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杜洪波心中的那種猶豫隻持續了不到3秒鍾的時間,他還是很快做出了決斷。因為他清楚,林海峰既然親自打電話詢問此事,而且還是在陳瑞德的秘書剛剛把材料送來後不久,這就充分說明林海峰那邊肯定是知道陳瑞德的秘書過來了,再聯想到上午的時候,是劉飛把陳瑞德喊過去談話的,而且是談完話之後陳瑞德下午就提交了提前退休報告,很有可能劉飛是知道此事的,為了防止自己陷入被動境地,杜洪波決定不在此事上做手腳,以免被劉飛抓住把柄。尤其是最近自己還得和肖建輝一起對劉飛的一係列策略展開狙擊,到時候的鬥爭恐怕會非常激烈,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被劉飛抓住把柄的好,否則到時候劉飛拿這些把柄來威脅自己,絕對會非常難受。

有了決斷之後,杜洪波立刻笑著說道:“嗯,林秘書,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陳瑞德的秘書剛剛把他提交的提前退休報告交到我這裏來,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杜洪波不輕不重的點了林海峰一句。

林海峰笑著說道:“杜秘書長,您過獎了,我還真不知道陳瑞德的秘書過來了,隻是劉書記讓我問問你那裏還有什麽文件沒有。”

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了,林海峰自然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有些話就是大家彼此都清楚,但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很快的,杜洪波便把陳瑞德的提前退休報告拿了過來,劉飛看完之後,刷是點點的批了字表示同意,隨後告訴杜洪波,讓他立刻通知各位常委,明天下午一起討論一下浦南區新任區長的人選事宜,這個事情拖不得。

聽到劉飛這個吩咐,杜洪波眼珠一轉,沉聲說道:“劉書記,雖然陳瑞德今天下午就算正式卸任了,不過浦南區那邊還有常務副區長代理著工作,我看討論這個人選問題也不必急於一時吧,我估計王成林市長很快就回來了,要不要等他回來之後在進行討論。”

劉飛擺擺手說道:“沒那個必要,浦南區是一個經濟大區,群龍無首狀態最好還是早點結束為好,至於王成林市長那邊倒不必擔心,我們召開常委會的時候,可以現場打電話詢問他的意見,這和他在我們會議現場沒有什麽區別。”

杜洪波聽劉飛這樣說也沒轍了,隻能點點頭說道:“好的,我立刻通知其他常委。”

從劉飛辦公室離開之後,杜洪波的眉頭一直緊緊的皺著,他已經隱隱感覺到,劉飛在陳瑞德這次提前退休的問題上絕對有著一些自己所看不透的陰謀。所以回到自己辦公室之後,他立刻就給肖建輝打了一個電話,把此事說明了一下,並表示自己現在根本就聯係不到陳瑞德。肖建輝聽完之後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沉聲說道:“這情況有些不對勁啊,上午的時候陳瑞德跟我說劉飛要他前去談話的時候我還專門告訴他要及時給我打電話反饋他們之間談話的情況呢,怎麽陳瑞德沒有向我反饋,反而直接提交了提前退休報告啊,這不是明顯的拆我們的台嗎?這個陳瑞德到底想要做說明?”

杜洪波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劉飛這一次絕對玩得是陰謀啊,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以前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呢?”

晚上,燕京市。

大少、軍師和劉陽坐在竹簾後麵,討論著有關海明市方麵的情況。

依然是劉陽先把他所掌握的情況跟軍師和大少說了一遍,然後沉聲說道:“軍師,大少,從海明市那邊的人反饋的情況來看,他們那邊認為劉飛這一次的舉動有些異常,以前的時候劉飛在人事方麵很少采取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勢,往往以防守反擊為主,但是這一次劉飛卻是主動出招,到現在為止,本地派那邊根本還沒有聯係上陳瑞德,您說陳瑞德會不會被劉飛給策反了啊?”

這時,大少首先發言說道:“我看這種可能性不大,既然陳瑞德本身是本地派的人,那麽他的利益必定是和本地派息息相關的,彼此之間唇齒相依,而且他既然已經提交了提前退休報告,那就說明他的提前退休是被逼的,畢竟有本地派撐腰的情況下,他絕對還是有可能至少有機會再去政協或者人大幹一屆的,但是他最終卻選擇了主動提交提前退休報告,這就說明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既然是被逼的,那麽本地派肯定不會逼他的,因為他肯定本地派在人事布局上的一顆重要棋子,那麽在聯係到劉飛上午找他談話的事情,逼迫陳瑞德提交這個報告的人隻有劉飛。但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明明陳瑞德還有三個月就要退休了,劉飛為什麽要逼迫他提前退休呢?按理說,劉飛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啊,按理說,這件事情拖得越久,對他越有利,因為越往後拖,劉飛對於海明市掌控的力度越強,到時候人事較量的時候對劉飛越有利。軍師,你怎麽看?”

