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九章 護廠隊鬧事

“那個啥,我什麽話也不說了,為了咱們的工作權和生存權,哥幾個走一個。 ”用顫抖的手兒拿起杯子,帶著滿懷的激動,**漾著漣漪的酒杯口,流淌著滿滿的得意。幾個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又有不少得意撒落在擺列桌上的菜盤裏。

嗬嗬,我隻要牢牢的將護廠隊拿在手裏,董柏言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麽樣?在喝下這杯酒的時候,朱宇島心中暗暗說道。看來他今天真是喝高了,酒桌上的話,就好像某省人的信譽一樣實在不靠譜。

“老劉來吃飯吧!”董柏言提著從外麵買回來的外賣,推開門走進來,

“誒喲,董廠長這,這怎麽使得?”劉航安正忙乎著,聽到聲音猛的抬起頭,看見董柏言拿著幾個方便餐盒走進來,後麵跟著劉誌軍,拿了一隻烤雞和兩瓶白酒。

劉航安連忙從桌子後麵繞過來,臉色激動地看著董柏言。

“有什麽使得使不得的,你為工作加班連飯都顧不得吃,自己不管自己,可是我卻不能不管你。人是鐵飯是鋼,隻有鋼鐵有機的融合在一起,才能讓我們在工作上無往而不利。我宣布現在吃飯。”董柏言大手一揮,很有些偉人的氣勢。

劉誌軍早已經將茶幾收拾妥當,將董柏言手裏的餐盒接過去,將它們在茶幾上擺放好,然後又找三個紙杯,將酒倒上。

“老劉,這酒菜都以齊備,可就等你入席了。”董柏言笑著說道,胳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董廠長你可是折殺我了,您先請,您先請。”劉航安心中感覺十分舒服,廠子裏麵工會的地位就相當於政協,遇到什麽決議隻管拍手。而今天董柏言這番舉動,確實令他感動不已。

“老劉啊!本來我想請你到飯店吃飯,但我又覺得飯店吃法好像讓人感覺有些距離,不如我們就在辦公室裏,吃點家常小菜,喝點解乏小酒,說點知心小話舒服。”

董柏言笑著端起杯,“這幾天你辛苦了,這杯酒我單獨敬你,同時還要替全廠職工代表感謝你。如果沒有你這日以繼夜的加班加點,我想咱們的職代會還得向後拖一段日子。”

劉航安連忙拿起杯子,雙手端起,“董廠長這是哪的話,這工作本來就是我應盡責任,實在有些汗顏了。”

“嗬嗬,老劉咱們先喝一大口。”董柏言端著杯子和劉航安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兩個人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

“老劉。我可是聽說,你以前幹的可是生產副廠長啊!”董柏言夾了口菜放在嘴裏慢慢嚼著,看了劉航安一眼說道。

“呃,嗨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劉航安自嘲的笑了笑,但是笑容裏麵卻飽含著苦澀。

“嗬嗬,來,喝第二大口酒。”董柏言舉起杯子兩個人又喝了一大口。

“老劉,如果分廠需要一個生產副廠長,你願意幹嗎?”董柏言看著對方,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什麽?”劉航安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夾筷子的手顫了一下,一塊兒雞蛋掉在茶幾上。

“如果你願意幹,咱們就喝第三口酒,而且一滴不剩怎麽樣?”

聽著這個很有**性的建議,劉航安深深吸口氣,拿起酒杯看著董柏言,氣運丹田舌綻春雷吐出一個響亮的“幹”字。董柏言目視著對方,舉起手中的杯子,緩緩向前,終於碰在了一起,然後用不輸於對方的氣勢大吼一聲“幹”。

端酒,揚杯,仰首,吞咽這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如同行雲流水痛快淋漓。喝罷兩人同時抹了抹嘴角殘餘的酒滴,大笑起來…。

萬山斌的笑聲終於停止了,眼睛裏冒著陰鶩的光芒,“你們明白了。”

兩個人同時點點頭,連茂生將身體向前湊緩緩的說道,“老萬看來你已經有了主意是吧!”

