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機會青睞有準備的人

鄉鎮一級的政府機關,相對職能分派並沒有那麽細致,除正科級的幾位領導和副科級領導外,股級幹部也很多,剩下的即都是一些普通科員處事員外聘人員。

穆竣是副科級的科員,享受幹部的待遇卻沒有相應的職位,真正在鄉鎮一級機關做具體工作的,除為領導幹部工作的和管人管事的幹事外,實際的工作大都是外聘臨時工在做,隻不過不讓上級知道罷了。

除一些手握權柄的幹部外,年夜家城市集中在一兩個年夜辦公室傍邊,環境采光都不錯,把更多的空間留給‘領導’,可當你踏入辦公樓時,涇渭分明的各個部分辦公室有理有條,實際上本該兩三個人的股級小辦公室,類如水利、農業、畜牧、婦聯、團委、工辦、計生辦等等辦公室,都是領導在用,除非是上級部分檢查才會各歸各位,否則下麵的科員處事員城市遵守這‘潛規則’,主動聚在幾個年夜辦公室內辦公。

再小的幹部,隻要是管人的,哪怕沒有正式級別,也是領導。如穆竣這般掛著級另外普通科員,也隻能與年夜家在一個辦公室。

年夜劉、老項、年夜李、小侯、周姐、喬姨……

一圈介紹下來,穆竣超乎尋常的記憶將每一個名字每一個稱號每一個職務與當事人對應記憶在腦海中,莫怕閻王莫惹小鬼,麵對領導不驕不躁,麵對普通科員熱情不怕過度,穆竣滿臉親近的笑容,與每一個人親切的打招呼,同時也引來了民風相對彪悍鄉下工作人員們的譏諷。

“呦呦呦,狀元郎來到我們這窮山僻壤了,年夜家快呱唧呱唧。”周姐是典型農村婦女形象,話語也粗曠不顧外表,帶頭鼓掌。

“小周啊,人家小穆是年夜城市來的,你可別嚇到人家,快學學人小侯,丫頭臉都紅了,這才是女娃嘛?”喬姨四十多歲,黝黑的麵龐冒出話來更是絲毫不畏懼男女有別,引得一旁梳著麻花辮的小侯臉色更紅,扭捏的叫了一聲喬姨垂著頭轉過身,年夜家笑的更甚,周姐更是添油加醋:“呦呦,快看看,咱們的小美女害羞了,看看,看看,不是咱們給介紹的對象不可,而是沒有介紹一個像小穆這般的學生哥,要不小侯早就相中了,年夜家說是不是?”

哄笑聲中,小侯紅著臉跑出了辦公室,穆竣來報導時就遠遠見了一回,事後又聽得對普通鄉村來說神乎其神的布景——碩士,名牌年夜學的碩士,這要是放在古代,那可是十足的狀元郎,怎麽就來這裏了?再見穆竣,英朗俊偉,一下子就把懷春年紀的小丫頭情竇撞開,心生傾慕之情,再經年夜家一番笑逗,焉能不害羞到跑開。

一笑一鬧,氣氛熱絡了很多,穆竣這個陌生人的加入,並沒有引得年夜家的抗拒和反感,說來也是,一個鄉鎮的基層機構,還不會對穆竣的存在產生何種危機感,縱然有也會因為天地之差而自動退避三舍,不求與之相比。

乃至,很多人對穆竣的到來還持著解脫的態度,筆杆子要是沒有水平那可就遭罪了,劉書記和張鄉長一旦在縣裏因為筆杆子的文章而心情不爽,回來後這幫人就會遭殃,這下穆竣來了又是負責這方麵,年夜家一下子就鬆了口氣。關鍵是在場的年輕人大都都是事業編製,自然少了正麵交鋒的爭心,而那些同樣行政編製的都已不再年輕或是身居領導崗位,沒有了需要的爭鬥,至於外聘的那些,誰會在意他們想什麽。

工作不多,甚至可以說有些清閑,穆竣上班幾天後就感覺到了,閑的有些發慌。

年末歲尾,年夜家的心都不在工作崗位上,脫崗的行徑比比皆是,領導也都在往上跑,下麵人心渙散也不會太過關注,見怪不怪習以為常,同時穆竣也發現,真的不是沒工作可幹,而是幹工作的人太多;不是想幹事的人多,而是本該十個人的工作量分攤到了百人身上,現實沒這麽嚇人也差不多,臃腫的機構機製從上到下,看看有人統計的普通人與官員比例就足以明了。

