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果斷

縱使心中擔憂,妙安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大殿,先讓木成舟趕緊去找妙平,若真有事,那個小宮女可攔不住什麽。

她遠遠的站在貴妃視線能看到的地方,等確定娘娘看見自己了,就往更衣處走去。秦雲頤冷不丁瞧見應該在宮裏的妙安出現在大殿,還不往她這走,就料想肯定是出什麽事了。

她笑言幾句,就讓人攙扶起來去更衣。

妙安在屏風外等著她,快速的把事情說了,“我已經讓木成舟過去了,隻怕若是有心要鬧到陛下跟前,他也攔不住。”

“那個小宮女說的話你能確定嗎?”秦雲頤問。

“我事先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知道,妙平前幾日是在宮中救下一個小宮女。”妙安說。

“今日是大公主的好日子,想弄這麽一出事來惡心人。”秦雲頤厭惡的皺眉,“領我過去看看。”

此時的皇宮,除了大殿燈火通明,歌舞升平外,其他地方都是安靜的,小一點的宮殿甚至連主殿的燈都沒有開。

叫輦太容易驚動別人,秦雲頤直接走了過去,還未到女官們的住處,就看到一夥人在對峙,提著燈籠,氣氛格外緊張。

“榮華宮如今出了這樣的醜事,你還想瞞著陛下不成?”一個內侍監尖著嗓子說,“蔣妙平銀亂宮廷,人贓俱獲,速速讓開,讓我等去稟告陛下娘娘。”

“榮華宮出了什麽醜事?”秦雲頤站定開口問。

劍拔弩張的兩撥人扭頭見是貴妃,紛紛跪下行禮,秦雲頤看木成舟,木成舟往妙平的房間看看,秦雲頤就抬腿往那邊走。

一個姑姑膝行攔住了她,“娘娘不能進去?”

“本宮不能進去?”秦雲頤問她,“本宮竟然不知道這宮裏有什麽地方是本宮不能去的?”

“娘娘應當避險。”姑姑身子雖然在抖,但是卻還是咬著牙說,“蔣妙平在宮中私會情郎,被抓了個正著,娘娘是想讓宮規勢同虛設嗎?”

“人都沒見著,你說會情郎就會情郎?”秦雲頤一甩休,“讓開。”

秦雲頤沉下臉來很有氣勢,果然無人敢在攔,妙安疾步走向妙平房間,一推開門,就小聲驚呼了一聲。

秦雲頤心憂,就想要進去。

“娘娘,裏頭可是有個光膀子男人的,娘娘進去不合適!”一個內侍監尖著嗓子喊道。

“本宮這就要進去,你去跟陛下稟告呀,就說本宮在這裏私會情郎呢?”秦雲頤現在不清楚裏頭的情況,但既然是有人做局,肯定不會是那麽簡單的事,想到妙平,秦雲頤就心中發苦,說話舌尖也就帶著狠意。

秦雲頤衝進房間,妙安坐在床邊摟著妙平,妙平隻著內衫,昏迷不醒,床下三步遠的地方別扭側趴著一個男人,看衣服,像是宮中守衛,現在也是衣衫不整,趴在那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

“來人啊,趕緊去請太醫,妙平被人下藥了。”幾乎是一個轉息,秦雲頤就想到怎麽給這件事定性,“木成舟,把這裏的人都拿住,不準擅動,去叫司刑,本宮倒要看看,這宮裏誰這麽膽大妄為,心思惡毒,布下此局,要致人於死地。”

喬良和苗司珍偷偷對了一眼,都覺得眼下難辦了,本來他們捉了奸,就隻管捅到陛下麵前去,今日是中秋大宴,又是大公主的好日子,貴妃的人出了這樣的醜事,甭管之後陛下會怎麽處置,會不會偏心貴妃,大事化小。

貴妃的臉都丟盡了。

哪成想先頭一個小丫頭片子不管不顧就要往屋裏衝,被她們攔下,打了幾耳光扔到一邊,沒當回事,不多時,木成舟就過來。

見到木成舟苗司珍就反應過來不好,即使還沒到約定好的時間,也顧不得裏頭兩個人都還是昏睡情況,就一邊讓人守了屋子,一邊讓人去大殿稟告,另有兩人去跟木成舟糾纏。

隻是還是沒來得及。

誰能想到,貴妃會親自過來。

如果來的是下人,下下策兩個困一個,都能成事,但是貴妃親來,誰敢困住貴妃呢?

