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章遠瞪大眼睛盯著台上接吻的兩個人，心裏掀翻了滔天巨浪。拳頭緊握著指甲紮進手心裏，微微刺疼。真想立刻衝上去將那兩人分開，然後將占小孩便宜的那個人，直接扔到外太空去!
看著台上的兩人，章遠感覺此刻自己體內的暴虐因子在不斷的飆升，為了避免發生流血事件，他深吸一口，決定先去外麵冷靜一下……
觀賞到如此震撼性表演的同學們，也都全部沸騰起來，尖叫聲和掌聲不斷隨之傳來，有的學生甚至還想衝到舞台上去。
畢元瑋見場麵有點失控，急忙說道：“快拉幕布！”
這時後台的眾人才如夢初醒般各忙各的，不過剛才台上那一幕，在每個人心裏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以至於後來兩人親吻的劇照，還被當做宣傳照使用，導致社團內男女比例嚴重失衡，不過這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你沒事吧！”古涵將壓倒在地上的阿寮拽起來，眼神多了些複雜。似是驚喜似是懊惱，連他自己琢磨不明白。
“我沒事……”阿寮瞅著他，小臉皺成一團，剛才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可是明知道不是對方的錯，可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回家之後一定要多刷幾遍牙！不知道遠哥哥新買的那瓶漱口水用沒用完……
“剛才……對不起，我……”古涵撓了撓頭，磕磕巴巴的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整個人尷尬到不行。
這時畢元瑋衝台上的兩人喊道：“愣著幹什麽，趕緊過來謝幕……”
阿寮見古涵一臉歉意，也就沒再說什麽。而是隨著其他的演出人員一起走到台前去，古涵歎了口氣，腳步略慢緊跟其後。
在一段冗長的謝幕詞之後，整場表演終於結束了。阿寮站在台上眼睛一直瞅著台下，不停尋找著章遠的蹤影，可惜座位上早已空空如也，連帶旁邊的琉睿也消失了。
演出結束後，阿寮迅速換好衣服連妝也來不及卸，古涵在後麵喊他也顧不上回答，抓起背包就朝外麵跑去。
一氣從五樓跑下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在校園裏來回的張望，可都沒有章遠的蹤影，手機也打不通，總是提示不在服務區。
小孩著急的不得了，跑啊跑一直到學校外麵的停車處，終於看見章遠的路虎停在那。他趴在窗口看車裏卻沒有人，車子是鎖著的章遠人卻不知跑到哪去了……
阿寮覺得失望極了，原本期待的一個都沒有實現，遠哥哥竟然在自己謝幕的時候就走了，難道自己真的演的那麽差麽？連看到最後都堅持不了……
小孩垂頭喪氣的靠著車子蹲著，心裏沮喪又難過。不一會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下來，小孩委屈的咬著唇，抓著背包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阿寮，你怎麽了？怎麽蹲在這？”章遠到學校外麵的超市買盒煙回來，看見小孩正可憐兮兮的蹲在車前，急忙快步走過去將他扶起來。
阿寮抬起還掛著淚珠的雙眸，看見章遠正關切的看著自己，立刻站起身咬著嘴唇朝後退了兩步。
章遠微微一愣，不解的看他，“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遠哥哥，阿寮是不是演的很不好？”
“怎麽對自己這麽沒信心？你表演的很精彩啊！台下熱烈的掌聲就是最好的證明……”章遠淺笑著揉揉他的頭。
“真的麽？”阿寮抬頭看他，小臉帶著滿滿的希冀。隨即又低下頭道：“可是遠哥哥都沒有看到最後……”
章遠尷尬的笑笑，“剛才去外麵接了個電話，對不起！”他扯著謊，小孩也沒拆穿。
“這樣啊！沒關係，遠哥哥的工作要緊……”小孩佯裝笑臉，眼神中飄過一絲落寞。這是自己的第一次演出，他多希望演出完看到的是遠哥哥欣慰的目光，和為自己而驕傲的神情。可惜……最後什麽都沒有！
“別哭了，我在餐廳訂了位子，為你慶功……”章遠抹掉他臉頰上的淚，心裏滿滿都是心疼。
竟然因為憤怒而離開，讓小孩孤零零一個人謝幕，太混蛋了！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情緒化？看著小孩發紅的眼睛，他愈加覺得對小孩愧疚。
