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惡意

齊樅汶聽到這個結論,反而鎮定下來,讓他懼怕的隻是未知,惡疾,劉禦醫說了,發現的及時,並不是很難治,主要是有傳染性。

“來人啊,將棲梧苑到寢宮這一帶都圍起來,任何人不得出入,讓賢妃統管行宮事宜,朝政事宜,由丞相與內閣公議核定,唐肅拍板,命二皇子監國。”

“此事一分一毫都不可傳到榮華宮,否則,朕定不輕饒。”

行宮突然戒嚴,半響後,說是四皇子和八皇子都犯了惡疾,為了不擴大傳染,陛下把自個也戒嚴了,還命二皇子監國。

此事一出,朝臣中又心思湧動,這是陛下立儲的一個明示,還是試探,雖然陛下說他臨終前會把儲君的名字寫在大匾後,但是誰也控製不了想要擁立之功的潑天富貴。

夏伯侯府裏,夏伯侯雖然對二皇子出來表現有點不滿,但是想到八皇子已經得了惡疾,他個早產兒,身體底子不好,很有可能一命嗚呼,他又高興起來。

隻要不是陛下的心頭寶,其餘皇子當太子,可不一定穩當。

“母子連心,想必貴妃也很快就會直到兒子的噩耗。”夏伯侯笑說,貴妃現在可還懷著身子,得到噩耗,一個撐不住,就是一胎兩命,自此,盤踞在他江家頭上十幾年的大陰影可算是煙消雲散。

賢妃心裏跳的厲害,她下嚴令管宮,任何人不得亂走亂話,違者一律從嚴處罰。看到二皇子來,卻忍不住流下眼淚。

“母妃,你怎麽了?”二皇子說。

“你父皇突然命你監國,娘心裏真的慌得厲害。”賢妃說,“生怕你行將踏錯,在母妃眼裏,你如今就像走在懸崖邊上,不知道哪出來一陣風,就能把你摔下去。”

“母妃,寬心。”二皇子說,“父皇命我監國,是信任我,我隻管把監國的事做好就是,其餘的我不會做的。”

“你舅舅若是叫你去他那,你可千萬不要去。”賢妃說,“從前你外祖在時還好,能管住他們,但是現在他們有子有妻,少不得會被人說動,從來利益動人心,他們若不滿足做個親王外家,你不要同他們胡來。”

“母妃放心。”二皇子說,“我心裏有數的。”

賢妃摸著他的頭,“隻盼望你父皇和你兩個弟弟都能安然無恙的度過此劫。”

“母妃,父皇不讓皇貴妃知曉此事,我怕有心人會故意把這個消息傳到宮裏去,母妃你如今管著行宮,若是皇貴妃知道此事了,我怕會牽累到你。”二皇子說。

“此事母妃已經想到了。”賢妃說,“行宮裏反正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至於宮裏,母妃已經派人去宮門那守著,這些日子,不管是誰進宮去,都記下來,之後你父皇要算帳,就讓他去算去。”

“我也不能派人圍著榮華宮,皇貴妃聰明,一點風吹草動就能猜到是哪出事了。”

齊樅汶反正要照料八皇子,就讓人把四皇子也遷過來,省得禦醫兩處跑。惡疾主要是反複高熱,燒的人身子弱了,稍有不慎,就挺不過來。

還有年紀太小的話,容易燒壞腦子,燒糊塗。這點劉禦醫隱晦的跟陛下提起過,畢竟八皇子還小,又是早產兒,這樣反複高熱,會不會有後遺症,誰也說不好。

齊樅汶卻隻讓他去治,隻要活著,什麽都好說。

齊樅汶自個兒也是從早到晚三碗藥,和孩子們一樣的喝藥,他也不讓別人照顧,既然會傳染,少傳染一個是一個,喂藥,擦身,陪他們在有意識的時候說話。

四皇子在齊樅汶給他擦身的時候還哭了,“父皇你沒有不喜歡我對不對?”

