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朱金和的神情有些嚴肅,還有些三把手的威嚴,他們都不敢大大咧咧地走進去。其中一個老板模樣的人看了他兩次,做了個鬼臉,就調頭走了。

而一個西裝革履、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猶豫了一會,才下決心敲響了他的門。

“請進。”朱金和頭也沒抬地喊了一聲。

儒雅男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在他大辦公桌前麵的圈椅上坐下來,把一隻裝有什麽東西的塑料袋,悄悄往他辦公桌底下一放,有些尷尬笑笑說:“朱局長,忙啊。”

朱金和抬頭看著他,心裏想,又來了,你想當校長,也太心急了吧?我也沒有這個權力啊,嘴上卻客氣地說:“高主任,今天來局裏辦事?”

高主任說:“送幾個學生到龍海中學來參加詩朗誦比賽。嘿嘿,順便來看看你。”

朱金和暗想,你想從教導主任升到校長,資曆還淺了些,還要努把力才行,也找錯了對像,應該去找胡局長才對。

朱金和聲音平衡地說:“怎麽樣?這次,你們江海中學能得獎嗎?”

高主任說:“今天上午的情況還不錯,有兩個學生進入了第二輪決賽。”

“哦,好啊。”朱金和仰在椅子裏說,“你們江海中學是要加把勁了,特別是高考成績和素質教育,一定要抓上去,爭取今明兩年打個翻身仗。”

高主任頭點得像雞啄米:“是,是,我們一定努力,一定努力,還請朱局長多多關心。”

坐了一會,再也想不出什麽話說了,兩人麵對麵坐著有些尷尬,朱金和笑了笑說:“你,還有什麽事嗎?”

高主任也是個明白人,連忙站起來說:“沒有了,那我就走了。”

朱金和指指辦公桌下的塑料袋:“這是什麽?每次來都拿東西?這樣不好,快拿回去吧。”

“一件羊毛衫,還有……”高主任難堪地轉身往外走去。

朱金和連忙站起來,走過去拎了塑料袋塞還給他說:“去給胡局長吧,我,嘿。”兩手一攤,以示不是正局長,幫不上忙。

沒想到高主任壓低聲音說:“都說明年,這正局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嘿嘿,不說了,我走了。”

朱金和心裏一跳,嚴肅地說:“誰這樣瞎說的?你要我好,就拿走,好不好?還有,你告訴一下金校長,他上次打的那個人事調動報告,局黨組還沒有研究,再等一下吧。”

高主任隻好尷尬地拎了塑料袋走了。

朱金和回想著他剛才的話,心裏說不出的愉悅,同時也感到有些擔心。他環視著這間普通卻又神奇的辦公室,心裏想。就是這樣一間辦公室,弄得好,就是你政治前途的搖籃;弄不好,卻是你人生命運的囚牢啊。

朱金和平靜了一下心情,埋頭看了兩份報告,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是朱局長嗎?我是彩霞印刷廠的張多勇啊。今晚有空嗎?我這裏有個飯局,請你賞個光。剛才,我轉在你辦公室門前,看你忙,沒敢

進來打攪你。”

“是張廠長啊?別客氣了。”朱金和習慣性地推拒說,“晚上,我還有事呢。”

“朱局,你就不要再推辭啦,我已經請了你多少次了?” 張廠長突然壓低聲,有些神秘地說,“今晚,我有特別的安排,保證不讓你白來。”

“什麽事啊?”朱金和警惕地問,“你別搞得神神秘秘的。”

“先不告訴你,你來了就知道了。”張廠長留下一個謎,掛了電話。

拗不過張廠長的死纏硬磨,也為他神秘的口氣所吸引,朱金和決定今晚去赴約。

朱金和知道張廠長一直要請他吃飯,無非是要他幫忙,把教育係統的一些印刷業務拉給他做。他怕有行賄受賄的犯罪行為發生,一直推辭不去。今晚卻被他話中的謎吸引得心浮腳癢,決定去看一看。

去之前,朱金和給蘇紅玲發了一個微信:不好意思,今晚我有事,以後再聯係吧。

她要釣我,我也要釣她,不能輕易上鉤。不易上鉤的魚才是大魚,才能引起釣者的興趣。

果真,蘇紅玲馬上來了回信:領導就是忙!那好吧,我就回去了。本來,我想跟你好好聊一聊的,晚了,就住在電大裏。希望局長大人,下次一定不要再推辭,好嗎?

六點半,朱金和按約來到張多勇說的那個飯店包房裏。這是市裏最高檔的飯店,他吃過好幾次了,不足為怪。

讓朱金和感到意外的是,這麽大一個豪華包房裏竟然空****的,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好奇地問:“還有人嗎?”

