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國。

“就在剛剛,位於XX路上的XX餐廳發生了爆炸。”一個記者指著身後依舊冒著黑煙的餐館對攝像頭解說,“大家可以看到,餐廳被損毀得十分嚴重。萬幸不是就餐時間,所以餐廳中並沒有多少人,否則將是一場非常恐怖的事件。目前警方已經來到這裏展開了調查,目前尚不清楚裏麵的人員傷亡情況,但是我們看到至少有兩輛救護車從這裏離開。而爆炸的原因,警方也沒有給出明確說法……”

“讓開,讓開!”“不要往裏擠!”警長大叫著,指揮手下將這些好奇的民眾與媒體攔在警戒線以外。而就在這時,一個手下跑來,低聲在他耳邊耳語幾句。警長頓時臉色大變,他忙撥開人群出去,果然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口。警長忙小跑過去,很快,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從車上下來,警長先是脫帽對女人打了個招呼,而後小跑著撥開人群,將女人和他的保鏢一起帶入了警戒區內。

“伊奇夫人,您怎麽親自來了,等我們調查完過去向您匯報就可以……”警長一邊帶路,一邊語氣謙卑地客套。然而女人並沒有搭理,隻是沉著臉向前走。警長見狀也不敢多言,慌忙安靜領路。

爆炸現場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牆壁被炸得塌了大半,屋內所有的東西都因衝擊波而散落在各處,桌子、椅子被燒得焦黑不堪。路娜·伊奇摘下墨鏡,表情嚴肅而凝重:“爆炸原因弄清楚了麽?”

“應該是炸彈爆炸,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一個筆記本電腦的殘骸,初步分析凶手可能是將炸彈偽裝成電池安在了電腦上。”

警長說著,叫手下拿來了筆記本電腦的殘骸。路娜·伊奇瞥了一眼,而後看向自己的手下。手下搖了搖頭,示意這台電腦不是安德烈的。

“死的那個人的屍體在哪裏?”

“在後麵。”

警長說著帶著女人來到一個裹屍袋前。拉開拉鏈前,他抬眼看了看路娜·伊奇,似乎想要確認女人是否真的想看。見後者沒有任何表情後,警長拉開了拉鏈。

裹屍袋中的屍體與現場一樣慘烈,或許是因為爆炸時離得太近,這人的麵部被炸得凹陷了一大塊,絕大部分皮膚也被燒焦,完全看不出這人的容貌。不過從軀幹處的膚色可以判斷,此人是一個黃種人。

“據法醫初步檢查,這人應該是一個亞裔男性。”一旁的警長輕聲向路娜·伊奇介紹,“年齡是五十多歲,哦對了,我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個護照。”

警長說著,遞上了那本被燒了大半的護照,雖然名字部分都已被燒焦,但照片部分卻還清晰。警長看著路娜·伊奇皺眉的模樣,試探著問:“伊奇夫人,這個人是……”

“警長先生,”路娜·伊奇不待對方說完便開口,“抱歉因為餐廳廚房改造碰到了燃氣線路,才導致了這次的悲劇。對於不幸遇難與受傷的員工的身份,就還是不要對外報道了吧。”

路娜·伊奇的這番話,算是為整起爆炸案蓋棺定了性。警長忙點點頭:“是的,是的,好。”

安排完這些,路娜·伊奇迅速而低調地離開了現場。坐上汽車,她才開口問:“醫院那邊怎麽樣?”

“醫生說安德烈先生傷勢不容樂觀。”手下匯報,“應該是爆炸時他距離的位置太近了,醫生說他腦部有內出血,全身也有多處骨折,正在努力搶救。其他人受傷程度都不算太嚴重,都沒有生命危險。”

路娜·伊奇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節:“那人在進去之前就沒檢查過嗎?!”

“保鏢說進去前他檢查過‘教授’全身,有可能是他隻留意了那人身上,而對他攜帶的物品沒有看得太過仔細……”

“什麽不仔細?就是粗心!傲慢!”路娜·伊奇不待手下說完就打斷,“總覺得沒有人敢對他們下手,這回好了吧?!人家連炸彈都帶進去了!”

手下見女主人動了氣,閉上嘴乖乖挨罵,一聲也不敢出。路娜·伊奇罵了幾句也停了口。其實這次他們都大意了,他們都以為“教授”答應了他們的見麵邀請,說明他還沒打算與他們撕破臉。然而誰也沒想到,對方居然上來就出了殺招,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安德烈重傷入院,一旦這消息被伊萬諾夫知道,他們一定會借機大肆作亂……

“派最好的人去醫院,一定要保護好安德烈。另外,叮囑下邊的所有人,最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嚴防有人趁機搞事。還有,給我找人盯住伊萬諾夫那邊,他有什麽舉動立刻告訴我。”路娜·伊奇快速安排完這一係列事項,想了想,又補充道,“另外,給炸死的那個人做個DNA檢測,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教授’本人。”

“……夫人,您懷疑死的那人不是‘教授’?”

