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伊姆斯前來拜訪(下)

最好的結果是我楚中天把敵人揍得滿地找牙,連他親媽咪都認不出來,然後我屁事兒沒有!

“我隻是來通知你一件事情的。”說到這裏,伊姆斯特意看了看低垂著眼瞼的楚中天,他能夠看出來這小子有些緊張,這個人不太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

但是他理解楚中天此時的表現。任何一個年輕人在麵對著不可知的未來時,都會這樣,尤其那個未來還是他們非常關心非常在意的――如果他不關心不在意,他來試訓做什麽?

可是他理解錯了,楚中天心裏壓根兒就沒想著“試訓結果”這玩意兒。他隻是擔心對方一開口會讓他賠錢,或者告訴自己他們已經報了警,因為他打傷了那個英國人。他一點都不懷疑英國人會更偏向自己的同胞,將全部責任都推給率先出手的自己,而那個拉塞爾隻是正當防衛……要換做他,他也會偏袒自己的同胞,人之常情。但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是不舒服。

“因為你沒有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所以我隻好自己找上門來通知你了。”伊姆斯繼續說道。

他一直不說出是什麽事情,楚中天就越是擔心會是一個很糟糕的事情。賠償醫藥費、被戴著尖頂高帽的英國皇家警察從酒吧裏帶走,手上再戴著一副明晃晃的手銬,老板和酒客們吃驚地在一旁看著,不知所措。圍觀的人群中出現了艾米麗那張冰冷的臉,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仿佛在質問他:“你這個可惡的暴力分子!你們中國人都是這麽野蠻的嗎!?”

不僅僅是英國,在中國國內,他的鋃鐺入獄也掀起了軒然大波。父母傷心欲絕,幾度昏厥。媒體們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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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未來讓楚中天的額頭和後背都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盡管酒吧天花板上的吊扇正在賣力的工作,他還是覺得很熱。

就在他還胡思亂想的時候,伊姆斯一句話卻讓他猛地從這可怕的未來中跳了出來。

“……你已經通過了我們的試訓考驗,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們AFC溫布爾登的一名球員了。”

楚中天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怒打拉塞爾之後,他就沒對那個什麽試訓抱希望了。自己打了人家的同胞,怎麽可能還能被選入球隊?哪怕技術再好,能力再出眾,你打了人,那就是不對。就要接受懲罰,你在隊伍裏可能會被開除,也可能罰款道歉,如果你不在隊伍裏,那就別想進隊了。

楚中天覺得這是人之常情,不會有哪支球隊的主教練腦子抽瘋了找一個打了隊友的家夥進隊伍裏來的。所以他壓根兒就沒再想過什麽在AFC溫布爾登踢球這種事情。

他吃驚地看著伊姆斯。

AFC溫布爾登的主教練覺得很奇怪,楚中天是第一個在聽到這消息不是高興而是驚訝的人。

周圍的人在聽到伊姆斯這麽說之後,都紛紛端起酒杯走上來拍拍楚中天的肩膀,向他祝賀。楚中天卻依然一臉迷茫和驚訝,他好像還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伊姆斯決定搞清楚原因,於是他對那些絡繹不絕的酒客們說:“夥計們,能不能讓我和楚單獨談談?”

約翰老板連忙搶過了楚中天手中的杯子,對伊姆斯笑道:“沒事,你們談,你們談。楚,這裏不用你忙了,你和伊姆斯先生去那邊聊聊吧。”說完,他指了指吧台一角。

楚中天擦擦手,跟著伊姆斯走了過去。很快,約翰老板給伊姆斯端來了一杯黑啤酒,“你們慢慢聊。”

等約翰老板離開之後,伊姆斯問楚中天:“你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驚訝,為什麽?”

“呃,我……我打了人……”楚中天有些尷尬地說。“我以為自己一定已經沒戲了。”

“那不是問題,隻是一次小摩擦。”沒想到伊姆斯的回答輕描淡寫,表情滿不在乎,仿佛那次打架就好像是呼吸一樣自然的事情。

“可是我們打得很凶,他先侮辱我,我先動了手……”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伊姆斯搖頭打斷了楚中天的話,“是他先罵了你也好,還是你先動手打了他也好。我找的是能踢球,能幫助我的球隊贏球的人,而不是道德模範,翩翩紳士。”

這番理論在楚中天聽來很新鮮,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要學會做人”,不管是上學還是踢球,大人們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先學會做人,再學踢球”。這句話究竟有多少作用不知道,反正最近幾年中國足壇沒學會做人也沒學會踢球的人不少,可最起碼這是一句不少人都會提的口號。所以楚中天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盡管他自己都沒怎麽學會先做人,但是沒做到隻能說明自己出了問題,而不是口號的問題。

現在卻有這麽一個外國人告訴他“做人什麽的,先放到一邊,我們先踢球”,他能不覺得新鮮嗎?

見楚中天還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伊姆斯不得不繼續耐心對他解釋。話說,難道中國人都是這麽木訥的嗎?

“你知道我們是什麽球隊嗎?”

楚中天答道:“AFC溫布爾登。”

“那你知道她的來曆嗎?”

楚中天點點頭。他在這酒吧工作,這裏的人都是溫布爾登球迷,還有艾米麗幫忙,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球隊的來曆。

見到楚中天連連點頭,就像雞啄米一樣,伊姆斯並沒有接著往下問,而是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你對溫布爾登足球了解多少?”

“還可以吧。”楚中天想了想說。他說完之後發現這次輪到伊姆斯有點驚訝了,於是解釋道:“我在這家酒吧做了快一年酒保,這是一家溫布爾登球迷酒吧。我經常聽他們講,多少了解一些。”

伊姆斯點了點頭,這解釋合情合理。

“我們之前一直有一個綽號,被叫了大約十幾年吧。凡是和我們交過手的球隊都會那麽叫我們。他們叫我們――‘狂幫’。”

這綽號楚中天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在這裏打工的時間裏他聽了不知道多少次這個綽號。最初聽到的時候,他覺得這綽號真是酷斃了。

聽聽,狂幫!

以後行走江湖之間,隻要報出自己的名號,那些好漢大俠們哪個不得禮敬三分,退避三舍的?

可不是嗎?如今的人在街上走路遇到渾身髒兮兮,散發著惡臭,身體還有點部分缺陷,攔路要錢的乞丐,哪個不是退避三舍,打老遠就開始繞路走的?

PS,看來大家都很聰明嘛,MUHAHAHA!

下次整點有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