想著心事,默默將所有聯係人在腦海裏重新過濾了一遍,發現可能有用的人還是那麽寥寥無幾,心中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手中的人脈資源少得可憐。

電話響了,董柏言看了看譚建軍的電話接起來,“建軍什麽事情啊?什麽真的嗎?”他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裏麵有掩飾不住的狂喜,“你確定他在工業部當副司長嗎?好的,太好了,你把他的聯係方式告訴我。嗯,好的。”董柏言嘴裏念出了一串電話號碼,“建軍這一次辛苦你了,嗬嗬,回去之後我可要好好的謝謝你。嗯,你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回去就幫你聯係。嗬嗬,有些事情還是當麵說得好,你以為我是國家領導人,什麽事情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嗬嗬,好了就這樣,你放心,好好,再見。”

掛斷電話,停頓了一下,林逸塵將剛才他說出的那連串電話號碼,緩慢的說出來。董柏言撥通了電話,等了一會兒一個人接起來。

“喂,你好,請問找哪位?”

“方文山嗎?”

“對,請問你是哪位?”

“嗬嗬,老同學你好啊!我是董柏言啊!”笑著回應著對方的問話。

“董柏言?”帶著疑問的聲音,似乎在記憶裏搜尋於這個名字相匹配的外貌。

董柏言心中一涼,看來對方對自己已經是相當陌生了,但是沒有放棄,依舊做著試圖喚醒對方回憶的努力。例如某年某月某日上午在一起坐著上過課,再比如某年某月某日下午在一起踢過球,再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晚上坐在一起吃過飯,諸如此類令人印象相當不深刻的事件。

沒辦法就連董柏言自己的都無法回憶起對方當年到底長什麽樣子,畢竟時間總會將最不容易想起的事情,悄悄的從你的記憶中偷走,等到某天你在下意識裏想提取這份記憶時,發現就像一片真空的蒼白。

在董柏言不懈的努力,對方似乎有了印象,口吻也變了,說話明顯比以前親熱了許多,但是當董柏言的話語裏流露出想去拜訪的意思時,對方拒絕的話,就像沒有經過大腦思考,斬釘截鐵義正言辭的說出來。就好像董柏言是圖謀自己家產的遠房窮親戚。

董柏言看著電話連連苦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用的人,卻根本不顧及同學之誼,匆匆一個再見掛掉了電話,等到再打的時候,對方根本不接電話,直接摁掉。媽媽的,罵了一句阿q式的口頭禪,將手機沒好氣的扔到身邊,獨自生著悶氣。

自己所上的大學屬於南方最好的高等學府,在全國頗有名氣與青華比肩,而這兩所名校的關係就像南極和北極,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永遠沒有相遇的時刻。既然連相遇可能性都沒有更別說什麽合作。

古話有雲天下形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用在這兩所學府來說,分則可以,合則沒門。想當初小日本的炸彈都沒將他們撮合在一起。正是這樣的淵源,讓這兩所大學永遠處於對立麵。這種風氣也深刻影響著這兩所大學中的每個人,南方看不起北方,北方對南方也未必有什麽好感,就像當初美國南北戰爭裏那個莫名其妙的對抗。並且這兩個大學出來的學生,擇業取向也很奇怪,北方固守陣地,南方故園難離,很少有南下或北上逆潮流之舉。所以董柏言的校友在南方燦如繁星,反而在北方屬於鳳毛麟角。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能幫忙,但是估計對方已經被策動反水,在心理上已經不認同南邊的弟兄了。

董柏言愁眉苦臉的看著窗外,他實在有些沒咒念了,怎麽辦?這個念頭就像一隻被困在房間裏的鳥兒,無論怎麽飛碰到的不是牆壁,就是窗戶的玻璃,在裏麵徒勞的盤旋半天,最後落在一個無人打理的角落,呆呆的用無神的雙眼,琢磨為什麽找不到出路。

劉誌軍忽然說道,“老板前麵好像有個車在等咱們?”

董柏言奇怪的看了看外麵,發現路邊停了一輛黑色雪佛蘭子彈頭和一輛白色的廣本,路邊站了一個人向他們招手。劉誌軍放慢的車速,林逸塵將自己這邊的玻璃放下了小半個,手放在車窗升降按鈕上,用警惕的眼光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