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剝皮拆骨

容祈走了之後,我才睡過去,可是夢中莫名出現那張鬼臉,就是之前遇到的那個女鬼,她不是被鬼火燒了嗎,為什麽還會纏著我,跑到我夢裏來。

次日清晨,我掙紮著起來,外祖母已經坐在床頭,她黑著一張臉,眼神之中滿是疼惜,她跟我說:“晗晗,你生病了,今天就不要出門。”

我整個人渾渾噩噩,摸了摸額頭,果然有點燙,外婆讓我好好休息,我媽燉了湯給我送進來,看到我的時候,忍不住眼淚都落了下來。

“媽,晗晗這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昨晚不是說?”我媽把湯遞給我,問道。

外婆歎了口氣,我以為她會責怪我,但是這一次沒有,外婆說的苦口婆心:“這一次得帶晗晗回去,既然惹了這陰債,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媽問道,她不想我回老家,大概是源於我一貫的抵觸,我媽從小很寵我,她說我是早產兒,那個時候她從老家回城裏,在火車上把我生下來,那時候我的生命力不夠,忽冷忽熱,我媽愣是一宿沒睡,直到太陽升起來才算是放鬆下來。

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從那之後,我媽更是寵我,寵地無法無天了。

她大概是處於為我考慮,我摸摸她的手:“媽,沒關係的,我跟外婆回去。”

我媽愣是抱著我哭了一會兒,哭得累了,說什麽隔壁新搬來一個鄰居,她出去看看,我也沒多想,從上一次鄰居匆忙搬家之後,這一代已經空了很多。

我把那碗湯喝了,湯裏麵漂浮著一些奇怪的東西,味道也是怪怪的,我沒多問一口喝了,外婆一把撩起我的手看了一會兒,那道印記倒是淺了不少,外婆要我不要多想,等晚上收拾東西就跟她回去。

外婆正打算離開,一股冷風從門外吹了過來,帶動門發出吱吱地響聲,她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出了門,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跟了上去。

家裏大門開著,正對鄰居家大門,那邊也是開著,可是連一點聲響都沒有,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糟糕,我媽說她去看看新鄰居,這一去怎麽就沒回來呢。

外婆已經率先進門,我跟著進去,那屋子幽暗地很,窗簾全部都拉上,隨風在飄的紅色窗簾,看著異常的詭異,客廳裏什麽都沒有,外婆推開臥室的大門,卻發現那裏麵放著一口棺材。

我並不害怕,跟著外婆進去,看到棺材裏麵躺著個女人,一襲紅衣,皮膚光潔,我隻看了一眼,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昨夜的那個女人,和江津承歡的女子就是她。

“覺得麵熟?”外婆問我,我點頭,起止是麵熟,昨夜被鬼火燒死的畫麵在我腦海之中回放,我看到她分明被燒得幹幹淨淨了,現在又為什麽會出現。

“外婆,我媽呢?”我問外婆,這種事情她比較有經驗,我現在就關心我媽的事情。

“別著急,她本體都在這裏,跑不遠的,能找到你已經是本事了,煞費苦心地搬到這邊來,看來早就盯上你了。”外婆說道,搞得我跟唐僧一樣,各個都想要吃我似的。

這個比方也沒錯,外婆說那些厲鬼想要我的魂魄用以增強他們的力量,邪門術士想要我的魂魄煉成小鬼被他們控製,總歸這些天盯上我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看了一眼那女人,倒是生的美,紅衣襯地皮膚越發的光亮,水嫩地能掐出水來,這還是具屍體嗎?為什麽保存地這麽完善。

我見著外婆手裏拿一根桃木劍,在那邊揮舞起來,手中的紅線兒瞬間飛了出來,自動纏繞在那屍體上,叮當當兩聲,銅錢紛紛出現成了一把劍,外婆手裏捏了一個決,喃喃自語,不知念了什麽東西。

那女屍頭頂冒起了白煙,她突然睜開雙眼,想要掙脫外婆的束縛。

“說,把我女兒弄哪裏去了?”外婆厲喝一聲,氣場完全變了,那女屍隻能在這之中掙紮,那樣子痛苦極了。

女屍隻能啊啊啊啊地叫喚著,和昨夜相比明顯弱了很多,她回道:“拿你外孫女的命來換,否則就是殺了我,你也找不到你女兒的!”