阿寮擦了擦眼淚，乖巧的隨他上了車。也許是剛才演出累了，坐在車上好久小孩都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座，眼睛一直看著車窗外。
“喏……送你的！看看喜歡麽？”上車後章遠才想起來，買來放在後車座的花束，趕忙遞給小孩。
“謝謝你，遠哥哥！”阿寮驚喜的接過花，蒼白的小臉露出一抹紅暈。
小孩深吸一口氣，沁人心脾的花香環繞在鼻腔裏，好香！這還是遠哥哥第一次送花給自己呢……阿寮開心的想著，手裏抱著花不撒手。
章遠見他開心，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心中暗忖道：到底是孩子，喜怒哀樂都喜形於色，一點點事都可以開心很久……
阿寮抱著花。心情飄揚起來，嘴裏忍不住哼著歌。嘴裏唱的歌詞雖然還不是很準確，但已經能聽出大概，正是最近在熱播的偶像劇主題歌。
小孩的聲音清脆動聽，可能是還沒進入發生期，嗓音非常透亮，猶如風鈴一般悅耳。
章遠一開始隻覺得有趣，漸漸的也被小孩的歌聲打動，想到琉睿下午和自己說過的話，他眉頭倏然緊蹙，以小孩的資質進入演藝圈確實是不錯的選擇，不論歌聲、舞蹈還是外形，都很符合時下年輕人最喜歡的偶像明星的特質。
可一想到阿寮可能進入娛樂圈那種大染缸，心情又糾結起來，他無法想象單純如白紙一般的小孩進入娛樂圈會變成什麽樣，是不是還能一直像現在一樣單純可愛……
人總是會變的，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會發生什麽……但他卻希望小孩能永遠單純下去，保持一顆赤子之心。
兩人在餐廳吃完飯回家，章遠想了很久，覺得有必要和阿寮聊一聊，他很想知道小孩的想法，對於未來有什麽樣的構想，這樣也好幫小孩出出主意，以至於像之前那樣來個措手不及。
“阿寮，你有沒有想過未來要做什麽？”章遠看著小孩突然說道，讓正在看舞蹈表演的阿寮身體微微一滯，將正想往嘴裏送水果的手收了回去。
“遠哥哥，怎麽突然這麽問？”
阿寮的聲音微微帶著顫抖，自己一直害怕的這一刻終於來了麽？遠哥哥是不是準備結婚了？所以想要拋棄自己？想到這，小孩的不自覺的攥緊拳頭，指甲紮進手心裏微微刺疼著。
章遠揉揉小孩的頭，“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了，所以想和你好好聊聊……你念這個學校之前並沒有和我商量，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打算的！對未來有沒有什麽目標？”
“哎？這些我沒有想過……我隻是很喜歡舞蹈而已。”阿寮鬆了口氣，接著秀眉微蹙，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是覺得除了這個好像別的都不是很擅長。
“藝術和其他類的專業不一樣，以後工作的話很有局限性……我並不是反對你學藝術，隻是想讓你多為以後打算一下。”
阿寮低頭思考了一會，開口道：“我想和電視機裏的人一樣，可以在這裏麵跳舞、唱歌……”這樣，遠哥哥也可以更多的看到自己吧！
聽到他的話，章遠的身體倏然一滯，眼神複雜的看著小孩。原來這孩子真的想當藝人，而琉睿的話也並不是空穴來風……
“阿寮，有夢想雖然是好事，但演藝圈並不適合你……”
“為什麽不適合？是阿寮不夠優秀麽？”小孩眨了眨眼看他，“可是除了這些，別的我什麽都不會……”
“娛樂圈很複雜，並不適合你這樣單純的孩子。答應我，以後不管誰跟你說簽約娛樂公司，你都不要答應！”
章遠口氣頗為嚴肅的說著，阿寮聞言立刻點頭答應著，見小孩乖乖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小孩一直都很聽自己的話，怎麽樣也不會背著自己偷偷當藝人的……
但是不久以後，當阿寮無預警的出現在屏幕上，章遠才知道自己想錯了，認真起來的小孩比誰都執著！
校慶之後正好趕上周末，阿寮照例是住在章遠的房間裏。最近因為章遠比較忙，所以房子一直沒騰出來。兩人住在一起總免不了有些尷尬，但小孩沒有提新房間的事，總是微笑著在章遠懷裏睡去，章遠是痛苦並快樂著，常常因為欲望無法紓解而變得疲憊不堪。
“遠哥哥，還不睡麽？”阿寮見章遠已經洗了第三次澡，卻還不上床睡覺，疑惑的問道。
“你先睡吧！”章遠揉揉眉心，從口袋裏掏出煙走到陽台點燃。大呼一口氣，淺灰色的眼圈瞬間隨風飄散，抽了差不多半盒的香煙，心情卻還是異常煩躁。
一想到演出時那個意外的吻，章遠就覺得很生氣，那個該死的家夥竟然真的親到阿寮，他的唇是隨便親的麽？