張多勇坦然地說:“沒有了。要多少人做啥?鬧哄哄的。今晚,我是專門請你,朱局,請你,可真不容易啊。”

說話間,幾個小姐來上菜,一放就是一桌美味佳肴。朱金和趕緊說:“兩個人吃得下這麽多嗎?別浪費,啊,少要一點。”

張廠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又不要你付錢,你心痛什麽?”

開始喝酒吃飯。幾杯五糧液下肚,朱金和見張多勇還不開口進入正題,有些迫切地單刀直入:“什麽事?說吧。”

張廠長說:“沒什麽事啊,今晚就是請你吃飯喝酒,洗澡,放鬆放鬆,不談任何事情。”

這有點出乎朱金和的意外。他以為今晚酒一喝,張廠長就會從包裏拿出一個紅包塞給他,然後直奔主題。

既然不談事情白吃飯,那就放心大膽地吃吧。當官,出來吃飯是最正常的事,你隻要高興吃,有功夫吃,天天都能撐死你。

這就是今晚的神秘之處?朱金和一直在懷疑地觀察著張多勇的反映。

不會吧?現在這個社會上,好像沒有這麽好的人了吧?讓你白吃飯,不辦事。

於是,他謹慎地說:“我可要跟你說清楚,我隻是一個副局長,沒有權力給你辦什麽事,你不要搞錯了。”

“哈哈哈。”張多勇突然哈哈大笑,“哎呀,朱局長真逗,笑死我了。來來,喝酒。”

杯酒下肚,張多勇眨著眼睛,有些神秘地說:“誰看不出你們局裏的發展趨勢?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不會把感情投給快要下台之人的……”

“你,這是什麽話?”朱金和一聽,心裏有些不高興,這也太勢利了吧?況且人家還沒有退休,我還不是正局長,官場上的事情誰說得清?

現在的人怎麽都這樣啊?這樣下去太危險了。他沉著臉說:“你們這樣做,到底是為我我,還是想讓我走歪路啊?”

張多勇打著哈哈說:“朱局,別太認真了,這裏,不是沒有外人嗎?在外麵,我會注意的。來來,吃菜,吃菜。”

喝得頭腦暈乎乎的,張廠長把他帶到市裏那個最高檔的浴場去洗桑拿。

朱金和來過幾次,都是別人請的,所以再高檔,他都無所謂,也很熟悉。前麵的一套程序,他熟門熟路自己完成了。

所不同的是,今晚洗好澡,張廠長沒有把他往休息大廳裏領,而是領進了一個幽暗的小包房,裏麵隻有一張床。

這時候,張廠長真的一臉神秘,不跟他說什麽,就關門出去了。一會兒,他領進來一個中學生模樣的小姐,亭亭玉立在朱金和麵前。

張多勇俯下身,附耳對朱金和說:“她剛從四川來,才十六歲,包你舒服。”說著,就轉身帶上門走了出去。

“喂,喂,張多勇,你搞什麽名堂?”朱金和趕緊喊道,“我從來沒有這樣過,我不要,我不要……”

正這樣叫著,那個稚嫩的小姐走上來,往他大腿邊一坐,看著他說:“大哥,別不好意思了,我才來三天,就被那個張大哥相中,說今晚,讓我來好好服伺你。”

“不行,我可從來沒有這樣過。他,純粹是瞎搞。”

這是假話。朱金和以前除了搞孫敏敏外,還時不時地到這種場合來臨時娛樂,品嚐新鮮。隻是到這裏當了副局長後,他謹慎多了。也不時地有人想請他到這種場合來放鬆自己,他都推掉了。

今晚,這個張多勇事先不跟我說一聲,就自說自話地把我帶進包房,還請來了一個鮮豔稚嫩的小妞,真是氣死我了。

可朱金和剛要站起來走,小妞一隻溫熱白嫩的手就在他身上撩撥起來。一股熱流立刻傳遍他的全身。

小姐嬌羞地說:“你看看,還說不要呢?”

看著這個麵若桃花的小姐,朱金和禁不住想起孫敏敏來。這個小妞比孫敏敏稚嫩漂亮,苗條性感多了。

小妞恐怕不是剛來的,動作非常老練,沒容他同意,就熟練地動作起來。朱金和不再反抗,任她去服務。

很快,朱金和理智的防線崩潰了,副局長的意識消失了,對孫敏敏敏的愛情也忘掉了,而純粹變成了一個男人。朱金和摟過小妞狂吻起來這也是一種美色襲擊,但跟孫小琳孫敏敏和蘇紅玲的襲擊不一樣。

它是一種美色賄賂,是張多勇專門為他安裝的一顆定時炸彈。搞這種稚嫩的小妞,也許就叫老牛吃嫩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