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良卻上前一把抱住她,亂著嘴巴就要吻她,流氓腔十足地說:“蓓蕾,我不能沒有你,真的,我想你都快想瘋了,你答應我,我就什麽都給你。你要什麽權力,就給你什麽權力,好不好?”

“不,放開我。”龔蓓蕾用力推開他,“你,簡直太無恥了。不是都說好了嗎?你再說這種話,再耍流氓腔,我馬上去告訴施菊香。”

說著就往後直退,然後一轉身往門口走去。韓少良這才驚醒過來,馬上求饒說:“好,我不這樣了,你,你回來,我還有話跟你說。”

龔蓓蕾打開門,不禁大吃一驚。這時的門外,正站著六七個人,有辦公室主任,一個副總,還有兩個財會室的女人,其中有一個是她的親戚。他們冷不丁見她開門,都嚇得臉色頓變,然後作鳥獸散,回到各自的辦公室裏去了。

龔蓓蕾紅著臉,羞憤地朝韓少良看了一眼,故意提高聲說:“你還有什麽話,說說吧。”

韓少良也看到了門外的人,馬上收斂起流氓腔,斯文地在董事長桌上坐下來,指指前麵的椅子說:“你坐下,現在,我跟你正式說些工作上的事。”

龔蓓蕾重新坐下,空蒙著眼睛看著他,等待他說話。她以為韓少良這回真的要把總經理的權限交給她了,誰知韓少良用手梳理著焗得漆黑的頭發說:“廈門分公司要簽一個一百二十畝的地塊合同,你去一下,明天就飛過去,先對分公司所搞的材料逐一進行審核,然後再跟對方好好談一談,壓一壓價。必要的話,可以采取一些手段,給有權的人送些錢,用小錢換大錢嘛,現在哪裏都一樣。”

龔蓓蕾一聽,心又提了起來:這哪裏是給她交權啊?而是要把她支走。不行,她不能走,必須完成權力移交手續後才走。

另外,她也警惕地想,韓少良是不是想設計陷害我呢?讓我去行賄,然後背後捅我一刀,把我抓起來,實現他獨吞公司的陰謀。對,完全有可能!

哼,我才不讓你的當呢。於是,她態度堅決地說:“我剛剛回到總部,許多事情還沒有理順,暫時還不能出差。你就派別人去吧,兩個副總不都可以去嗎?”

她見韓少良的驢臉拉下來,又要發火,就隻得把手裏的一個殺手鐧拋出來:“另外,南陵公司的事,也要抓緊處理。我想,我們還是召開一個董事會,把南陵公司的事告訴他們,然後把那邊的財務,納入蒙麗集團的財務之中。”

這下,輪到韓少良緊張了:“什麽?你是不是神經不正常了?我不是跟你談過了嗎?這是絕對保密的,誰泄密,誰負責。”

“這樣做,是不對的。”龔蓓蕾旗幟鮮明地說,“再說,我現在已經不在南陵了,怎麽能放心把這種財權交給外人管呢?”

“你敢?”韓少良終於露出了一副猙獰可怖的凶相,“你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

就對你不客氣!”他說得咬牙切齒,眼睛裏已經露出了殺機。

但龔蓓蕾沒有發現,所以毫不畏懼地說:“我也明確地告訴你,我反對這樣做。至於我說不說出去,讓我想一想再說。”

她本想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但怕詭計多端的韓少良搶在她的前頭,把這事告訴那三個股東。這樣,她就不能利用這件事來逼他交權了。於是,她又策略地說:“這件事,我想還是等一等,看你怎麽對待我,我才決定怎麽做。”

韓少良被揪住軟肋後,立刻軟下來說:“好好,蓓蕾,你不要胡來,我其實是愛你,放不下你,才這樣對待你的。呃,你不出差,就不出差吧,我派胡總去。從明天開始,我會把應該由總經理辦的事,慢慢移交給你,啊。”

龔蓓蕾表麵上應答他:“好的,那我就先看一段時間,再做決定。”說著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說,“我走了,等你給我安排工作。”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龔蓓蕾心裏更加著急起來。她已經不相信韓少良的話了,知道他會想辦法對付的,必須搶在他的前麵,利用南陵公司小金庫和李錦明教給她的那種說法,逼韓少良把財權交出來,起碼得兩人雙控才行。

