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麽好,嘿嘿。”孫小琳見老同事們對她的榮升而歸表現出驚喜和歡迎之外,臉上也都掩飾不住地浮現出嫉妒的神情,她有意低調地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一個家庭也都有一個家庭的難處,不能比的。”

“是啊,怎麽能比呢?”金老師坦率地說,“我教了將近二十年的書,卻還是窮教書匠一個。而你呢?唉,不說了。各人的命運不同,機遇不同。當然,各人的能力也不一樣。”

孫小琳覺得老同事們的嫉妒之心太重了,笑著跟他們寒暄了幾句,就告辭出來了。

但她出門後往西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在門外偷聽起來。果真,宋玉蘭老師充滿嫉妒地慨歎說:“唉,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多好啊!”

金老師說:“那當然,現在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有一個魔鬼身材,既可以在官場上暢行無阻,還能在‘錢途’上大展鴻圖啊。”

季老師說:“人家命好,嫁了個好丈夫。”

“不是這樣說的。”金老師說,“你的丈夫也不差啊,已經是副鎮長了,不比她丈夫級別低的,應該比他一個分公司的副總經理更吃香啊,你怎麽還是一個一般教師啊?所以說,關鍵還在於一個人自己。看她如何充分利用自身的條件,去實現自身的價值。”

孫小琳聽得心驚肉跳。她想到自己回原單位就職,肯定會引起老同事們嫉妒的,所以盡量抵調,不聲不響地來報到,臉上也刻意表現得那樣地淡泊和平靜,卻沒想到還是招來了老同事如此嚴重的嫉妒,如此不堪的議論。

孫小琳一昂頭想,哼,還是隻管走自己的路,不管他人如何去說吧。要出人頭地,就會招人議論。不要說你一個小人物了,就是那些叱吒風雲的領袖人物,還不照樣有背後之言?讓他們去說吧,我孫小琳身正不怕影子歪!

孫小琳乘車回到家,已經過十二點了。她一進門,就先去臥室看搖籃裏的寶寶,寶寶在甜美地睡覺。她俯下身去吻了吻寶寶白玉似的小臉蛋,心頭的煩惱就被寶寶身上迷人的乳香淡化了。

婆婆忙著給她去熱菜盛飯,孫小琳太餓了,坐下來就吃。吃完,她就去書房裏尋找自己大學裏的英語教材和有關資料。然後去臥室午睡,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她起來逗弄了一會小寶寶,就開始溫習英語。

以後,孫小琳每天在家不是伺弄寶寶,就是溫習英語,鑽研教材教法。她的生活真正進入了平靜幸福的健康軌道。可是,隻過了兩個星期,一條短信就打亂了她寧靜的心境:

你現在已經榮升,目的達到了,就連一點消息都不給我了是不是?你已經生好孩子,一切都如願以償,應該兌現承諾了吧?我等你的回複!

孫小琳看後嚇了一跳,心馬上亂起來。已經過去半年多了,這個人怎麽還想著這事啊?我這哪裏是真的承諾啊?這是無奈情況下的推

托之詞,一種擺脫危險境地的辦法而已,他卻當真了。這個人真的不像薑董,太差勁!哼,這麽能這樣強人所難呢?

不行,得回絕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讓他存著非份之想了。可他還是集團公司的總裁,第二把手,你還不能得罪他,隻能委婉地回絕他,或者跟他周旋。

於是,孫小琳邊想邊打著回複說:“韓總裁,對你的關心和培養,我表示由衷的感謝,也不會忘記你的。但我想,我們這樣發展下去不好,真的,對你我的名聲和前途都會有影響的。我們還是到此為止吧,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危險了,也不應該啊。楊興宇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情況,非常生氣,想來找你,我好容易勸住了他。真的,這事到此為止就沒事,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就會遭到意想不到的傷害,跌入遭人唾棄的泥坑。什麽時候,我和楊興宇到你家裏來拜訪你,好嗎?

小琳覺得這樣說,既明確了自己的態度,又沒有得罪他,應該是一個最佳的回答。可沒想到,韓總裁卻很生氣,他馬上回複說:我沒想到你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可你不要忘了,你和你丈夫還都在華隆集團。我這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實在放不下你,心裏一直在想著你。真的,我已經很克製了,等了你半年多啊。沒想到到頭來,你卻這樣反眼無情!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既然可以讓你們上去,就有辦法讓你們下來,你信不信?

