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怎麽會知道?這些年來……老夫的玄術的確一直在降級。雖然對外宣稱在閉關修煉,但是……老夫尋遍了能尋的大夫、仙醫,都無法診斷到底中的是何種毒物。如今老夫的修為……已從仙聖大圓滿降到了仙者大圓滿,實是叫人著急。”

修魚躍斯滄桑的臉龐上泛著苦澀,他輕歎著道。

而修魚玄哲則坐了起來,修魚躍斯大為吃驚,“哲兒,你怎麽坐起來了?”

修魚玄哲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祖父,哲兒的身體已迅速恢複,可以自由走動了。”

修魚躍斯感慨無比,修魚玄哲則朝鳳千雪恭敬地拱手,“謝姑娘救命之恩,若姑娘不嫌棄……”

鳳千雪被某人捏了一下手臂,她輕咳聲打斷了修魚玄哲的話,畢竟再說下去,必定會麵臨尷尬。

“大少爺莫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不求任何回報。”鳳千雪笑道,“老祖的毒,也許我有解藥呢,請老祖伸出手來。”

修魚躍斯又驚又喜,那暗灰色的臉龐也有了幾分光澤。

他伸出手,鳳千雪坐下來,給修魚躍斯把脈,感覺到他的脈動真的很正常。

鳳千雪放出神識,去掃視修魚躍斯的魂魄體,不由得大為震驚,隨之憤怒湧上心頭。

修魚躍斯的魂魄體已全黑了,一個個猙獰的鬼影纏在了他的魂魄體之上,若非修魚躍斯的魂魄體強大無比,他早就不會再存活了。

不過就算他現在活著,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鳳千雪可以肯定,這種針對魂魄體的毒,一般的毒師都不可能煉製出來,估計也要毒仙大圓滿的悟了地之道的毒師才有製作出來吧?

鳳千雪默默地收回了手,神色凝重。

若對方真是悟了地之道的毒師,她的水平,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

“姑娘,我祖父到底是中了什麽毒了?就在五百年前,祖父就開始有了精神不振、實力減退、頭痛欲裂的現象。”

修魚玄哲輕聲地道。

鳳千雪搖頭,“暫時上沒辦法,但容我想想。”

“可以,姑娘不如就在我們修魚府住下?我們修魚府再落魄,那些畜生暫時還不會欺辱到我們的府上來的。”修魚躍斯輕聲地道。

鳳千雪挑挑眉,“好,那我就先住下來……不過我有一個疑問。”

“姑娘請說。”修魚躍斯對鳳千雪極為客氣,也是真誠的那種客氣。

“修魚候恩,可是老祖之子?”鳳千雪問道,心中有些緊張。

“的確,哎……其實老夫有三子,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在五百年前的那一夜……被那些畜生給殺死了。”修魚躍斯神色黯然地道。

也就是說,修魚候恩是鳳千雪唯一存活下來的舅舅了?

“可是……我卻感覺到,三公子的身上,沒有你們修魚家族的血脈氣息?”鳳千雪緊緊地盯著修魚躍斯,不想錯過他的任何表情。

修魚躍斯苦澀一笑,悲愴地道:“那還是五百年前的悲劇——候恩當時雖然沒死,但是卻被那些畜生放了血,後來我們忍痛殺掉了仙級七階的仙獸,將其血給候恩補上……才讓他勉強活下來。”

修魚玄哲的口氣亦冷淡了許多,“這一件事,隻要是永仙城的人,人人都知道。爹爹當年亦是天賦異稟的天才,哪料那一夜突變,爹爹的身上再也沒有修魚家族的血,連同天賦也變了……爹爹不再是天才,而是平平凡凡的一個玄術師。”

什麽?

鳳千雪的心中一緊,被人放完了血,幸得修魚家族當時有七階的仙獸,犧牲了一頭仙獸來救修魚候恩,這樣一來……就可以讓修魚家的實力大大降低了。

畢竟既可以讓修魚候恩失去了天賦,又可以令修魚家失去了一頭仙級七階的仙獸……真是何樂而不為?

那些人沒有直接滅族,也許有著自己的顧慮,但如此一來,修魚家族的實力大大降低,也成不了敵人的威脅了。

怪不得鳳千雪感應不到修魚候恩身上的血緣共鳴,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也就是說,修魚候恩還是她的親舅舅,隻不過因為她,卻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鳳千雪隻覺得一股鬱氣堵在心底裏,她的重生,到底害了多少人?

雖然這不是她想的,也不是修魚家族所預料到的,但是若她不能改變修魚家族的現狀,不能找出那個邪惡的幕後人,她鳳千雪此生是白活了。

“姑娘……”修魚玄哲見鳳千雪沉默了下來,便溫柔地道:“祖父,姑娘應該很勞累了,不如領她去歇息吧。”

修魚躍斯頷首,“可以。”

鳳千雪輕歎一聲,“看來修魚家族有很強大的敵人,所以……老祖,你不能將大少爺被我治好的消息傳出去,隻能做成讓大少爺在地宮或者暗室裏以禁術保養。這樣一來……大家不會再將修魚家族放在心上,就算大少爺被仙術拖住生命,也不會有崛起的一天,至少……他們是這樣認為的。”

“姑娘真是聰慧,竟然能想到這一層!”修魚躍斯輕笑道,“老夫也正是這樣打算的,姑娘如果不方便露麵,也可以隱身,我會派信任的人去侍候你。”

“好,我會在三日之內,盡快煉製出老祖的解藥的。”鳳千雪說罷,便啟動隱身戒,隱去了身影。

修魚玄哲看著鳳千雪消失的地方,怔怔地發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臉上泛著薄薄的紅暈。

鳳千雪收回了隔離符,修魚躍斯便讓修魚候恩進來。

修魚候恩滿眼血絲,他不敢向床榻看去,隻是低著頭跟著修魚老祖走了進來。

“候恩,我們修魚家得仙醫庇護,但這一點,千萬不可對外透露。如今你先將哲兒帶到地宮去!”

修魚躍斯嚴肅地。

修魚候恩聽著這話怪怪的,不由得抬起頭看向了床榻。

床榻上,修魚玄哲竟然坐了起來,臉色紅潤,氣息正常,修魚候恩大為震驚,呆滯的神色保持了好幾秒,這才回過神來。

“哲兒……”他顫抖地走了過去,生怕對方是回光返照。

“爹,我沒事了。”修魚玄哲輕笑著說道,“不過祖父說得對,此事不可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