如今被人圍了個正著,也不能出去送信,隻盼著娘娘看時間她們沒到,另外著人來解這個局就好。

不過不管怎麽說,蔣妙平屋子裏有個男人是不爭事實,她可保不住她在內司的位置,貴妃也算斷了一臂。

“妙平。”妙安焦慮的搖著她。

妙平皺眉唔得一聲被搖醒,她初看見妙安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過來了?”

“你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秦雲頤坐在另外一邊問。

“娘娘。”妙平見著貴妃就想要行禮,但是意識清醒,手腳無力,動彈不得。

“我,我是怎麽了?”

“你被人陷害了。”妙安忍不住流下淚來。

秦雲頤握住她的手,“你還記得你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嗎?”

妙平皺著眉頭,顯然此刻回想記憶讓她有些為難。

“想不起來就算了。”秦雲頤果斷說,“你休息一會,等會你就昏睡,睡不下去就像這樣表現,你什麽都不知道,記住了嗎?”

“娘娘。”

“放心,我此刻既然在這,就一定能護你周全。”

也許是她們的動靜太大,伏在地上的男子呻吟一聲仿佛要醒來,秦雲頤環顧一下四周,搬起條幾往他後腦勺上一砸,男子悶聲倒下,沒了動靜。

“娘娘?”妙安不安的喊道。

“他昏著比醒了好。”秦雲頤說,“其他地方不要動,等會人進來,直接在這裏麵說吧。”

秦雲頤就在桌子邊坐著,門大打開著,廊下的人都可以看到屋裏情形,這兩人或迷糊或暈倒的,怎麽看都不像通奸。

秦雲頤瞪著苗司珍一群人的眼神,滿是憎惡和厭煩,“現在你們老實招供,還能少得一頓毒打,等到司刑過來,就是想招供也沒那麽容易。”

“娘娘,已經問出來了,那男人是龍城軍中一個小校尉,姓程,木成舟已經去使人去請當值的將軍來。”

“龍城軍是陛下親衛,護衛宮城,禦前行走,軍中子弟都是富貴出身,他能當一個校尉,顯然爹娘也不是沒排麵的。”秦雲頤說,“若他爹娘此刻也在中秋大宴上,使人偷偷把夫人請來,她兒子也算是無妄之災,好叫她知曉,省的落個君欺臣的名聲。”

這外出做事傳話的人恨不得腳下踩著風火輪,一刻也不敢耽擱,少傾,人就陸續到齊,秦雲頤說請太醫,就是隨便哪個太醫都可,最好不是袁太醫,畢竟現在誰都明白,袁太醫是榮華宮的人。

涉及妙平清譽,秦雲頤總想著要妥帖,要無可指摘。

請來的太醫留著一把好胡子,把完脈要先摸摸胡子,“倒不是中毒也不是別的什麽藥,就是喝了治愈風寒的湯藥,有些嗜睡罷了,好好讓她睡,睡醒就沒事。”

“太醫看看躺在地上的人是怎麽了?”

太醫進屋瞧著這情況就不對,這後宮陰私,都是要人命的,但是身為太醫都是身不由己,也隻能心裏哀歎一聲時運不濟。

“嘖。”太醫把這個脈時就皺起眉,“這個人被下了合歡散,藥劑下的還不小,於是直接還沒成事就讓暈了,不過不能讓他這麽昏睡下去,藥性若不盡早發泄出來,隻怕日後於子嗣有礙。”

門口傳來一個響亮的倒吸聲,秦雲頤看過去,一個身穿絳色禮服的圓臉夫人站在那,身邊站著榮華宮的人,顯然是被領過來的那倒黴男人的母親。

即使不明不白的被叫了過來,又聽到兒子的噩耗,但是那夫人還是先走到秦雲頤跟前行禮後跪下,“孽子糊塗,無意識下竟然衝撞冒犯娘娘身邊之人,還請娘娘責罰。”

見她是個懂事的,秦雲頤心裏鬆了口氣,麵上卻說,“本宮也不知道,好好的龍城軍,怎麽巡邏就巡邏到女官的房間來?”

“娘娘明鑒,你瞧他此刻這般模樣,實在不像是自己走來的。”夫人哀戚道,“隻怕他是往日裏莽撞,得罪了人,才會被構陷如此。”

“絕對不是有意要冒犯蔣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