於是,她關上門,細細致致地在辦公室裏找了一遍,看有沒有看竊聽器和秘密的錄像設備。通過剛才的談話,她進一步認識了韓少良的真麵目,這個人真的太厲害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她不得不小心提防他。盡管沒有發現竊聽器,她還是不敢在辦公室裏打這個電話,而要等到下班後才打。

下班時分一到,她就像一般員工一樣,拿著包下樓了。在電梯裏碰到員工,他們還能恭敬地叫她一聲龔總。

可是這兩天,公司裏中層以上的幹部,對她的態度卻讓她非常難過。他們對她很是曖昧,十分謹慎,甚至都在有意地回避她。見到她,也都不冷不熱地點個頭,或者打個簡單的招呼便走過去了。

龔蓓蕾坐進自己的車子,把車子一開出大門,就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股東的電話:“顧總嗎?我是龔蓓蕾啊。是,是,很久沒與你通過電話了。我告訴你,我回到總部來了。不要開玩笑,噯,顧總,我打電話給你,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跟你說,當然是蒙麗集團的,有關我們股東權益的事。喂,喂,你現在在哪裏?”

“有空的話,今晚,我們就見個麵吧,電話裏說不清。這事真的很重要,見麵說了,你就知道了。我請你吃飯,有什麽不可以的?哪條法律上規定,非得男請女啊?我們這是談工作,不是談戀愛,我請你有什麽不可以?我好歹也是蒙麗集團的總經理嘛,總經理請股東吃飯,是很正常的事。好,那就說定了,我六點到人民路上的沈家門大酒店等你。到時,我把包房的名稱發給你。喂,你一個人來哦,這件事需要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去,

你的女人不要太多哦,我是什麽呀?別胡說八道了。我不是這樣的人,再胡說,我可就不睬你了。好了,我掛了。”

打完電話,龔蓓蕾鬆了一口氣,但心裏卻有些緊張。她知道這是一次很嚴峻的權益鬥爭,弄不好,還會演繹成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她駕駛著車子,拐上一條大馬路,就朝他們約好的飯店方向開去。

三個股東中,顧總最年輕,也最開明,幽默,斯文,正規,是一個不錯的老板。他是搞汽車銷售的,已經有了十多家銷售門市部,規模都不小,也是個千萬老板,要是算上蒙麗集團的股份,資產已經上億了。

二十多分鍾,就開到了那家飯店。他們在這裏吃過飯,所以才約在這裏的。環境不錯,包房很多,海鮮燒得很有特色。

龔蓓蕾停好車,走進去,要了一個包房。她先把包房的名稱發給顧總,然後去看菜,她點了四個冷盆,六人熱菜,一半是海鮮,然後靜靜地坐到包房裏去等待。

六點過了一刻鍾,顧總才風塵仆仆地走進來:“龔總,不好意思,遲到了。有點事,路上又堵車。”

顧總四十三四歲的樣子,短胖子,很精神,穿著不太講究,看上去挺憨厚的。

“沒關係,晚上又沒事。”龔蓓蕾問,“顧總,你喝酒嗎?”

“不喝,開車不能喝,我們都喝飲料吧。”於是,他們各自要了飲料,就開始吃起來。

“來,顧總,我們碰一下杯。”龔蓓蕾在別人麵前還是很自信,也很幹練的。

是的,在別人眼裏,她是一個商場上的豔傑。顧總就很敬重她:“龔總,很高興能跟你見麵,真的。今晚這單我買,必須的。”

龔蓓蕾感覺到了他對她的尊重,於是更加高興地說:“好吧,你買就你買。其實,也沒有多少錢的,要不了一千元,你我都無所謂。”

顧總盯著她說:“不在乎錢,而在乎理。你是我的上級,哪有上級請下級吃飯的道理。”

龔蓓蕾說:“你太客氣了,我們都是蒙麗集團的一個股東,沒有上下級之分,對吧?”

顧總說:“股東也有大小之分啊,你是大股東,哦,應該是中股東,而我們三個人是小股東。當初,我們都投了一千萬,占蒙麗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現在不知道升值多少了?”

龔蓓蕾神情有些沉重地說:“我今天跟你碰頭,就是要說這件事。實事求是地說,我也不知道,我們的股份到底升值了多少?”

“怎麽會這樣?”顧總疑惑地說,“你是蒙麗集團的總經理,怎麽會不知道?我還想年底來分紅呢。”

龔蓓蕾沉吟了一下,才認真地說:“顧總,有一件事,我想來想去,要跟你們說。不說,我心裏就不踏實,也感到很內疚和難過。”

顧總警覺地望著她:“什麽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