在劉陽和大少分析情況的時候,軍師一直都在沉思的,聽到大少相問,軍師緩緩說道:“你們兩個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劉飛這一次的確又玩了一個小花招,很能起到蒙人眼目的作用,我認為,劉飛這一次的出招表麵上看是為了和本地派之間進行人事較量,想要拿下浦南區區長這個位置,實際上這一招的真正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為何?在於誰呢?”大少充滿了疑惑的問道。

軍師聲音有些沉重的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劉飛的真正目標是我們,還有王成林。”

劉陽一愣,說道:“就這麽一個小動作劉飛竟然還能一箭雙雕?”

軍師冷笑道:“一箭雙雕?你也太小看劉飛了,劉飛的野心大著呢,他這一招是想要一箭五雕啊。”

“啊?一箭五雕?這不太可能吧?都有哪五雕?”這一次大少也驚呆了,他沒有想到劉飛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軍師竟然能夠看出一箭五雕出來。

軍師沉聲說:“我先說說劉飛的核心目標我們和王成林。你們想想看,一直以來,我們都在試圖引導著劉飛去和王成林鬥爭,讓劉飛去和本地派進行鬥爭,從而盡可能的轉移劉飛的注意力和精力,讓他難以把視線焦點聚焦在那180億元資金的去向上,從目前的效果來看,我們之前的一係列策略雖然其中有不少的失誤,但是總體上還是比較成功的,劉飛現在已經深陷各種泥潭和反腐鬥爭之中,難以把視線焦點集中在我們身上,至少短期之內他是不可能去調查那180億元資金去向的。但是,劉飛這個人做事異常執著,他一直想要破除我們給他設定的限製。所以,這一次他逼迫陳瑞德提前退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我們,他想要利用此舉先把可以信賴之人打入到浦南區,因為杜月升生前在浦南區是有著很多的經濟利益的,而我們也從浦南區獲得了相當多的經濟利益,劉飛這是想要從這一點下手,撬動整個層麵,這一招非常犀利和狠辣啊,所以這一次,我們必須要想辦法阻止劉飛把賈長輝安插進去,否則的話,如果這一次賈長輝真的被劉飛安插進去了,那麽五個月之後浦南區區委書記在退休了,如果要是再被劉飛給拿下的話,那麽隻要劉飛在浦南區展開深入調查,我們暴露的幾率將會非常之大,這種風險是我們根本無法承受的,所以我們必須要盡可能的在區長這個位置上不讓劉飛如意。”

聽到軍師分析的這個原因,不管是大少也好,劉陽也罷,他們的臉色全都露出凝重之色。大少更是臉色陰沉的說道:“軍師說得沒錯,我們絕對不能讓劉飛如願啊,哪怕是讓胡天宇和王成林的人做到那個位置上,也比劉飛的人坐在區長位置上要強。”

軍師點點頭說道:“沒錯,這個位置我們必須要傾注相當的的力量去阻止劉飛,即便是不能阻止也必須要拖延劉飛的腳步,否則一旦這個位置運作成功,我們將會在戰略上陷入第一個被動之中。”

在這一點上三人很快便達成了共識。這時,劉陽問道:“軍師,那王成林那一雕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浦南區區長,怎麽也和身在燕京市的王成林扯上關係了。”

軍師苦笑著說道:“在王成林這個問題上,不得不說劉飛眼光看得遠啊,你們想想看,王成林在這個時候突然趕到燕京市劉飛能不起疑心,但是以他的身份又不好約束王成林的行動,但是呢,劉飛又不甘心被王成林給耍了,所以他趁著王成林身在燕京市逼迫陳瑞德早點退休,而他明天下午就召開常委會討論這個人事問題,劉飛是希望以此來試探王成林來燕京市到底有什麽目的。如果王成林為了這個區長人選趕回去了,這說明王成林去燕京市沒有什麽深層次目的,但是如果王成林不趕回去,那麽劉飛就會通過王成林此舉推斷出王成林去燕京市肯定是有著重大圖謀的。不得不說,劉飛這小子真的很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