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 市長的工作安排
市食品公司的領導真的很熱情，但是在熱情當中還帶有一點惶恐，難怪連續三年虧損，全公司上下四百來號人，發不出工資，隻好向銀行貸款，一千萬就像一塊小石頭掉落到大海裏，連個浪花都沒濺起來就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該虧損繼續虧損，該發不出工資依舊發不出工資，就好像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樣，任何醫療措施都屬於略盡人事。
這不前幾天食品公司的工人跑到市政府大院黑壓壓的坐了一門口弄了一個大條幅上書五個大字“我們要吃飯”白底紅字煞是醒目，弄得市裏麵的領導恨不得給市政府大院開個後門，好溜之乎也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把食品公司的領導叫了過來，可是沒等他說兩句話，周圍就響起了貪官蛀蟲腐敗分子整齊劃一的口號，隻好灰溜溜躲在了一旁。最後沒有辦法了，隻好市裏繼續出麵向銀行貸款，結果周市長剛一開口說是給市食品公司貸款，那邊的人行郭行長就開始大倒苦水，將自己的困難一條一條擺了出來，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隻有一條，而且銀行現在屬於省管，弄得周市長幹瞪眼沒辦法，最後就差點叫郭行長爺爺了，沒想到郭行長說的一句話差點沒把周市長噎死，“如果您周市長能有辦法將那一千萬貸款要回了，別說是爺爺，就是祖爺爺我也心肝情願叫你，而且你說幾聲就幾聲。”沒辦法隻好將財政局的吳局長叫了過來，結果吳局長這個姓真是沒白叫，說一千道一萬就是兩個字“無錢”，周市長狠狠的咬了咬牙。無力的揮了揮手，讓他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暗暗發狠，你別以為抱住了老鄭的粗腿，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不迭的。方法想了許多可是都沒達到預期的效果，可門口做的三四百號人又不能不想辦法，於是周市長揉了揉發脹的額頭，繼續打電話，好不容易籌措了兩百萬，才將門口的這一群爺爺和奶奶們送走。這不周市長餘怒未消，臉色鐵青的聽著市食品公司呂經理匯報著工作。“別說沒用的，我問你，你們這個單位什麽時候能擺脫虧損的情況？”周市長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呂經理的工作匯報。
呂經理麵帶苦色“周市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公司的整體情況，生產設備嚴重老化，原材料價格飛漲，產品單一，原來的技術骨幹要不南下，要不辭職單幹，而且將原來的老客戶拉走了不少，生產出來的產品堆在倉庫裏無人問津，生產的越多虧得越多，弄得我們現在都不敢開機器生產，隻好拿銀行貸的款發工資。”
“什麽給你們好不容易貸下來的款，你們竟然拿來發工資啊！”幸虧有眼鏡阻擋，雙眼才沒從眼眶裏掉了出來，周市長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我爭取下來的資金是要你們技改和產品轉行的，你們你們，竟然發了工資。”
“周市長我也沒辦法啊！誰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著這點錢生活啊！前兩天我去了我們一個職工家裏，妻子剛剛產下孩子，但是沒有奶水，他們又沒錢買奶粉，隻好喂孩子麵糊糊，看著那個孩子餓的隻剩下皮包骨頭了，嘴裏丫丫的哭著，我的心裏真的不好受。”說著呂經理眼圈都紅了，鼻子恰到好處的吸了兩下，瞬間他的形象在董柏言的眼裏真的變的很高大，真有一種為民請命的味道。
“好了老呂，收拾你那一套吧！次次來這一套，你不累我還累呢！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別的辦法。”
老呂的神情立刻變了，坐直了身體“周市長，我們的破產報告早都打上去了，為什麽市裏沒有批啊。”
“難道除了破產外別無他途了嗎？你們有沒有想過資產重組啊？”
“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難度太大找不到合適資金源頭。”
“難道你們沒有想過讓職工自己出資自己管理這個廠子嗎？”
“周市長我對自己職工還是很了解，他們的家底太薄，就算是不薄可有有誰願意往這個無底洞填呢？”
“照你說的真的隻有破產這條路可以走了嗎？”
“是的除了破產別無他法。”呂經理斬釘截鐵的說道。
“破產絕對不行的，你要麽想其他的辦法，要麽走人。”