“父皇怎麽會不喜歡你,你是父皇的兒子呀。”齊樅汶說,因為四皇子的外高祖是趙宏安,他確實對四皇子不太親近,但這不是他對四皇子有什麽意見,他隻是不想給趙宏安錯誤的提示。

他是慣會玩弄權勢人心的人,他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他手中的劍,刺向他,也刺向他另外的兒子。

但是看著四皇子這樣仰慕他的神情,又覺得於心不忍,所有兒子中,四皇子是他關心最少的一個,“好好養病,等病好了,父皇帶你去騎馬。”

“真的可以嗎?”四皇子哭的鼻頭都紅了,“父皇也會抓著我的手寫字,會和我拉弓玩蹴鞠嗎?”

“會,等你病好了,父皇什麽都陪你做。”

小八則不會說太多話,隻是燒的難受一直在喊娘,母妃。齊樅汶心疼的不得了,貼肉的抱著他,想用自己的體溫去平衡他身上的熱,“我們小八要堅強,要努力,我們要一起回去見母妃對不對。”

他一絲一毫都不願意去想小八會有意外。

他把小八帶出來,卻沒能帶他回去,實在不知道如何去見雲兒。

廣平侯府來了一個稀客,告老後深居簡出的原首相,趙宏安。

“趙相看著身體健朗,本侯實在安慰。”廣平侯說,“趙相突然不見客後,本侯還擔心了一會。”

“陛下防著我,侯爺不來登門,老夫能理解。”趙宏安喝茶說,“當初陛下登基,都以為陛下是撞大運了,天上落下個皇位,如今看來,陛下卻是天生的帝王才。”對此他也生覺看走了眼,蟄伏在家的時候,每一刻都在後悔,單純若推善王,良王上位,他如今還好好的當著首相。

“相爺跟我說這個不太合適吧。”廣平侯說。

“侯爺是國舅。”趙宏安說,“隻是這舅爺風光不到第二代。”

“皇後的處境,老夫就是深居在家,也略有耳聞。”

“看來相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廣平侯說。

“侯爺當真以為,被拘在宮中和皇後娘娘一起禁閉的七皇子,能解江家未來之困?”趙宏安問,“一個明擺著隻是給皇留一個念想的小皇子。”

“七皇子不能,還有誰能?”廣平侯問,“二皇子都監國了,林家派人來說,便是國舅,也分大小國舅。”

“國舅分大小不假,國舅還分真假呢。”趙宏安說,“如今他想要你的支持,自然什麽好話都能說,等到日後,他那真國舅難道真能居於你這個假國舅之下。”

廣平侯不語。

“事實上,隻要皇貴妃還在,誰想當親國舅都得靠邊。”趙宏安說,“如今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大可一勞永逸。”

“就怕天子易怒,浮屍千裏。”廣平侯說,他已經愈發能感受到陛下的威嚴,再不會如當初陛下剛登機那會,還能耍大舅子威風。

“這後宮爭風吃醋的事,陛下如何遷怒?”趙宏安說。

廣平侯沒有及時回答,他也不摧,隻是喝茶後又悠悠歎氣,“唐肅遠比我想象中能幹,我在朝中幾十年培養的那點根基,被他毀的差不多。”

“隻怕再過一段時間,我是有心無力了。”

廣平侯看著他,“四皇子如今也在陛下寢宮裏養病呢!”

“等八皇子死了,四皇子就是唯一在陛下跟前養過的皇子。”趙宏安說,“而且四皇子生母早逝,他外祖隻是一個讀書匠,合家都沒有什麽能和侯爺做對的人。”

“至於老夫,老夫還能活多長時間,腆活到現在,不過是不甘心罷了。”趙宏安說,“老夫也想喪禮上好看些。”

又等片刻,廣平侯說,“隻要你想辦法把消息傳給皇貴妃,畢竟陛下下了嚴令,誰也不能讓皇貴妃知曉,這事不能讓我插手。”

“行山那麽多人,瞞不住的,等到全京城都知道了,你猜皇貴妃會不會知道?”