沙啞的聲音,我顫了一下,拿我的命換我媽的命,這倒是可以,我不由得往前麵走了幾步,外婆的劍一把攔在我的前麵。

“晗晗,鬼話不可信!別過去!”

“可是我媽……”

“沒什麽可是的,外婆今天讓你瞧瞧,真正的獵鬼人是什麽樣子的。”外婆言畢,手上倒是絲毫不含糊,紅線一圈一圈纏繞在那女屍身上,白糯米順著紅線過去,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就好像那女屍要融化了似的。

我皺了眉頭,聽到一陣淒慘的叫聲,那女屍開口:“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霎時間,一陣風起。

紅色的窗簾被吹得飛了起來。

我聞到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緊接著便聽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咯吱聲,那雙修長的手拂上她的額頭,半點猶豫都沒有,一把掀開她額間的皮,連帶著頭發都給拆下來了,整個畫麵血淋淋的,可這才剛剛開始,皮肉分離,白骨被硬生生的拆開來。

便是外婆的所有法術都失了效,這女鬼自我毀滅了屍體,成功從那圈紅線之下逃脫出來,悄無聲息的衝著外婆過去。

她隻剩下一顆白色的頭顱,一把咬住外婆的耳朵,我連忙跑了過去,可外婆卻一腳將我踢開,看著外婆疼得滿臉繃緊,我知道自己不能放任不管,可是抓鬼我真的不會。

慌忙之下,我拿起外婆的銅錢劍想要將那顆陰森的人頭挑開,可是那女鬼死死的咬住外婆的耳朵,我用再大的力氣都無濟於事。

“晗晗……你……快……走,別管我……”外婆艱難的開口,可這樣的場麵,叫我如何走,就是走,又能走到哪裏去。

明明是我招惹了這隻厲鬼,為什麽她要對我家人下手,一瞬間我有些慌亂,銅錢劍哐當一聲落地,割破了我的手指,銅錢劍上染了我的血,霎時間鬆散開來,我更慌了。

銅錢劍見了生人血,早就已經失去了之前的效用,而那鬼頭怎麽都不肯鬆開。

我急紅了眼,不管不顧地上前,就是掰,我也得將她掰開,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雙手死死地扣住那顆頭顱,死命地去扣她的牙,疼痛感從我的手臂上傳來,雙手酸痛,我根本不可能將她掰開來。

眼角全然濕透,在那一刻,我差點就開口投降,明明承受這一切的該是我。

就在我心力交瘁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血光閃過!

眼前的森森白骨突然變了顏色,那抹血紅從她的牙齒部分開始往上,一瞬間,白色的骷髏變成了紅色,那顆牙也順著掉落下來。

我嚇了一跳,就這麽鬆開了嗎?

骷髏掉落在地的時候徹底變成了黑色,這是怎麽回事。

我看到自己手指上破開的口子,上麵的血早就變成了黑色。

難道說是我的血?

我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上前扶起外婆,外婆虛弱地指著臥室裏的棺材對我說:“快去看看,快去看看你媽在不在那邊。”

我連忙鬆開外婆,果然如外婆所言,我媽身著一身白衣躺在棺材裏麵,頭發全部都鬆開來了,她的唇變成了烏黑的顏色,唇上放了一張紅紙,雙眼緊閉,就好像永遠沉睡過去似的。

我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記得快要哭出來了:“外婆,我媽怎麽了?我媽沒事的,對不對?”

棺人,

棺人,

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