“嗬嗬，周市長說實在的，我這個維持會會長幹的確實沒什麽意思，如果市裏有這個意思我還真的求之不得呢！說實在我真的是好久沒睡一個安穩覺了，等我卸了任之後真得大睡三天呢！”
“我說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破產肯定不行。”接著兩個人關於食品公司的問題討論了好久，但是依舊沒有結果。
周市長最後毫無辦法的走了，坐在車裏周市長閉目養了一回神，突然開口對董柏言說“小董你私下裏了解一下食品公司的具體情況，然後向我匯報，明白沒有？”
“明白了！”董柏言坐在前麵的車座上重重的點了點頭，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臨危受命的感覺。
看到周市長的公爵王走出了大門口，呂經理從兜裏掏出了手機，按了個號碼“喂鄭公子，周眼鏡剛剛離開。對，嘿嘿他能拿咱們有什麽辦法。我看見他神情鬱悶的離開了，沒問題賬麵上肯定查不出什麽東西來，日本那裏又發來了一個訂單，人手不是問題，讓他們再加幾個夜班肯定能趕上趟，不過我覺得這一次恐怕周眼鏡來者不善，而且我的右眼皮子這兩天老跳，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也得加把勁讓老爺子早點把食品公司破產的議案通過了，這下就天下太平了。這樣對你和我都好，而且我也好把精力都放在那邊的廠子裏。好的好的那我就靜候佳音了，晚上有沒有事情啊？咱們哥兩個好好樂一樂，聽說天上人間又信來了好幾個靚妞，沒興趣啊，嗬嗬我聯係了好幾個大學生，對對，保證是在校大學生，搞不好可能會有雛啊！那好晚上六點半金帝豪勝不見不散。”呂經理掛斷了電話，心裏狠狠地罵著，他媽的要不是你有個好爹，老子才懶得巴結你呢。幹完這一次老子就收手不幹了，找一個國外風景如畫的地方一呆，管他娘的身後駭浪滔天呢，說吧想起自己賬戶上的數字，心中不禁一熱，拿起桌上的電話，“小麗，你來一趟我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門推開了，一個容貌妖豔，身材娉婷的女子走了進來，呂經理努了努嘴，她立刻會意了，隨手將身後的房門反鎖住，厚厚的房門隔斷了外麵的視線和裏麵的聲音。
中午董柏言沒有回家，在市機關食堂吃完了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以寫材料的名義拿出了剛剛從檔案室裏借出的市食品公司的曆年來的業績報表，仔細地看了起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食品公司在前幾年還是一個財政上納稅大戶，所生產的野生蕨菜罐頭行銷海內外，還為天南市賺取了不少外匯，但是在這三年整個一個股票跳水，開始還有幾單業務，到了今年竟然是無人問津，董柏言憑直覺感覺這裏一定有問題，看了看法人代表，很有意思這個呂經理食品公司紅火的時候是他，衰敗的的時候還是他，這可應了一句老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為什麽會這樣呢？董柏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過了一會兒拿起電話撥通了耿明的手機“喂，老耿，忙什麽呢？哦，沒什麽事情，我記得你有個親戚是不是在食品公司，哦，這樣啊，早就離開了那個單位了，你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下他，我想見見他，嗬嗬沒什麽事情，我正在寫材料，有點情況想了解一下。嗬嗬，好的，那我等你電話了。”董柏言放下了電話，用從新的開始審視這些業績報表。
周市長坐在家裏，心情感覺很煩躁，上一次食品公司職工在市政府大院門口靜坐的事情不知道怎麽讓人給捅到省裏了，電話裏孫書記將他一頓好訓，其實也不用多想，這肯定是隔壁的老鄭指使人幹的，他媽的這個老家夥搞工作一點能力也沒有，玩起陰謀詭計倒是一把好手，估計食品公司靜坐的事情，搞不好背後也有他的影子。不行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忍了，關於食品公司的風言風語我也聽了不少，我不能再忍了，這一次豁出去了，就算將天捅個窟窿，我也在所不惜，順便利用這件事情考察一下董柏言的辦事能力，看看究竟是不是一個人才，周市長自己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耿明坐在辦公室裏，翻找著自己這個親戚的電話號碼，好不容易在自己的抽屜裏最下麵找到了記不清哪次見麵他塞給自己的名片，名片上的稱呼倒是很嚇人，環球商貿公司董事長耿萬裏，他按照名片上的電話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