不過還好,穆竣剛加入工作,熱情有的是,每天的勁頭也十足,多給年夜家服務每天早起早到多幹一些雜活,一些文案工作也城市主動請纓,措詞和標的目的一些細節方麵特殊環境下的特殊文字,這群老人也沒有吝嗇,也樂得提點他,如此一來不至於讓穆竣提前感受到上班報紙茶的‘清閑’生活。

工作嘛,當你想要做的時候,總是不會缺乏到無事可做,厚積了這麽多年一朝踏入仕途,穆竣雄心壯誌,小小年夜口鄉這水池,不過是輾轉踩踏的平台。

他從不否認自己功利,也從不否認自己骨子裏那不太多的憤青情緒,當官,做官,自身價值體現的同時也是經受了太多信息灌注後對人生另一個價值的向往——做點什麽,看到不公不服之事做點什麽,努力擁有改變不公不服的能力,管一人,則為一人著想,管十人,則為十人謀福,管百人,則讓百人吃飽飯,如此罷了,簡簡單單的人生奮鬥目標下的理念。夢境,帶來了穆竣命運的轉折,夢境,也帶給了穆竣遠超常人的伶俐年夜腦記憶力,夢境,也同時帶給了穆竣在預知災難麵前的責任感,如果,九八洪災之時,他擁有更多的權柄和話語權,是否可以多做一些什麽呢?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適應了一段時間後,穆竣在年夜口鄉正式落腳站穩,適應了鄉鎮一級普通科員的工作強度和環境,駕輕就熟之間逐漸嶄露頭角。

“你告訴我,你寫的這是什麽工具,滾蛋!”

幾乎是整個三層樓內的人都聽獲得的嗬斥聲響起,機關工作,都免不了小心謹慎低眉順眼,領導的怒火即是年夜家難以平穩的源頭,這怒火燃燒的聲音但凡是鄉裏的老人都很熟悉。

土皇帝,鄉黨委劉書記,不合於馬德福本鄉本土的穩固,劉廣算得上是發配邊陲,穆竣側麵了解過他的資料,十幾年前未嚐不是雄心壯誌想要做些事情,能夠被黨和國家擺在一把手位置的人,不談品性,心底終歸是有要做事的念頭,否則也不成能達到實職一把手的位置,無奈命運蹉跎之間,站錯隊的價格讓劉廣在競爭縣委副書記時一敗塗地,不但如此,充當了急先鋒的他被完全冰凍,時至今日新領導念其年歲和一項無過的表示,也沒籌算提前動他,幹完這一屆調任閑職終老也就是了。

正因為如此,劉廣破罐子破摔強勢而起,在上級領導所能承受的紅線之下,年夜口鄉內說一不二,新任的張年夜海鄉終年輕,也沒籌算跟他爭一時之長短,先熟悉工作環境,待到他想年夜展宏圖之際,估計劉書記已經到縣政協養老了,遂一二把手之間並沒有直接矛盾,整個年夜口鄉黨政領導之間硝煙戰火不再。

劉書記一發火,上上下下的人都是毛骨悚然,帶著些許的謹慎,側耳聽著,沒有好奇心的機關是失敗的,也不知是何人所言,卻是實際情況,黨委書記年夜怒,年夜家想的不是如何想體例平息,而是想要知道為何怒。

就見宣傳幹事劉子期一臉菜色的走下來,進得自己辦公室關上房門,冷冷的目光在門縫間透出來,掃視著觀察著此時此刻有誰在看他的笑話,年夜家都是老油子,劉子期走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都回到工作崗位,這位一直跟著劉書記的‘秘書’,在鄉裏可不是一般人,今日聽他挨罵,那是直係才會如此,換個人劉書記有沒有心思罵你還在兩說。

穆竣轉著筆,頓了一下垂著頭嘴角露出淡淡的淺笑,從自己那張七成新的小辦公桌上拿起一疊資料,將其中一份打印出來的資料拿了出來,以看年夜綱的體例看了看,幾分鍾之後,德律風響起,周姐接的。

“小穆,胡主任讓你到劉書記辦公室。”

早早晚晚該來的機會,或者說是劉子期的愚蠢提前給了穆竣一個機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