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鸝上任首先從歌廳、按摩廳開刀,查出十六歲以下女*小姐二十多個,經核查有三個竟然不滿十三歲,雖然沒抓住賣*嫖娼的證據,但震懾了歌廳、按摩廳老板,雛妓生意轉入地下,供求關係暫時打破平衡,據傳這個行業的收費標準提高好幾倍。

緊接著黃鸝查勞動密集型企業,查出雇傭童工、不買保險、強迫加班、非法開除工人、傷病及產休不發工資等違法行為,一一作了處理,一時間,勞動糾察大隊名聲大振。

黃鸝打電話陳天民,說有要緊工作匯報,陳天民聽黃鸝話語急迫,叫來辦公室。

辦公室隻有陳天民,黃鸝臉上看不到情人的影子,隻有下級稱職的表情。

陳天民給黃鸝倒杯水,關切目光看著黃鸝,情人就在自己的麵前,旁邊沒有人,自然有不同的心境。

黃鸝喝了水,擦擦臉上的汗:“我在磚廠發現智障人!”

陳天民一下想起內參上的報道,心中暗暗吃驚:“有這事?”

“像是用工,又像不是。”

“這話怎講?”

“我見幾個神色木納呆滯的人拉磚車上前詢問,聽他們說話沒有邏輯,問老板,老板解釋說天冷,幾個人到磚窯旁取暖,他們發現神色不對,已經通知了智障、殘疾人收留送返站,他們一會兒來車接。”

陳天民哦了聲。

“我在那兒等著,約兩個小時,智障、殘疾人收留送返站的車來了,他們把幾個人叫上車,辦交接手續,共五人,每人按規定給五十元聯係費,共二百五十元。老板接過錢,大聲問,是誰發現的,拿去買煙抽!有兩人回答我們發現的,接過老板遞給的錢,幹活去了。我總覺得,他們是在我的麵前演戲!”

陳天民說哦。

“看起來這一切順理成章,問題是,另一個磚廠發生同樣的事情!還有更奇怪的呢,我在有個磚廠見到個智障人麵熟,對老板說上次好像見到過,老板說他沒見過,還裝模做樣問身邊的人見沒見過,身邊人都說沒見過,我當時就想,我對這人都有印象,他們怎麽會沒印象呢?難道是把他送到智障、殘疾人收留送返站後跑出來的?”

陳天民憑直覺劉家財不是什麽好人,難道他和磚廠勾結竄通利用智障、殘疾人……他驚愣在座椅上,因為有智障、殘疾人收留送返站,嶺東便出了國家、省的先進集體和個人,他簡直不敢把這事想下去。

陳天民不動聲色道:“這事隻有糾察大隊知道,不可外傳,也不許議論,你一個人心裏有底就是了,若有異常情況隨時向我報告!”

“是,陳縣長,我去了。”

黃鸝留戀眼神看眼陳天民,轉身走出辦公室。陳天民本想叫住她,親吻她下,但智障、殘疾人的事擱在心裏,事情太大了,沒叫出聲。

看到黃鸝穩重矜持、對工作一絲不苟的樣子,陳天民覺得不讓她任職,她就是一個尋找愛情、不懂事業的小姑娘;給她一官半職,她便有了一官半職的責任,即便見到情人,工作同樣放在第一位。

陳天民把思想從黃鸝那裏收回來,想起前兩天發生的幼童失蹤案件,如果不出意料,有可能是劉家財所為,人不禁打個寒噤,他打電問王庭吉:“案破沒有?”

“撤案了,幼童自己走失的,找到了。”

“怎樣走失、誰送回來的?”

“怎樣走失的不清楚,智障、殘疾人收留送返站工作人員撿到送回來的。上次送來三個,這次送來一個,好像便宜都給他們遇上了。”

“幼童丟失的事情你要高度重視,弄不好影響社會和諧穩定。”

陳天民手機收了線,心裏不踏實,國家和省先進壓在心裏,智障、殘疾人收留送返站壓在心裏,他感覺到有些喘不過氣來,又不敢對人講自己的判斷,既怕有事、也怕無事。

齊書記打電話過來:“上麵過問人力三輪運營權迫賣問題,縣委、人大這邊寫了調查,我叫他們送過來,看沒有?”

“看了,調查寫得好,實事求是,上麵見到縣委、人大、政府的匯報可能不會再過問這事。”

“拍賣三輪車營運權事前對情況估計不足,導致後來發生的不穩定事件,我們一定要從中吸取教訓,防範類似事件的發生,特別要注意可能引發全國轟動性事件的發生!現代傳媒與從前大不相同了,稍

有不慎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電話收了線,小縣城,隨著經濟發展,街道建寬了,實現水泥化路麵了,人力三輪應運而生,做個比喻,人力三輪的出現其實就是經濟發展這棵大樹生長出來的旁枝末節,看似很不起眼。

開始時,蹬三輪車的是縣城周邊失去土地的農民,拉一趟不論遠近一元錢,後來機關工作人員買三輪租給農民蹬,由於有利可圖,許多人做這門生意,三輪車管理問題便擺在了政府的麵前。

怎麽管理三輪,縣政府什麽辦法都想過了,解決不了問題。其實問題就出在四套班子大樓內,因為絕大部分人力三輪的擁有者是四套班辦公大樓裏的人。

陳天民不得已召開縣長辦公會,決定把三輪車的運營權拍賣給一個專門的公司經營,原有的人力三輪車一律停運。

從公司成立到拍賣三輪車營運權這段時間,縣政府沒有收到什麽反映,四套班子內的人以為蹬三輪車的人多,政府下不了決心。直到政府動手沒收仍在運行的三輪車了,農民才知道自己的三輪車蹬不成了,得到公司租三輪車蹬,機關裏有三輪的人才知道自己的三輪車變成一文不值的廢鐵了。於是農民打頭陣,機關工作人員煽風點火,遊行示威活動一下子爆發了!

事件發生後,政府不是聾子和瞎子,首先把壞事的機關工作人員控製住,然後再各個擊破農民,遊行示威活動很快煙消雲散,但上麵多有批評,許多遺留問題現在還在解決,有的問題正在發酵,甚至可能因此而產生新的矛盾,總的說,社會不是向上麵匯報那樣的和諧穩定。

陳天民想到智障、殘疾人收留送返的問題如果存在,那是犯罪、嚴重的刑事犯罪,一旦暴露,不僅可能成為全國和世界頂級新聞,關鍵是縣委縣政府、他和齊書記都脫不了幹係!

陳天民感到更為恐懼的是,目前他懷疑的事情誰也不敢講,包括齊書記。

辦公桌上電話驟然響起,分管煤礦安全的鄭副縣長的,說幸福煤礦瓦斯突出,確認死一人,其他情況不明。

智障、殘疾人收留送返站的事情還一籌莫展,黃老板那裏出事,陳天民感到焦頭爛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