孫小琳看後非常生氣,胸脯呼呼起伏起來,這種人簡直太囂張了。這麽能這樣說話呢?這跟流氓逼人有什麽兩樣?跟黑道威脅人又有什麽不同?

唉,對這樣的無賴上司,你到底應該怎麽辦呢?孫小琳呆呆地想了好一會,才下決心對自己說,不怕他,現在有了一個正直的薑董,我們就不怕他!

於是,孫小琳口氣稍微強硬了一些,回複道:韓總裁,你這樣說話不太好吧?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理智一些為好。否則,對誰都不利。畢竟現在是一個法製社會,和諧社會!

果然,韓總裁口氣軟了一些,但還不忘**和威脅:哈哈,孫小琳,你以為你們已經了找到保護傘?底氣硬了是不是?哼,我可以跟你透個底,還不一定!真的,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跟著我,絕對不會吃虧的。我暫時就說這些,我想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懂我的意思。你考慮一下吧,過一陣,我再與你聯係!

這是什麽意思?韓總裁好像有暗示,他很可能要高升,超過薑董。怎麽會呢?這個人品質這麽差,怎麽可能還會得到提拔呢?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孫小琳敏感地意識到,否則,韓總裁不會這麽囂張的。周末回來跟興宇好好商量一下,官場上,跟錯人,就要倒黴,弄不好一生都會不得翻身。但我想,不管怎麽樣,隻要跟著正義走,最後應該不會吃虧的!

等了兩天是周末,楊興宇回來了。他一回來,還是先去抱兒

子,親兒子,逗兒子笑。然後才坐下來吃飯。媽在這裏,他不能一回來就跟嬌妻親熱,甚至先愛愛後再吃飯。他得規矩一些。孫小琳給他倒了半杯紅酒,給婆婆和自己倒了一杯飲料,然後邊吃邊聊。

孫小琳輕聲問:“最近,你感覺有什麽變化沒有?”

楊興宇被她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指哪個方麵?我的工作?我的工作還是比較順的,我現在分管外麵六個辦事處和單位的技術這兩塊。上了班還是比較忙的,不是開著車出去到下麵的辦事處轉,就是忙著管一些技術上的事。韓總裁對我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單位裏的職工對我評價也不錯。真的,你不要不相信。”

孫小琳乜了他一眼說:“瞧你得意的,我知道你還是有水平有能力的。但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問你,那邊有什麽情況?也就是,具體一點說吧,陸總和單若嫻判刑了沒有?”

孫小琳知道,陸躍進和單若嫻兩人的背後有兩個看不見的利益集團在暗中爭鬥。他們一案的處理結果,實際上就是兩個集團暗中較量的結果。而她和興宇很顯然也是這兩個利益集團中間的一分子,他們的前途和命運,一定程度上決定於這兩個集團的勝負結果,所以她一直在關心這個結果。

楊興宇喝了一口酒說:“就上個星期五判下來的,現在還是一審判決。我是星期一上班後才知道的,但我們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什麽結果?”孫小琳有些緊張地問。

“陸躍進被判了六年零六個月,被處罰金一百萬。單若嫻隻判了三年零六個月,罰金也是一百萬。”

“哦?”小琳非常驚訝,“怎麽會這麽判呢?”

楊興宇也不理解:“我聽韓總裁說,法院最後認定,他們是采用不正當競爭手段,違規操作業務,賺取利潤,損害了集體利益。這樣定性,就不能判重罪了。”

小琳呆呆地說:“怪不得,他在焉了半年之後,又強硬了起來。”

楊興宇警覺地問:“誰?”

小琳輕聲說:“韓總裁。”

楊興宇不無緊張地追問:“哦,他怎麽啦?”

小琳朝他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媽在這裏,不便說,等會到**才告訴他。她隻說:“這樣判說明了什麽,你想過沒有?”

楊興宇明顯跟以前不同,也有了政治頭腦:“這說明,他們那一方的能量也不小。能夠把這麽嚴重的罪行作如此輕微的判決,沒有強硬的後台,是絕對做不到的。”

“所以說,我們得注意。”小琳沉吟著說,“一定要把準方向,走準路線。”

對小琳的這種說法,楊興宇不敢苛同。他旗幟鮮明地說:“我卻認為不能這樣做,這樣就是見風使舵,就是投機鑽營,弄不好就要栽跟頭。我覺得我們隻要跟著正確的方向走,跟著正直人的走就可以了,不能猶豫和搖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