小孩的唇明明隻有自己才可以……該死！自己怎麽又變得像中年色大叔一樣覬覦小孩的——身體。
章遠狠狠的將煙按滅，心情無比的複雜。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同性產生欲望，並且如此來勢洶洶……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一直當做弟弟的人。
他真的覺得自己真的病了，並且谘詢了很多有關方麵的心理專家，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自己喜歡上小孩了，不是哥哥對弟弟的喜歡，而是類似男女間的喜歡……唯一不同的是他喜歡上的是同性！
章遠一直覺得對小孩產生欲望是一件罪惡的事，覺得自己是太久沒有ML，所以才會欲求不滿，產生種種邪惡YD的思想。
可是中間他去酒吧找人419時，結果卻發現自己在做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阿寮，每一個靠近他的女人，他都會不自覺地跟小孩去做對比……甚至，隻有幻想阿寮躺□下的樣子，他才會達到□。
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繼續裝糊塗，催眠自己對阿寮的種種欲望僅僅是哥哥對弟弟的疼愛……
一想到阿寮嫣紅的唇瓣被某個混蛋給汙染了，他都恨不得提刀去殺人！讓人受不了的是，當著小孩的麵還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晚上等小孩睡熟後，一遍又一遍的消毒……以至於阿寮經常早晨起來發現自己的嘴唇是腫腫的，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一日複一日的煎熬著，章遠覺得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有隨時崩潰的跡象，可即使如此他還是忍著堅決不能傷害到小孩的一絲一毫。
冷靜的想想阿寮還沒成年，即使自己喜歡著小孩，卻不能對他說……阿寮還是個孩子！還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現在小孩確實很依賴自己，但以後呢？他在一天天的長大，當有一天他懂事了後悔了一定會覺得自己很卑鄙，在還不通曉人事的時候誘拐了他……
阿寮雖然有些女氣，但他畢竟是個男生……能夠理解這份喜歡麽？雖然他從小生長在聲色場所，但也不能證明他一定不喜歡女生……
想到這，章遠深吸口氣，腦袋裏像糾纏在一起的毛線，怎麽也找不到線頭，剪不斷理還亂！
“阿寮，我該拿你怎麽辦？”章遠喟歎一聲，將煙盒裏最後一顆煙點燃。自己這是怎麽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自信？一向自信驕傲的他，竟然會為了這種事失眠……讓對手公司知道了，估計下巴都會掉下來。
“遠哥哥，你怎麽還不睡？”阿寮推開陽台的門，聞到濃鬱的煙味眉頭皺成一團。“怎麽又抽了這麽多煙！公司有什麽解決不了的難題麽？”
最近小孩發現章遠的煙癮越來越大了，每次收拾房間都能找到很多抽完的煙盒……
“小傻瓜，不用操心我！公司沒什麽事……”章遠揉揉他的頭，繼續道：“晚上風硬，小心別著涼了。我抽完煙馬上就回去……”
小孩臉上帶著堅定，“那我等你抽完……”小孩看著溫順脾氣卻很擰，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好好好……”
章遠舉手投降，將煙按滅拉著小孩往臥室走，客廳沒有開燈，隻有臥室透出來的一點點光，小孩在前麵走突然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傾，而章遠想拉沒拉到，反而連累著也摔倒了。
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之後，房間裏恢複到靜謐無聲，空氣裏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當兩人的唇相貼的那一霎那，章遠感覺體內的野獸再也控製不住，化身為狼啃噬起小孩果凍一般的菱唇。
“唔……”居然在沒有裝睡的情況下被親了！這是阿寮腦袋裏閃過最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