一個管著全東亞最大的暗網的人居然會搞自殺襲擊,這件事怎麽想都透著詭異。當然路娜·伊奇沒有給手下解釋,隻是淡淡吩咐:“查清楚了告訴我。”

“是。”

很快,當地媒體就報道了這起爆炸事件。在他們的口中,這是一樁“因為燃氣管道故障”而導致的“可悲的事故”。然而明眼人都知道,事情絕沒有那麽簡單,因為就從爆炸案開始,E國的許多城市開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騷/動,打砸、械鬥、甚至是槍戰,E國原本良好運轉的某集團突然變得躁動不安。“伊奇已經昏迷並腦死亡”的消息在幫派內不脛而走,路娜·伊奇與伊萬諾夫之間的奪權大戰從台下搬到了台上,並且變得愈發暴力血腥……

夜晚,公海,某貨輪上。

“怎麽樣,找到了嗎?”夜色中,一個人一邊瞭望著,一邊對著同伴低語。他的同伴舉著手電,借著微弱的燈光一點一點查看著船上的各個貨艙。

“找到了!”突然,同伴興奮地低語。他指著麵前一個不大的貨艙:“就是這個!”

“你確定是它?”

“沒錯,就這個在清單上沒有……”

這人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遠處傳來嗬斥聲:“什麽人?!”

“不好,快跑!”

兩人說著撒腿就跑,對方一看不對,忙拉響了警報,與此同時快速追趕這兩個不速之客。兩人被追得一路亂跑,其中一個人一不小心腳下一絆,摔倒在地。眼看後方的人就要追到,這人心中一怕,居然掏出□□就是一槍——

“砰!”槍聲響起,追趕的船員沒有防備,一槍正中胸口,頓時倒在地上鮮血四濺。後方趕來的船員被槍聲嚇得一驚,一邊四處躲避,一邊把警報拉到了最高級別。

“白癡!”跑在前麵那個人頓時罵出口來。他們本來是來秘密打探的,這回槍一響一切都白費了。於是他牙一咬,拉著同伴向駕駛室跑去。

此刻,駕駛室內也已經聽到了警報聲,船員知道有人闖入,忙也拿出了藏在暗處的防身的□□。於是雙方就在駕駛艙門口展開了槍戰。兩名闖入者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很快陷入劣勢。其中一人被對方子彈射中頭部,頓時倒地不起。另一人一驚之下也被子彈射中肩膀。眼見任務無法完成,這人咬牙掏出了藏在腰間的手榴彈,拉下拉環向著駕駛艙內猛地一扔——

“轟!——”

夜色中,炸彈爆炸爆發出巨大的火光。貨輪失去控製,直直衝向前方的中國海域……

“今天淩晨,一艘從E國出發、駛往T國的貨輪在公海出現故障,緊急停靠在我國H市碼頭……”程海洋翻到這條新聞,忍不住吐槽,“這E國最近是不是太亂了點,前陣子剛死了個部長,然後國家又開始各種□□,這回連貨輪都出事了,這不可能都是一個□□搞出來的吧?”

“小海你這就又小白了吧?E國那些幫派那都快趕上韓國那些財閥了,那是真的滲透到他們國家各個領域。就像你說的那條船,E國最大的海運集團就是伊奇集團的。”說到這裏他放低點聲音,“不過我聽說這次來的那條船好像有點問題……”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了江厲,“欸江厲,你哥們不是在H市麽,他怎麽說的?是不是那艘船不是一般的故障?”

江厲瞥了一眼房間,見沒有外人,這才開口:“馬強說是駕駛室被人扔了手榴彈。”

“手榴彈?!”秦凱、程海洋都忍不住驚呼出聲,“怎麽回事兒啊?!”

“對方說是遇到海盜了。”江厲說。秦凱一聽就翻白眼:“可拉倒吧!咱們附近的公海什麽時候出現過海盜?再說了,也沒見過海盜就幾個人連船都沒有的。”

江厲笑笑,顯然也是讚同秦凱的吐槽:“不過畢竟是E國的船,我們沒有調查權。聽說對方好像也不太想讓我們插手。”

“切,像誰願意理他們那些破事兒似的。”秦凱撇嘴。

那邊,程海洋倒是關心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那那艘船一時半會兒都開不了了吧?船上的貨物怎麽辦啊?”

“他們要是能湊合開就不會開到中國求救了。”秦凱分析,“至於貨物就換船運唄,看看是他們公司再來船還是跟中國租一條……”

幾人正聊著,突然見到沈皓抱著電腦衝進了重案組辦公室。看到幾人,他指了指沈嚴辦公室:“我哥在嗎?”

“好像跟禮源、晉哥在會議室呢。”秦凱指了指旁邊的會議室。沈皓點點頭,剛要往會議室走,卻見方禮源正好從會議室出來。見到沈皓,他招招手:“沈皓你來得正好,我本來還打算過去找你。”而後,他對著辦公室內自己的組員繼續開口,“大家來一下,我們開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