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除血咒

“人這一生不為自己,還能為誰?”靳言道,“幫我解開血咒,在變天之前。”

我怔了一下,點頭,這是我之前承諾給他的。

剩下的幾天,我都在靳家,看著大把大把往府裏運送的五毒,劇毒的蠍子揚起它的後尾,全部都被放在藥桶裏麵,整整泡了八天之久,那股味道實在惡心。

靳言讓我也跟著泡泡藥浴,對我肚子裏的孩子有好處。

我斜眼,不想理會他,這藥浴毒性太強,他身上有血咒,能夠以毒抗毒,我可不行,更何況我肚子裏的孩子越發不能浸泡在這種水裏。

“說起來,你的孩子也有些時候了,到時候鬼胎出生,隻怕會是盛舉。”靳言的視線落在我的肚子上,我急忙捧住肚子,這幾天變得越來越明顯,甚至開始影響我的行動。

我是害怕,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孩子會不合時宜地降生,到時候別說保住她了,就是我自己也不行。

“我倒是想看看,跟容二公子結合,生下來的孩子得多強。”靳言道,我說我的實力又不強,他笑說我隻是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切。

他笑得深沉,從浴桶裏麵出來,躺下來,血咒的關鍵,以毒攻毒,將血咒穩定住之後,便有金家之人作為引子,將血從他身體裏麵引出來,血咒隻對靳家後人有用,對我而言,不過是普通的血,隻要在之後將其排出體內便好。

隻是這個過程,太過痛苦。

我看著兩塊大石板,中間凹進去兩個人形,手是連通著的,到時候差不多是從靳言的心口,到我的手臂上,其餘的地方都會被封起來。

一個打扮奇特的人進來,這是靳言尋覓許久才找到,會解血咒之人,這人渾身漆黑,看著像是黑人一樣,但是五官上又和我們沒有區別。

“躺著不要動。”

他說話很冷,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孕婦?靳爺,你之前可沒有說是孕婦啊!”

“這有什麽區別,她就是金家家主,要想解除血咒,必須靠她!”靳言道,他慢慢變得疲軟下去,這是第一次看到靳言變成這樣樣子。

那人也隻是訕訕,說這樣的話,血咒可能會跑到嬰兒體內。

我一怔,急忙坐了起來。

“不行,靳言,我不能冒險!”

若是血咒到了我孩子的身上,那我就是造孽的人,再怎麽樣都不能做這種事情。

靳言已經快要睡過去了:“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那人拘謹地很,思索再三,說這個法子不能用,不然嬰兒會受影響的,到時候生出來的孩子和靳家人一樣,常年活在黑暗之中,可能還會變異,比現在還要可怕。

我斷然不會答應這種事情,如今與我血脈相連的,也隻有我肚子裏的孩子,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時常在肚子裏麵動著,有時候會入我的夢中,是個萌萌的丫頭。

靳言自知他如今逼迫不了我,他問那人,保險的法子會是怎麽樣。

“那隻能委屈你了,靳爺。”那人恭敬地說道,“將您鎖在酒桶裏麵,由金家人主刀,替您將血從身子逼迫出來,底下會加高溫度,到時候疼得是您。”

那人倒是有禮貌,靳言思路再三,還是選擇了後麵那個法子,他倒不是真的關心我的孩子,不過隻是不想就此翻臉。

那人遞給我一張圖,又給了我一副針,就去準備巨大的酒桶,我看著那張人體圖上,要刺上九九八十一個小細孔,到時候在酒桶裏麵加入一些奇特的東西,我好奇地跟在那人的身後,看他抬著酒桶進來。

他斷然不敢給靳言看,但我看得真切,裏麵的小爬蟲一隻隻的,在水麵上遊動,那些蟲子全部都會跑到靳言的身上。

“這個法子,比之前那個好多了,不會有任何的殘留。”

通過小蟲子將血從靳言體內吸食出來,用溫度將蟲子從靳言的體內逼出來,繼而加入金家人的血,將那些帶血咒的蟲子徹底的殺死。

靳言說那還等什麽,就要往桶裏去,那人怔了一下,急忙拿出一條布,遮住了他的眼睛,引導著靳言過去,他躺在榻上,我手裏的針,仔細地對照著圖上,細密的點,小心翼翼地紮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舉動,實在解恨!

從一開始,可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局麵,靳言乖乖地躺在這裏,任由我的針,一點點紮入他的皮膚裏,我下手很重,但是他一聲不哼,等到八十一個小孔都紮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快要累癱了,這絕對不是人該做的事情。

他身體表麵,一個個紅色的小點點,看著格外滲人,尤其密集恐懼症的人接受不了的畫麵。

那個黑漢子一把扛起靳言,就往桶裏去,我聽到桶裏的聲音,悉悉索索的,那些蟲子已經蠢蠢欲動了,他入水的一瞬間,黑漢子速度極其快,將開關關上,他讓我退開一點,便在酒桶外麵布下一個結界。

接下來的畫麵才是最解恨的。

靳言疼得掙紮,可惜根本沒有用,越是掙紮越是難受,他能活動的地段隻有那個酒桶,黑漢子別開眼,大抵是不願意看眼前的畫麵,他說靳言會殺了他的。

我笑著看,心裏樂得很。

這場肆虐持續了大半天,靳言已經掙紮地沒了力氣,麵色蒼白,皮膚開始有了些許變化,原本雪白的皮膚,此刻慢慢變了,開始有些正常人該有的顏色。

“快了,靳爺,很快就好了。”黑漢子在一旁說話,他遞給我一把匕首,要我放血。

“速度快一點,若是那些蟲子從桶裏麵跑出來,你我身上都會留下血咒,到時候可慘了!”

他咬牙,我急忙放血,看著他倒入那一杯子血,靳言癱瘓在酒桶裏麵,我聽到很奇怪的聲音,桶裏的蟲子隻怕都快死了,等到靳言徹底暈過去之後,黑漢子才開始做下一步的動作。

找人將靳言抬了下去,我看到他的身上,一層層黑色的小蟲屍體,哇地一聲吐出來,實在惡心地很。

黑漢子說這就受不了了,更惡心的還在後頭,他抬著那個酒桶出去。

一陣味道襲擊過來,我哇地一聲,再吐了。

我不想跟他過去看更惡心的事情,此時我已經看到了。

靳言可以完全暴露在太陽光之下,可以摘下那套黑色的鬥篷了,隻需要稍稍恢複一段時間,便與常人無異。

黑漢子朝我揮了揮手:“你這個鬼胎可不幹淨,到時候要除邪氣記得來找我。”

他言畢,掏出一張卡片來,說我最好是在生孩子的時候,找他過來看看,靳言的朋友給我打個對折,絕對不會坑了我。

我一臉懵逼地看著他,黑漢子去找紅姐結算錢財,我想問問他這話裏是什麽意思,能解血咒之人,定然是厲害的。

可是這人一身破亂,說話還很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樣子,實在有些搞不明白。

他離開靳家的時候,揚了揚手:“孩子生出來的時候,記得叫我,再見了哈。”

我愣在院子,手撫摸在我的肚子上,不知他話裏的意思,我隻祈求我的女兒,能平安降生。

靳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當空了,他不太適應陽光,摘去頭蓬的瞬間,他還是有些害怕,害怕太陽光會在那一刹那將他融化掉。

“黑暗走得多了,如今的陽光倒是不適應了。”我淡淡地開口,不是不適應,而是害怕。

心底起來的,無盡的懼意,就算是靳言本事過天,可還是害怕地很!連身子都在顫抖!

棺人,

棺人,

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