“嗬嗬,主意談不上,倒是有個思路供你們參考一下。你們說這事情讓誰負責比較好呢?”臉上帶著陰沉的笑容看著他們。

連茂生和齊善軍的腦海裏都想到了一個人,但是嘴閉得緊緊,隻是看著萬山斌。

“我們不妨將那個人選寫在手心上,然後共同拿出來看看,你們覺得這樣可好?”萬山斌提出自

己的建議。

三個人彼此看了看,同時點點頭,掏出筆在自己的手上匆匆寫了幾筆,然後將手握住伸到桌子的中央。

“嗬嗬,我們打開看看是不是英雄所見略同。”萬山斌緩緩的張開自己的手,另兩隻手也慢慢打開,隻見三人的手心上都寫了一個朱字,相視一笑。

“嗬嗬,那我們就按照商量的結果來做了?”萬山斌笑著看著他們。

“老萬今天我們不醉不歸。”齊善軍笑了,端起桌上的杯子。

另兩個杯子也舉起來,相互之間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萬山斌笑著說道,“明天估計還有一場好戲,咱們就等著看熱鬧吧!”,在其餘兩人疑惑的目光中,陰森森的笑起來…。

“朱廠長,朱廠長…”焦急的聲音伴著急促的敲門聲,將朱宇島從睡夢中吵醒。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在床頭掃了一下,看見鬧鍾的指針在七點十幾分的樣子。不耐煩的將被子蒙到頭上,身體在溫軟的被窩裏使勁拱了拱,尋找一個最舒適的姿勢,準備繼續與周公再續前緣。

呼喚聲和砸門聲,就像春日裏的冰淩,懸在他的頭頂,融化的冰水一滴滴的落下,不多,但是剛好讓他徘徊在睡夢與清醒之間。冰淩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就像道道小溪潺潺流動匯聚成河,將朱宇島整個人浸泡其中。

他麽得看來是睡不成了,這是誰沒事幹,大清早就跑來報喪。很不情願的爬出被窩,哆哆嗦嗦的穿上隔夜冰涼的衣服,帶著昨夜的宿醉和疲乏走向門口。

“你特麽的號什麽喪,大清早上也不讓人睡個安穩覺,別敲了,再敲門就掉了。說了別敲你還敲,你***耳聾了?”嘴裏罵罵咧咧的打開門。

來人可能是喊得時間太久,氣有些出不勻,說稱呼的時候,將廠長兩個字說禿嚕了,變成。“豬,豬出事了。”

朱宇島看見對方臉色不對,心中一驚,用手指頭使勁扣了扣眼角上的眼屎,瞪大眼睛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他們,他們找董廠長去了。”

“他們?他們是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別老是半句半句的,聽的我別扭。”朱宇島實在沒心情猜謎,向對方義正言辭的提出,自己合法知情權的要求。

對方咽口唾沫,喉結上下竄動幾次,才張開嘴說道,“朱廠長,護廠隊的兄弟,都去廠辦大樓找董廠長要說法去了。現在正在董廠長的辦公室呢!”

“護廠隊,董廠長?”這幾個字連帶標點,在還有些發木腦袋裏晃了幾圈,猛的警醒過來。心中暗道壞了,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自己好像說了許多很過頭的話,也說了許多帶有煽動性的語言,還說了許多類似於牛皮性質的海口,這群小兔崽子肯定把我的話當真了。特麽的,平時我說的話重來沒有算數過,這一次他們怎麽就這麽聽話?

當機立斷關門穿衣服先,邊穿衣服邊破口大罵,罵的是氣壯山河鏗鏘有力,就連門外等著那個人,都能很清晰地聽到,當然也許房子隔音差了一點。

董柏言坐在辦公桌後麵,拿著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然後又放回到原來的位置,看了看辦公室裏人頭攢動擁擠的人群,嘴角淡淡一笑。

“老劉你先帶你的人出去。”董柏言沉聲說道。

“這怎麽能行?我要拚死保護您,如果誰想動您,就先從我的身體踩過去。”劉航安焦急地說道,他和幾個人在董柏言的辦公桌前,布置了一個半圓形的小防禦陣型。

“你放心沒事。”董柏言站起身來,繞過防禦陣地直接親臨前沿戰線。

劉航安連忙跟在董柏言的後麵。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心中不斷默念著這句話。麵前也不過二十幾個人,離千萬人的指標望望望塵莫及,但他的小腿還是有些發抖。

“你們今天來有什麽事情?”董柏言看著麵前的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

“你憑什麽要解散護廠隊。”一個聲音從他們這群人堆裏傳出來。

“對,為什麽要解散護廠隊。”,“是啊,你今天給我們說清楚。”“對,今天不給說法,我們就不走。”,“我們護廠有功,憑什麽解散我們?”…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董柏言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們,漸漸說話聲音小了,最後那些人才想起來,原來嘴除了吃飯說話之外,還有另外一大功能,那就是閉嘴。對麵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劃過,類似銳利刀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